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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91节

滚烫的唇,滚烫的舌尖,滚烫的气息交织缠绕,此时此刻他们密不可分。

直到天际收拢最后一丝光,夜幕完全降临,被咬了一口的月亮藏着云层后面,透出朦朦胧胧的清晖。

两人十指紧扣走在路上,骆窈心情雀跃,蹦蹦跳跳地跨过一个井盖,眉眼弯弯地回头看他,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我姐说虽然你人没到,但该有的红包不能少,等你回来还是要把礼金补上的,没关系,到时候我站你这边,不让她坑你。”

“周姨上个礼拜买彩票中了奖,二十块钱呢,运气真不错!这两天买十张好像能送一块香皂。”

“儿子现在可记仇了,上回我说好要带它去公园玩儿,结果临时来个采访忘记了,它足足两天不肯让我抱。”

纪亭衍被她的表情可爱到了,温和地笑笑说:“那我的情况估计更严重,走之前答应给它做个新玩具,现在估计都不认识我了。”

“很有可能。”骆窈幸灾乐祸地哼哼,“小孩儿不都这样吗?要是长时间不在身边,就算你是亲爹都认不得。”

“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快成年了。”

骆窈不置可否:“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父母眼中,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晚风吹扬发丝和裙摆,她眸光熠熠,好心情由内而外地透出来,纪亭衍眉眼舒展,一颗心像是化在温水里,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轻轻道:“你说得对。”

骆窈看了他一会儿,停下调皮的脚步,走回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幽幽地开口:“长时间不陪女朋友也是不行的。”

纪亭衍神情一滞,刚要开口,就被骆窈抢先道:“你的工作我能理解,要你保证这个也不现实,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件事儿。”

“什么?”

骆窈仰头看他,笑容里藏着狡黠,眸光流转:“晚上我不回家了。”

说完立马又添了句:“你拒绝也没用,今天我就是要和你待在一起。”

纪亭衍睫毛微颤,心被蛊惑地乱跳两拍,深邃的眼睛映出她的模样,良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总得先吃饭,这么久没回去,家里可没有吃的。”

闻言,骆窈粲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往前跑:“走!”

……

半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骆窈拨通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薛宏明,听她说晚上不回来,淡淡嗯了一声,然后道:“住宿舍?哪个同事,你把号码和名字留给我。”

骆窈跟他说了涂涵珺的传呼机号码,挂断以后又打给涂涵珺对了一下词,那姑娘在电话另一头啧啧打趣:“我妈最近问我,是从哪儿学来的叛逆,你觉得呢?”

骆窈呲她:“青春期延迟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在夸我又好像不是。”涂涵珺咯咯笑了两声,“不跟你说了,我跟叶玲玲明天打算去爬山,得收拾东西去。”

挂断电话,骆窈瞥见纪亭衍欲言又止的表情,抬起下巴道:“说话算话啊,不接受后悔和反驳。”

纪亭衍眉梢微动:“你刚才说谎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像拐带别人家女儿的不良人士。”

“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拐带你才对。”骆窈挤眉弄眼。

“阿姨该睡不着觉了。”

“那你就多余担心了,我妈在南方出差呢。”

纪亭衍皱眉:“趁家长不在家拐带她女儿的不良人士。”

骆窈笑出声:“写剧本呢?”

吃完饭已是八点多,春新路的老人睡得早,几个小年轻骑着自行车路过,故意不停地拨动车铃。偶尔有跑到人家家里看电视的住户走出来,摸着黑骂一句坏掉的路灯。

不知道哪扇窗户传出催促小孩儿写作业的怒吼,嗓门盖过了院门推开的吱呀声,以及隔壁王爷爷家电视机里炮火炸开的动静。

几个月没来,这里竟然没有失去人气的陈旧感,连墙边的杂草都干干净净。

纪亭衍露出一丝惊讶,偏头看她:“你来过?”

“嗯。”骆窈哼声,“你这么久不回来,我只能睹物思人咯。”

说完,她拿过他手里的行李,自顾自道:“厨房好像还剩下一点儿煤,你去烧水洗洗,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能换的衣服,记得上次应该洗了一些……”

纪亭衍瞧着她欢快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朝厨房走去。

剩下的煤不多,纪亭衍匀了半壶开水留着喝,剩下的兑了一大桶给骆窈,自己就着凉水收拾了一下。

屋内的骆窈正在整理房间。

地毯之前没有清扫,全被她卷到了墙边,床单被套早就收起来了,将床板擦一擦铺个草席就可以,衣柜里放了一块香皂,衣服拿出来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包放着吧,你先去洗,待会儿水凉了。”男人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浑身清清爽爽,头发上的水滴下来,顺着脖子滚了一圈,没入衣领中。

骆窈看得心动,踮起脚亲了一下,还夸张地发出“mua”的声音,纪亭衍好笑地拍拍她。

其实今天她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很多事情本就不能完全预料。

先是抱抱,然后亲亲,肌肤相贴温度上升,衣服才刚发挥作用就失去了阵地,骆窈以为他是松了口,谁知答应了过夜,就只是过夜而已。

她忽然想起年前看见的那份体检报告,勾住他的脖颈问:“你之所以去做检查,难道不是因为做好了准备么?”

