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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384节

第154章 潼关捷报(上)

当高桂英找到张顺的时候,他刚刚和李三娘敦伦完毕。

原来这一日,张顺过来看孩子。李三娘想起卢老夫人的嘱托,就问张顺有什么壮阳的法子没有。

张顺还道自己往日不常来她这里,她有几分寂寞了,于是趁机动手动脚起来。

那李三娘从怀孕到如今两年有余,久不行周公之礼,也有几分难耐。于是,半推半就之间,两人成就了好事儿。

当高桂英进来的时候,两人依旧衣冠不整、汗水淋漓,显然刚刚欢好不久。

她不由啐了一口,红着脸骂道:“你们是有多饥渴,大白天做这事儿!”

白日宣淫搁这个时代是很严重的失礼行为,李三娘也不由羞红了脸,张张口想辩解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好在张顺脸皮够厚,前世又是现代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笑道:“值什么?我自行周公之礼,干他圣人何事儿?莫非你也想来一场不成!”

“呸!哪个有闲心与你做这个!”高桂英啐了一口。

其实往日她和张顺私下里也没少做这种事儿,在他面前自然也硬气不起来。

她抖了抖手中的书信道:“紧急军情,阌乡来信,义军击退左光先,一举攻克潼关天险!”

“哦?”张顺十分惊讶,不意陈长梃这么快就取得了成功。

他接过书信一看,只见蜡封犹在,上面盖着陈长梃的专用印章。

张顺随手拆开一看,只见陈长梃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原来自张顺因为自家“后院失火”之事返回洛阳以后,陈长梃便依照张顺之策,对潼关发起了进攻。

义军将手中的“擎天大将军炮”两门,“飞彪铳”十余门,“黄金炮”、“野战炮”十余门及各种弗朗机炮、将军炮大小不等数十门,一字排开,日夜不停对潼关进行轰击。

潼关虽固若磐石,义军火炮亦如钎锤一般,一遍又一遍敲击着关城。

“贼人要是硬磕到底,那就麻烦了!”陕西左光先站在潼关城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火炮,心里不免有几分发憷。

潼关固然坚固无比,这时代火炮虽然无法短时间内轰塌城墙,但是对关城的并非没有一点伤害。

若是攻城一方耐下心来,采用水磨功夫,一点点死磕,早晚也能损坏潼关的城墙。

眼见总兵官忧心忡忡,副将不由劝慰道:“将军不必忧心,兵法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贼人连番苦战,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势必不能穿鲁缟者,将军又有何虑哉?”

“吾之忧不在贼酋陈长梃、曹文昭之流,而在顺贼也!”陕西总兵官左光先叹息道,“昔日督抚陈奇瑜、洪承畴何等样人,皆老于兵事,遂为顺贼所破,死伤枕藉。”

“我听闻顺贼有二宝,一曰:帅字旗;二曰:鸣冤鼓!帅字旗一出,则顺贼亲至;鸣冤鼓一响,则顺贼搏命。”

“如今帅字旗已至,吾恐潼关难守,此其一也。”

“其二,自五省总督洪承畴兵败不见影踪,陕西巡抚甘学阔乃迂腐文士,秦地流寇四窜他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支援我们呢?”

“长此以往,我恐怕我等只能坐守孤城,眼睁睁看着贼人打破关城,杀入关内!”

过了半晌,陕西总兵官左光先又摇头笑道:“顺贼素来喜欢出奇制胜,尔等亦要小心谨慎,谨防为其所趁!”

众官兵得了总兵的命令,顿时紧张万分。早晚派遣士卒巡逻、监视,生怕被义军偷城。

如此过了三五日,果然让心细如发的陕西总兵官左光先发现了端倪,探查倒义军经常派人潜往黄河岸边。

左光先遂决断道:“如今贼人攻城甚急,必然竭尽全力,岂有暇去河岸做什么勾当?想必是为了收罗船只、木料,准备偷渡黄河!”

