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越看谢寒雨越是满意,这样秾丽的美人就是放在宫里也是头一份儿的,没想到他在这穷乡僻壤居然遇到了一个,关键面前的美人落落大方,全无一点小家子气,他都有些相信她曾是好人家的女孩儿了,“罢了,本王来的突然,也怪不得你们,”他轻摇折扇,“你还没告诉本王你的家世来历呢。”
谢寒雨本就不是见个男人就束手束脚的古代人,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她曾经的枕边人,她心里就更不怵了,尤其是想到自己了解他的一切,包括未来,他却对自己一无所知,谢寒雨心里还有些得意,“民女姓贾,闺名一个雨字,刚才那位是民女的姑母……”
谢寒雨告诉晋王的是楚哲云一早就给她们安排好的身世,她真正的身世上辈子是他们绝对拿李显壬开万的时候她才说出来的。现在她也不准备告诉他,晋王可不会为一个初见的女子和次辅翻脸。
但被行商所卖这原因太扯了,所以谢寒雨给改了一下,成了随着家中长辈到洛阳谋生,结果长辈病困在洛阳,而她们姑侄不得不自卖自身为长辈治病,因此才被路过的公子所买。
“祖母也是无法了,民女父母都不在了,若是祖父再一病去了,弟弟年纪尚幼,家中就彻底失了支撑门庭的人了,”谢寒雨神情怆然,“现在姑母跟了楚公子,也算是终身有靠,我祖父也有银子可以治病调养,”卖了女儿救丈夫和孙子,相信古人会觉得理所当然的。
晋王的目光从谢寒雨的脸上一路滑向她纤细的腰身上,凭他的经验,这小贾氏应该还是处子,“你祖母卖了女儿还不够,怎么连你这个孙女也卖了?”
谢寒雨脸一红,声音轻如羽毛,“民女弟弟尚小,以后还要读书,楚公子也不忍我和姑母分离,便将我两人一并买下来了。”
晋王已经有七八分信了,不过假的又如何,这女人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了,他将手里的扇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儿,“他倒也不贪心,就只纳了你那个姑母,”一颗鲜桃放在嘴边居然没吞下去。
谢寒雨脸一红,“楚公子肯出手相救,是看到我姑母生的极像以前的意中人,至于民女,”她再次轻咬红唇,垂眸轻声道,“那楚公子也是抱着奇货可居之心。”
晋王点点头,转头向德宝儿道,“你去问清楚这庄子到底是哪家的,哼,那些宗亲们还真是出息了,这个算计人家大家闺秀,那个在外头养外室小星,竟没一个好的。”
谢寒雨被晋王说的一愣,算计大家闺秀?她心里有些激动,难道楚哲云和许以尚的谋算成功了?
见德宝儿应了一声就要出去,谢寒雨忙出声将人拦下,小声说了楚哲云的名讳,“公子出身宗室,却是个极爱读书的,还中了举人。”
“竟然真是那狗东西!”晋王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原来这庄子和美人都是楚哲云的,想到那杀材的昨天做下的事,养个绝色为自己博富贵太正常了。
德宝也在感慨洛阳地邪呢!“奴婢只听人说是宗亲,真不知道是奉国中尉府上,”这楚哲云还真是运气好,就冲这个美人,只怕自家王爷都会放他一马。
原来晋王已经认识楚哲云了?她记得上辈子楚哲云是在娶了李庭兰之后才入了晋王的眼的,看来他和李庭兰的婚事是定下来了,不然晋王才不会理睬楚望江这样的破落户呢。再联想到晋王刚才的话,看来楚哲云是真的成功了。
“王爷认得我家公子?”谢寒雨圆圆的杏眼睁的大大的,一派纯真娇憨,还带着几分惊喜。
晋王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只恨这是在外头,不然他就直接将这女人搂在怀里好好疼一疼了,“嗯,本王刚才还见过他呢!”
他睨了一眼谢婉怡离开的方向,恶意的笑容浮上脸颊,“你姑母现在还没有进楚家门的吧?我可跟你说,楚哲云马上要和吏部尚书之女订亲了,”想想关于沈芊雪的传闻,晋王大摇其头,“你姑母以后的日子只怕难过喽!”
“什么?沈迈的女儿?”谢寒雨没记错的话,沈迈唯一未嫁的女儿只有那个沈芊雪了,这沈芊雪不是入宫成了沈德妃么?怎么会和楚哲云订亲了?
“殿下是不是记错了?”谢寒雨大声道,“楚公子不是要和李阁老的孙女李庭兰订亲么?”楚家谋算这门亲事很久了。
楚哲云要和李庭兰订亲?晋王登时沉了脸,“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楚哲云说的?”
