发福官员瞪着眼睛,也是一脸不敢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上柱国大人的亲信吗?这
别说是离国人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就连喻青崖也有些个搞不明白。
发福官员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道:快啊!峦山城危急,快找人去禀报上柱国,峦山城需要增援!速去!
大人!
士兵在旁边大喊:大人,马匹都疯了,我们没办法骑马去禀报!
废物!都是废物!发福官员呵斥。
大人不好了!又有士兵急匆匆大喊着:那叛徒喻风酌,将将城门打开了!
你说什么?官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说:城门怎么可能打开?怎么会这样!
给我守住城门!
守住城门!不要让荆国人进来!
快去啊!
官员嘶声力竭的大喊着,然而他的喊声一瞬间根本无法叫人听清楚。
城门轰隆隆打开,荆国士兵的杀声震天,转眼间已经从坚固的峦山城城门下,快速穿梭而过。
喻风酌趁着城门混乱,带着喻青崖直接抽身离开,下了城门楼,最主要的一件事情,自然是从里面打开城门。
总督东厂之人便混在守城士兵之中,见到喻风酌出现,立刻合力从内打开城门。
伴随着天空中飞鸟的振翅声,还有城中疯马的嘶鸣声,掺杂着离国人惊恐慌乱的喊声,号称坚不可摧的峦山城城门,竟然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
真的
城门下面,姜笙钰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不敢置信,仰头看着天空中无数的飞鸟,道:这小鸟真的这般管用。
冯陟厘但笑不语。
厉长生眼瞧着开启的城门,整个人仍然淡然的厉害,说道:马匹本就比较容易受惊。冯先生在那些鸟儿的翅膀上,皆是涂了刺激性的粉末。只要飞鸟展翅,那些粉末就会落入峦山城城内,马匹自然会发疯。
荆白玉笑着说:师父真厉害!
冯陟厘谦虚的说道:这办法乃是厉大人想的,我不过是出了些力气,调配了药粉罢了,并不敢居功。
我就说罢!姜笙钰立刻接口,说:这么好的办法,果然是我叔叔想到的,冯陟厘不过是个打杂的罢了,有什么可厉害的?
冯陟厘并不与他争吵,道:接下来城内的事情,还要有劳姜太子打杂,姜太子莫要耽搁时间,还是快些去罢。
我姜笙钰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冯陟厘,自己怎么就也变成打杂的了?
荆白玉一脸严肃,挥了挥小手,道:走!入城!
他说罢了,一甩马缰,马匹快速飞驰而起,冲着峦山城的大门便去了。
厉长生一瞧,着实不放心荆白玉一个人,也快速甩开缰绳,紧随其后,一起进入峦山城。
喻青崖差点被城内横冲直撞的马匹给撞飞出去,好在喻风酌一把将人拉住。
喻风酌大声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从那面离开!
我不走!喻青崖也大声喊道:你吼什么吼!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喻风酌瞧着他,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喻青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我知道了,又是厉大人的计谋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离国人?我差点就相信了!我也是够笨的。
你的确是够笨的。喻风酌止不住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骗你,我就是离国人,并不是荆国人,更不是原本总督东厂的喻厂督。
我不信!喻青崖坚定的说道。
喻风酌露出无奈的表情,道:你不相信,我也无有办法。
你喻青崖抓着他不松手,道:除非你让我验明正身!
什么?喻风酌乍一听,有些个发懵。
喻青崖大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爹是个太监啊!你若不是我爹那你,那你不是应该有那个吗!让我验明正身啊!
我说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敌军包围之中,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穿了进来,喻青崖与喻风酌抬头一瞧,可不是荆白玉策马而来?
厉长生就跟在荆白玉身边,显然也听到了喻青崖振振有词的大吼声,笑的很是善解人意,道:验明正身这种事情,还是回去再说罢。这众目睽睽的,着实是难为了喻督主。
喻青崖没想到他们来的这般快,难得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厉长生又道:喻公子心中的纳罕,不如等入了峦山城,长生再为喻公子一一解答。
城门大开,荆国士兵涌入。荆白玉的军队马匹早做过处理,并不害怕冯陟厘调配的药粉,众人一拥而入,将混乱不堪丢盔卸甲的离国人统统扣押起来。
那发福官员一身狼狈,也被押在地上,根本不得站起。
发福官员眼看着喻风酌从旁经过,止不住大喊起来:你!你乃是上柱国身边的亲信!却背叛上柱国大人!你将来一定不得不得好死!