“我意今晚出其不意、趁其无备,突袭此地,寻那船只、木料,一举焚烧干净,以绝后患!”

果然正如张顺所料,由于潼关近在咫尺,官兵轻易就能够探查到金陡关的动向。义军暗自搜索船只之事,亦被守御潼关的左光先所发现。

是夜,左光先派遣士卒趁着夜幕缒出山海关外,试图袭击义军,烧毁义军收罗的船只、木料等物。

不意被高度警惕的义军发现,被打的大败。

溃败的官兵逃至潼关之下,敲击关门请求入城。奈何张如靖率领义军追击逼迫过甚,左光先只命士卒发炮助之,关不敢开。

义军遂尽斫出关官兵于关下,其间哀嚎、惨叫之声彻夜不息,官兵为之胆颤,士气愈沮。

那左光先无奈,只好书信一封,送与山西巡抚吴甡。请他督促晋兵谨守风陵渡,以防义军进入山西,绕道从他处渡河。

不意,陈长梃早命士卒偷偷将飞彪铳三门、黄金炮两门运上了麟趾塬。

第二夜,陈长梃因为旧伤未愈,无法亲自出马。遂派遣表兄弟李牟,率领八百敢死之士,翻越麟趾塬,进入禁沟之内。

禁沟是潼关南门一条南北走向天险深谷,史载:潼关右有谷,平日禁人往来,以榷征税,名曰“禁坑”,或称之为“禁谷”。

这谷中“灌木丛藤,茂密如织”,“细路险与猿猱争”。

更设有十二连城拱卫,“由南郊以抵山计三十里,而十二连城是三里一城也。每城设兵百人,而于中城益其兵,多设火器石,连络呼应,疾若风雨,即有百人之众,岂能超越而飞渡耶?”

这便是李友翻山越岭,一路历尽艰辛到达禁沟以后,面临的严峻形势。

“将军!”李牟所带心腹士卒多是来自怀庆府的镖师、武师,虽然他们也多是翻山越岭、行走四方之士,但是终究没有遭遇过如此险峻的地形和如此紧要的形势。众人望着两侧悬崖峭壁一边的深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李牟不由怒道:“大家追随我们兄弟几人离开怀庆,共举舜王大事。欲共谋富贵,以传子孙!”

“值此舜王根基已成,事业欲兴之际,我等千里迢迢离开家乡,翻山越岭来到禁沟。千古功业,在此一举,可有退路乎?大伙命悬一线,进退两难,可有退路乎?家中父母妻儿可有退路乎?”

“如今进欲死,退亦欲死!吾闻‘两鼠斗于穴,将勇者胜’;又闻‘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等唯有竭力死斗,方有一线生机,岂可效法妇孺,畏畏缩缩哉!”

“刀斧手何在?但与我列与阵后,有胆敢畏缩不前者杀!有胆敢回奔者杀!有脚步缓慢者亦杀之!不破此十二连城,誓不回师!”

“善!”众士卒闻言不由士气复振,纷纷刀出鞘,弓挂弦,视死如归,一路沿着禁沟向北行进。

第155章 潼关捷报(中)

这李牟当初跟随红娘子投靠义军以后,多有历练,比起其他将领更为独立、有担当之才。他又张顺言传身教之下,倒也学了几分本事。

当他鼓舞完士卒以后,并没有脑子一热,就硬碰硬冲杀上去。

反倒又挑选了百余人,作为先锋,前去探查地形、情报。若是官兵无备,则趁机摸下警哨。

果然行不到二里,义军便发现了建在禁沟两侧的连城。

只是由于此地远离战场,在认真警戒、巡逻了几日之后,士卒便松弛了下来。

这十二连城固然险要,其实乃是鸟不拉屎之地。一眼望去,除了深沟草木,竟无半点人烟,哪里会有贼人走这条道路?