谢寒雨不明白晋王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心翼翼讨好他的谢寒雨了,“是啊,楚公子是李庭兰继父的外甥,两人幼时便认识,据说两家早就默契了。”她这也是在帮楚哲云了,让晋王知道他的价值,他才能被晋王重视。
楚珩从来没听过这种事,他站起身逼视谢寒雨,“这些话都是楚哲云告诉你的?”
谢寒雨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旋即又换上胆怯又委屈的表情,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也不是特意说的,就是闲聊起来我姑母的未来,他和我们说的,说那李姑娘极为贤惠,必不会为难姑母的。”
晋王忽然笑了,这趟他出来的太值了,居然知道了这样的事,想到那个清冷的小姑娘,他大笑出声。没想到在这里他知道了静安长公主在打什么主意!
她们母女要对付的不是沈芊雪而是李庭兰。为了能叫人信以为真,她
们还将楚哲云给弄去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李庭兰安然无事,沈芊雪却折了进去!
饶是自恃很了解晋王,谢寒雨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能用他最爱的表情似嗔似笑的睇着他,“殿下在笑什么?可是民女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么?”
“合适,美人儿说什么都合适,”晋王伸手在谢寒雨颊边拧了一把,笑声更大了。
他并不因为楚哲云的话迁怒李庭兰,一来他不信李庭兰那样的会看中楚哲云那种男人,二来么,便是看中了又怎么样?那是因为李庭兰长在许家那种小门小户,没见过真正的男人,晋王自信只要有他在,李庭兰眼里绝不会再有别人!
他现在很庆幸沈芊雪替李庭兰挡了灾,心里对静安长公主母女更厌了几分,但凡他看中的她们都要破坏是吧?那就不要害怕自己的报复。
谢寒雨被晋王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懵了,以前的晋王可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啊。前世自己在别庄初见他时,一下子就被那个翩翩佳公子给迷住了。后来才知道迷恋他的女人数不胜数,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但她从来没有被如此轻浮的对待过,谢寒雨一时有些接受不能,“殿下你,”谢寒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恼怒之情,他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
晋王心情正好,也不介意美人的对自己的不恭敬,“怎么了?不必害羞,今日本王便带了你去。”
就这么带走自己?谢寒雨连连后退,上辈子她可是以夫人的位份入的晋王府,这一世难道要没名没份的就这么随他走?她摇摇头,“殿下将民女当成什么人了?民女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大胆,别说你不过一个小小外室的亲戚,便是官家千金,我们殿下看中你也是你的福气,”德宝厉声打断谢寒雨的话,一个奴才秧子还想在这里拿乔不成?
“德宝,”晋王晃晃手里的折扇,看向泫然欲泣的谢寒雨,“那你想要什么?本王可以去和楚哲云谈。”现在便是他看上了楚哲云的老娘,楚哲云也会乖乖的双手奉上的。
谢寒雨已经在后悔了,她真是太心急了,前世她是众人口里的农神娘子,得了晋王倾心之后,和他谈了许久的“恋爱”,才被他感动,愿意委屈自己,以夫人的身份入晋王府,就这晋王还觉得愧对自己,发誓永不相负。
可这一世她还没有展现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又和晋王第一次见,拿什么和他提条件?对了,现在这个时间点,胡蕊华还没有嫁给晋王,没有那个又丑又蠢的女人对比着,晋王也看不出她的好啊。
是自己操之过急了,谢寒雨脑子飞速转着,面上却露出凄然之色,“民女的卖身契还在楚公子手里,哪里敢和贵人提什么条件?”
她的眼泪如珠般落下,皓腕轻抬,腕上的绞丝镯举到晋王面前,“即便戴着再贵重的首饰,奴婢还是奴婢,民女只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再寻个真正爱我敬我的良人,哪怕他是贩夫走卒市井小民。”
晋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根本不信谢寒雨的话,哪有人会将泼天的富贵往外推的?而且和自己说不慕权贵的女子太多了,久经花丛的他发现,越喊着自己不爱钱财爱人才的女子,心里想要的越多。
“跟着本王,你以后便是人上人,你放心,本王以后一定会疼你爱你。”
谢寒雨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怎么才能让晋王回心转意,将自己先留在吕家庄,“可是,可是我家公子不在……”
晋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女人明明有意于自己,却还摆出一副推三阻四的样子,又不是什么世家贵女,他哪里有心情和她玩欲迎还拒的把戏?“你姑母不是在么?人呢,德宝,去将人给本王叫过来。”
谢婉怡在门后已经将晋王和谢寒雨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发现晋王根本没想到她们是谢家女,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但晋王说楚哲云和沈家女儿定亲的消息又让她难以置信,即便是楚哲云话说中透露过他能娶到高门女的意思,谢婉怡也没想到这高门的门第会如此的高!