官员话语未有说完,喻青崖反应最快,抬起一脚,咚的一声,直接踹在那官员背上。
官员大喊着跌出去,他本就身体发福,滚在地上爬不起来,哎呦呦的喊叫着。
喻青崖冷哼一声,说:阶下囚罢了,底气还这么足!我呸!
峦山城城门的混乱,经过了许久才彻底平息下来。
冯陟厘还要去给发疯的马匹解毒才行,需要不少的人手。
厉长生特意温声拜托了姜笙钰去帮冯陟厘的忙,以免得了空闲,荆白玉会与姜笙钰又吵起来。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喻青崖已经憋了良久,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若是再无人给他解答,怕是要将他活生生给憋死。
荆白玉挑挑眉,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不是厉长生搞的鬼,那就真是见了鬼呢。
喻青崖附和的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肯定是厉大人出的主意。
厉长生淡淡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与喻公子赞赏。
这事情还要从很久之前,梁风鹤与厉长生说,他们之中出了细作开始说起。
这细作是真实存在的,也或许是湛露公主故意分裂他们的,的确并不好确认。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喻青崖被离国人俘虏,根据大家的回禀,陈均年一度被认为便是他们之中的那个细作。
然而陈均年与离国人之前,根本并无瓜葛,只是因着与总督东厂喻厂督有仇,所以才会想要找个机会杀死喻青崖,叫喻风酌也品尝一番失去亲人的滋味罢了。
大家万万无有想到,喻青崖会被离国人俘虏,这一点连身为离国细作的喻风酌也是未有想到。
就如喻风酌自己诉说的一样,他未有欺骗喻青崖,喻风酌并不是太监,也不是什么荆国的督主,而是离国派来的细作罢了,他日前的确是上柱国身边的亲信,乃是离国贵族出身。
喻风酌因着长相与荆国督主相似,所以改了名字,入荆潜伏了十年。
他成为喻督主的那一天,第一次进入府邸,瞧见一个半大的小男孩,独自一个人坐在廊檐之下,托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背影单薄且孤单。
喻风酌只身前来,还以为接下来在荆国的时间会度日如年,无法忍受思乡之情。但事实
那半大的孩子,每天都能变着花样的让喻风酌头疼不已,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想其他太多。
喻青崖听得脑袋发懵,道:你你真的是上柱国的人?那你那你怎么又
厉长生笑着说道:喻督主的确是上柱国的亲信,但也同样是离国的贵族一脉。
喻风酌昔日里跟随上柱国,备受上柱国器重。然而离开离国的十年内,发生了太多太多。
当喻风酌听闻上柱国杀死国君之时,他无比的震惊,这是他昔日里无法想象的。
喻风酌忠心的并非一个人,更不可能是离国的叛臣。
喻风酌并未有向上柱国通风报信,因此上柱国还单方面的认为,喻风酌是站在他那面的罢了。
喻风酌看好的亦是二皇子离缨,所以厉长生与荆白玉打算送离缨回到离国,是喻风酌正想要看到的局面。
喻青崖迷糊的说道:所以山路上埋伏我们的离国人,那是谁引来的?
小路上的伏兵,并非喻风酌通风报信,所以喻风酌听说有伏兵,将喻青崖掳走之时,才会震惊不已。
当时喻风酌担心喻青崖会被离国虐待,心中难以平静,便想要立刻去峦山城内寻找喻青崖。
厉长生说要与喻风酌单独谈一谈,在那会儿,厉长生已然看出了喻风酌不对劲,并且套出了喻风酌的身份。
喻风酌隐瞒不下去,又被厉长生威胁利诱半晌,他关心则乱,根本没怎么挣扎,就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
厉长生曾经与荆白玉说过,喻风酌不会意气用事。
其实厉长生说的丝毫无错,喻风酌带人离开营地,根本不是什么意气用事,而是与厉长生计划好的。
喻风酌入峦山城,一方面可以照顾被抓走的喻青崖,一方面可以稳住峦山城内的情势。
喻风酌表面上带来了所有厉长生与荆白玉的战略计划。守城官员们一看,顿时欣喜若狂。不只如此,没两日又听到陵川王荆博文带兵撤离的消息,这一下子,更是欢欣鼓舞。
峦山城内因着过于高兴,松懈了守卫,这正是厉长生想要瞧见的局面。
随即厉长生请冯陟厘调配能令马匹受惊的药粉,喻风酌又特意安排大部队骑兵在峦山城内守城。
如此一来,一环扣一环,所有的计划井井有条,只等着峦山城坚固的城门大开,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攻入城内。
至于埋伏的离国士兵厉长生开口说道。
他话说一半,门口有人走入。
那人说道:伏兵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众人抬头去瞧,就看到二皇子离缨与梁风鹤走了进来。
喻风酌见到离缨入内,立刻长身而起,抱拳说道:卑臣拜见二皇子。
梁风鹤一笑,说:呦,这就是你们中间那细作,我说的可有错?