眼见官兵无备,李牟如何不喜?他连忙精挑细选了二百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摸了过去。

李牟下令只用弓刀,不许用炮铳,攀爬到连城以后,堵住两头出口,一路杀将进去。

许多官兵正在连城内休息,衣不着甲,手无握兵,哪里是如狼似虎的义军精锐的对手?不多时被义军斩杀大半,剩余三四十人皆连忙降了。

义军在此稍作歇息,便向李友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

李牟皱了皱眉头道:“慈不掌兵,此次我们身处绝境,必须竭尽全力,不可有一丝疏忽之处!”

“哪里有人手看顾他们?以我之见,不如尽杀之,以解我等后顾之忧!”

“这……舜王素来仁义,若是知晓此事,怪罪我等,又当如何?”左右闻言不由忧虑道。

“我自一人担之!”本来李牟还有几分犹豫,但是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他不由眉头一扬,厉声喝道道:“听我号令,即刻从俘虏中挑选两三个胆怯之辈权作向导,其余则尽杀之!”

“不,不要……我们已经降了……啊!”随即连城之内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闻声,李牟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杀降不祥,乃不得已而为之。

这所谓的连城,其实就是一个个墩台、堡垒,每处驻扎百人左右。经过这番杀俘,除了三个吓得屎尿齐流的向导以外,竟然无一人漏网。

哪怕李牟早已经参与多场战争,依旧无法对这种出自于自己之手的单方面屠杀行为,无动于衷。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牟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似乎又像是在说服别人,喃喃自语道:“这都是为了胜利,迫不得已!”

随后,义军在李友的带领下,连番袭击连城,连破五城,其中官兵竟无一人生还!

天色渐白,义军一夜翻山越岭,连番杀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疲惫不堪了。

李牟这才下令道:“且在这城内休息一个时辰,埋锅造饭,准备白天的苦战!”

奇袭是什么?奇袭是智力、体力、精力和意志力的终极较量!

李牟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当初张顺私下里说的一句话来。

奇袭最重要的是“奇”,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方谓之奇。既然有这种道路,那显然一定是地形崎岖恶劣,艰辛难行之所。

官兵只需少量精兵,便能坚守,故而无备、不意。

义军想要成功,怎么办?只能够咬紧牙关,不怕流血、不怕流汗,用最娇嫩的双脚,踏过最艰难的道路,用最快的速度,在官兵反应过来之前占据要地。

所以“埋锅造饭”虽慢,李牟依旧没有让义军士卒以干粮充饥。

这一路上实在是太难、太累了,若是再不见点热汤热水,不但不近人情,恐怕士卒也无法保持最后这一口被鼓动起来的士气。

为了尽可能维持士卒的体力,李牟把义军随身携带的肉干全拿了出来,让士卒寻点野菜全煮了,煮了一锅热腾腾的肉汤。

大家拿起头盔,一人盛了满满的一头盔的热汤,抓了两三个烤的热腾腾的大饼,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李牟看了看众人,没有吱声,也取了自己的头盔,满满的盛了一头盔的肉汤,和大伙一样抓起大饼吃了起来。

气氛很沉重,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可能这是他们最后一顿饭食,难免要多吃几口!

吃着吃着,有的人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甚至有的人都哭出声来。

军法官看了,连忙呵斥道:“哭什么哭?胆小鬼就不要募选敢死之士!”

“哎!”李牟连忙喊了一声,制止了军法官。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和大家一样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及时打破刚才沉重的气氛。

他不由苦笑道:“实话实说,刚才我和大伙一样,心情也有一些沉重!”

“我也想家了,想家里的父母,想家里的妻儿!”

“可是我更想,如果我们这一次败了,下一次败了,最终败了,我们会怎样?他们会怎样?大家都会怎样?”

“官兵会毫无顾忌的杀死我们,杀死我们的父母,侮辱我们的妻儿!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家破人亡,甚至欲求一死,亦不可得!”

“对,对,就是这样!”很多人忍不住接起话来。

明军固然善战,其残忍血腥的手段也是有目共睹。历史上如何,义军士卒不曾闻之。但就近年陕西、山西起兵以来,被官兵屠戮者不知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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