要知道楚哲云这种身份,若放在两年前,连她们谢府的门都很难踏进。
谁知道晋王又看上了谢寒雨!谢婉怡觉得自己如置身山间激流,连人带心都飞旋不定。
但她很快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抛在脑后,目前侄女的事才是真正的大事。这已经是她们在泥淖中能为自己寻到的最好的出路了。什么寒门学子,就算是她,在楚哲云的妻子和晋王妾室之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一旦谢寒雨得了晋王的宠爱,说这下她的父兄们就能从流放地回来,甚至重整家门再兴家业。要知道当年沈芊雪看到自己,也得乖乖巧巧的喊一声谢姐姐的。
“妾身见过晋王殿下,”谢婉怡已经跪倒在地,给晋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谢婉怡跪的利索,她也没办法再装傻站着了,谢寒雨咬着牙跪在地上,但这头真的是磕不下去。
“德宝儿,快将人扶起来,”晋王满意的看着地上这两位女子,“天儿不早了,雨儿你今天就跟本王回去,至于你的身契,明天我叫德宝去寻那楚哲云,将你和你姑母一并放良了!”
“殿下,”谢婉怡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有些话谢寒雨不好开口,她这个亲姑母就得为她争上一争,“妾身谢殿下大恩,但,”她紧紧握住谢寒雨的手,“妾身姑侄相依为命,雨儿有了好归宿便是妾身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早逝的兄嫂了,只是,”她抬眸泪眼盈盈的看着晋王,“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为雨儿求什么名份,但,但……”
谢寒雨已经明白了谢婉怡所想,就这么跟着晋王回去,她在晋王府算什么身份?谢婉怡又能帮自己争到什么样的位分?
既然不得不跟晋王走,谢寒雨决定既然退了就一退到底,“姑母别说了,咱们这样的身份能得殿下垂青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幽幽的看着晋王,潋滟的杏眸中蓄满有泪水,“民女不敢奢求太多,殿下若不嫌弃,请让民女在您的书房里做个丫鬟就好。”
她这样的身份跟着晋王回去被扔到后院,那头上可就立时多了许多重大山,只怕不等晋王再想起自己,就被李氏柳氏那些人给弄死了。
倒不如跟在晋王身边做个丫鬟,这样才能更好的培养感情。他们可是多年的夫妻了,谢寒雨自问再次拿起晋王不是难事,而且待在外书房,她才能顺理成章的接触外头的事情,悄无声息的影响晋王的决定。夺嫡才是重中之重,她可不想只当晋王妃。
自己书房里的丫鬟最终都会成为后院里的一员,晋王倒不觉得做丫鬟有什么不好,而且这贾姑娘的身份,能给他做丫鬟都是抬举了,“嗯,本王就依你所愿。”
……
“寒雨你怎么回事?”一回到院子里,谢婉怡就忍不住了,拉住正在收拾东西的谢寒雨,“侧妃夫人咱们不敢想,怎么也得试试姨娘啊,”不趁着没得到的时候提条件,难道等男人腻了才说?
为了侄女的前程,谢婉怡都豁出去了,没想到谢寒雨竟然拖她后腿,“你不懂,若不趁着现在讨个名份,以后就更要不到了。”
谢寒雨没办法告诉谢婉怪她和晋王是老搭档了,他是绝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只能换个角度安抚,“姑母你放心吧,我又不傻,你只管想想府里原先的翠姨娘,还有我大哥书房里的丫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进王府,能讨到多高贵的名份?侍妾比丫鬟强多少?”
谢婉怡不说话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她看着往厨房去的谢寒雨,“你还不赶快收拾东西,去厨房做什么?”
谢寒雨嫣然一笑,“殿下到了咱们庄子上可是滴水未沾,我做点儿小食于他,一会儿不还得赶路的么?”
晋王的口味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不论是得到他的心,还是拿捏他的胃,都是举手之劳。
……
“晋王去了吕家庄,带走了一个女子?”李庭兰放下手里的笔,歪头看着一脸暧昧之色的李伍,“伍叔是想说,晋王带走了楚哲云的妾室。”
李伍咽了口口水,“这个小的不好说,那庄子上是有两位姑娘,听说是姑侄关系,之前听闻那位被楚哲云收用的外室是当姑母的那个,还是个绝色。”
外头人只怕都是这么想的,李庭兰微微一笑,“所以晋王是夺了别人的妾室喽?”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高世耀他们见到的是生的极美的妾室,偏谢婉怡的姿色只算得上姣好,和绝色还有一定的差距。
将自己的外室献给晋王,楚哲云头上又多了一项污名,不知道沈迈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心情。
“姑娘说的没错,”李伍有些不敢看李庭兰,这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听到这种事不该避之不及吗?