纪亭衍贴在她耳边平缓呼吸:“以防万一,万一哪天我把持不住,至少不会给你带来别的伤害。”

“你有遗传病?还是不行?”骆窈故意道。

纪亭衍好气又好笑,咬了下耳朵,一字一句说:“健康,正常,适合婚育。”

“真的?”

“你要相信科学。”

“那不就行了。”骆窈盯着天花板,顿了顿,小声道,“要不我也配合你去做个检查?”

纪亭衍没听太清楚,直到脑子本能地过了一遍,心头忽然一跳,撑起身子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骆窈眨眨眼,“我说哪天带家里人都做一次全身体检,吴教授不是说过么,一蛊司的预防胜过一磅的治疗。”

闻言,纪亭衍肩膀一松,眼中的情绪褪去,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嗯,确实有这个必要,尤其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这个年纪,早发现早治疗。”

骆窈拍了他一下,纪亭衍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我说错话了。”

他躺下来,骆窈立刻钻进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好想你。”

纪亭衍抱紧她,吻住她的额头。

骆窈眼皮耷拉下来,一改白日的明事理,抱怨道:“非要你去么?就不能让别人去?当兵还能每月通一次电话呢,大不了我也签个保密协议,不往外说就是了。”

言罢,她又叹了口气:“我就单纯发个牢骚哦,你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我这么想,别的家属肯定也这么想,每个人都想和家人待在一起。唉,谁让我男朋友这么优秀呢,我想为国家做贡献国家还不要呢。”

纪亭衍听得心尖发疼,又愧疚又感动,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倏地笑出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捏了捏后颈:“这么有觉悟的同志,谁说国家不要你?”

骆窈拉开一段距离,抬头看他:“只是有觉悟吗?”

纪亭衍心领神会:“有能力,有本事。”

“还有呢?”

“孝顺且有主见,善良但不软弱,乐观而识时务,自信又不傲慢,胸怀坦荡,内心坚定。”

“还有?”

纪亭衍想了想:“漂亮?可爱?魅力四射?”

骆窈忍笑板起脸:“这么不确定的语气,我不漂亮吗?”

纪亭衍认真道:“我只是觉得这些词汇远不够形容你,但一时找不到更贴切的。”

“油嘴滑舌。”骆窈轻哼。

时间真能改变人啊,谁能想到纪亭衍同志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不对,骆窈暗忖,这可是我的功劳。

只是想起他刚才的话,心神有一瞬的恍惚,顿时茫然道:“我在你心里,真有这么多优点?”

纪亭衍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点般的微光:“不止。”

她让他知情懂爱,被挂心、被回应、被接纳,学会如何对一个人心动,对生活有温度,对未来有期待。

他曾不止一次庆幸过,自己能有这个运气遇见她。

骆窈心头震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鼓噪的情绪,低声呢喃:“是我幸运才对。”

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骆窈抚上他的脸,轻声哄:“睡吧,赶了几天路肯定很累。”

车上的条件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还走了好几段山路,身体确实已经给出疲劳的反应,纪亭衍应声,很快闭上了眼。

半晌后他又抬起眼皮,瞧着她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温声道:“不睡?”

“我还不困,看着你睡。”

今天情绪波动太大了,她的精神颇有些亢奋。

“那我陪你说说话。”

“不用,你快睡吧。”骆窈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江湖规矩,更晚睡的人可以给对方一个吻,晚安吻。”

纪亭衍失笑:“谁定的江湖规矩?”

“我。”

“那我更该等你先睡了。”

“不行,谁定的规矩谁晚睡。”

“这么专断?”

“江湖险恶。”骆窈轻轻吻了他一下,“你只能乖乖从命。”

纪亭衍唇角翘起,阖上双眼:“好。”

几息之后,骆窈慢慢拿开手,放轻呼吸观察他的睡颜,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

许是心里得到了安定和平静,没过多久她便感到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洒在女孩的脸上,安静柔美,叫人的心也跟着柔软,纪亭衍睁开眼,轻手轻脚地起身拉下灯绳。

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洒落女孩肩头,莫名有一种静谧又圣洁的美感。

纪亭衍慢慢躺好,小姑娘似有所感地发出几声近乎撒娇的呢喃,然后蹭进了自己怀里。

纪亭衍眼底一片温柔,伸手将人抱住,低头落下一个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