离缨连忙道:舅舅,不要这般说。
梁风鹤不作一回事,道:难不成我说错了?说错的人明明是他。
梁风鹤指着喻风酌道:我们家缨儿,马上便是离国国君了,你应当改个称呼。
舅舅!离缨甚是无奈,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小路上伏兵的事情,与陈均年和喻风酌都无关。乃是因着二皇子离缨
离缨从离国逃离,走的便是这条小路。后来离缨也提过,说是旁人决计发现不了,才会叫荆白玉的军队从小路而入,想要出其不意。
只可惜
日前这条小路的确无人发现,但自从离缨走过之后,上柱国便已知晓。
离缨身边带着几个亲随逃出离国都城,等到了荆国地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人死的死,还有几个被上柱国生擒。
上柱国擒住那些亲随,自然严刑拷打,期间有受不住酷刑的,将离缨逃窜的路线告知了上柱国,那隐蔽的小路便成了伏兵地点。
离缨看向喻青崖,道:是因为我的错,才叫喻公子被俘,着实对不住。
喻青崖一听,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瞧瞧,我的脸差点被你们离国人弄破相了,你看看,我的腿还疼着呢。
崖儿,不得无礼。喻风酌低声说道。
什么无礼不无礼?喻青崖瞪了一眼身边的喻风酌,不知为何想到之前被喻风酌囚困的事情,就肚子里气鼓鼓的,说道:你又不是我爹,我又不是离国人,我向来就是这般,你看不过眼,就把眼睛闭起来。
喻风酌干脆不与闹脾气的喻青崖说话,对离缨抱拳说道:我儿年幼不懂事,请二皇子莫要见怪。
无妨。离缨好说话的笑了笑,全不当一回事。
喻青崖一听又不干了,说:都说了谁是你儿子。怪不得呢,我之前还在纳闷呢,我爹怎么越活越年轻了,原来是假的!哼,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让我一直叫着你爹,你那老脸也不嫌寒碜!
其实荆白玉第一次见到喻风酌的时候也在纳闷,这喻厂督年纪应当不小了,怎么瞧上去风采奕奕,怎么瞧也都只有最多三十岁模样,大不了他儿子喻青崖多少。
原来
喻风酌果然有问题,他今年的确三十余岁。
喻风酌最了解喻青崖的脾气,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就知道喻青崖心中气不过。
之前为了让峦山城官员相信自己的身份,喻风酌对喻青崖说了几句狠话,怕是喻青崖还记在心里面,心中疙瘩不已,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所以变着法子的闹别扭。
喻风酌只怕喻青崖会惹恼了二皇子离缨,叹了口气,干脆抓住喻青崖的手,说:我先带崖儿退下了。
喻青崖不肯,道:你又不是我爹!拉我干什么?我不走!喂!你拉我去哪里?
喻风酌脸色平平静静的,任是喻青崖怎么叫怎么骂都不松手,淡淡的开口说:你不是要验明正身?这就带你去。
呸!喻青崖想到自己刚才丢人的模样,说道:你放手!谁要验明正身!你个不知羞的老色鬼,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咬你啊!
荆白玉感觉自己被喻青崖喊得脑仁儿直疼,止不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说:时辰不早了,本太子也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大家再议罢。
厉长生见荆白玉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厉大人请留步。二皇子离缨忽然开了口。
不只是厉长生回了头,荆白玉也好奇的转头去瞧二皇子离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