“既是这样,晋王这点儿风流韵事怎么也要让大家都晓得才是,”李庭兰温声道。
“是,小的明白了,”李伍垂头应是,李庭兰又道,“香山庄子上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听李庭兰说这个,李伍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芳华院的嬷嬷已经备细和小的讲了,没想到他们竟敢将主意打到姑娘头上,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万死不辞。”有道是主辱臣死,欺负到自家姑娘头了上,他们这些人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替自家姑娘讨个公道回来。
李庭兰笑着点头,“那天晚上香山庄子里乱哄哄的,宗室营里许多家太太都跟都会兴平王世子妃过来了,她们又没少带仆妇,这一来二去的,外头可不就传开了?”
“要说咱们皇上真是太过仁厚了,竟将那些宗亲养大了心思,连阁老府千金的主意都敢打,”李庭兰慢条斯理的描着花样子,“这沈阁老就更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叫长公主殿下拿住了什么把柄,居然就答应将女儿嫁给个破落户!”
李伍已经恍然大悟,他佩服的望着李庭兰,“姑娘说的没错,楚家家道没落也就罢了,那楚哲云还是个献妻于人的畜牲,沈阁老得多大的心啊,敢将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待李伍走了,李庭兰放下手中的小毫,她其实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前世晋王娶了胡蕊华,李庭兰则依着叶氏的要求嫁给了楚哲云,而谢婉怡在楚哲云和她成婚三个月后进楚府做了姨娘。
之后楚望江将晋王请到自己庄子上,向他展示了自己庄子上最新的种植方法,不同作物套种在一起,不但可以提高产量,而且还能减轻旱涝灾害的影响,甚至还能降低虫害。
身为皇子,晋王自然知道楚哲云献给他的是什么?在看了吕家庄的产出之后,晋王当即就要重奖楚哲云,楚哲云又将真正想出“间耕套种”之法的谢寒雨引荐给了晋王。
晋王将这套方法献给了朝廷,为自己的功劳薄上很添了一笔,而谢寒雨也成了农户口中的“农神娘娘”。
也是凭着这好名声,虽然只给了谢寒雨这个“夫人”的名份,但她却是以楚哲云母亲的娘家侄孙女的身份,被晋王以侧妃之礼迎进王府的。
而这一次,李庭兰将一切都提前了,没有了“间耕套种”的成果,谢寒雨又背上了楚哲云外室的名声,李庭兰倒要看看今生她还怎么压倒晋王府如云的姬妾,成为大晋的皇后娘娘!
……
沈迈狠狠的将几页信笺扔在书案上,虽然已经对女儿有了处置,但沈迈还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静安这个贱人!”
沈栖头疼无比,他没想到那个楚哲云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但作为儿子,他还要强打精神安慰父亲,“我去查了,晋王是从香山庄子上出来之后,才去的吕家庄。”
沈迈怒极而笑,“这能说明什么?晋王与楚哲云没有关系?”
沈栖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男女之事谁知道呢。晋王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吗?那是恨不得天下美女尽入其后院的人,楚哲云的外室听闻又是个绝色,晋王动了心也很正常。就是自己,若看中了哪个小家碧玉,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况那女人不过是楚哲云买来的外室。
“儿子还打听到,楚哲云还曾打过李次辅孙女的主意,”上次他就和父亲提过这事,但父亲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沈栖还是本能的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他将楚哲云和许家以及李府的关系说了一遍,“因为这个,他还被李府二太太遣人送到兴平王府讨公道,好像上次太后召人进宫赏荷,那何氏在太后跟前也提过这事。”
沈迈也想起来了,他夫人从宫里回来,还当新闻和他仔细说过。他当时觉得李显壬着实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就这么点拉拉杂杂十几年,硬将李府变成了京城的笑话。若在他府上,守寡的儿媳敢想着再嫁,那就只有郁郁而终这一个结局。
沈栖见沈迈低头不语,想了想终是道,“父亲,儿子还是觉得,这次的事妹妹是被人陷害的,”但陷害沈芊雪的不是静安长公主,而是另有其人。
沈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儿子说服了,但想到晋王闹的这一出,他又有些迟疑,“那晋王和楚哲云的关系又怎么说?”
沈栖沉默了,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若他前头的分析是对的的话,晋王怎么可能帮着静安长公主遮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楚哲云这个敢算计他看中的继妃的男人。
但若晋王连自己能查到的事都查不到的话,那也太蠢了,而且能力也有限,沈家真要支持这样的皇子吗?“儿子会继续盯着的,”他绝不能让坑了沈家的人好好活着!
“老爷,老爷,”两人还没有理出头绪,书房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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