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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87节

张安世道:“快去接驾。”

此时,却有人从夜色中登堂入室,道:“不必啦。”

张安世见了来人,不是朱棣是谁。

朱棣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张安世道:“张卿家今夜成婚,不容易。”

张安世朝朱勇使了个眼色。

朱勇挠着头,结结巴巴道:“大哥太苦啦,洞房花烛夜还来捉贼,为……为了捉贼抛妻弃子,他太难啦,他是大大都忠臣。”

朱棣含笑:“噢?张卿家就有了儿子?”

张安世道:“陛下,朱勇他嘴笨,不会说话,陛下不要理睬他。臣做这些,都是应当的。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也。”

朱勇将眼睛瞪的有铜铃大:“大哥,你方才可不……”

张軏一把捂着朱勇的嘴,生拉硬扯的将他拽到一边。

朱棣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看着张安世,道:“怎么样,你说拿住贼了?怎么,这纪纲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

张安世笑着道:“陛下,请随臣去见一趟纪纲,就一切都明白了。”

朱棣含笑:“朕也早想见他,走。”

……

纪纲盘膝坐在狱中。

他开始浮躁起来,拧着眉,似乎觉得哪里有不对。

直到急促的脚步传来,他才猛的打起了精神,双目满怀着希望的看着牢门。

砰,牢门狠狠的打开。

纪纲瞳孔也随之收缩。

很快,他这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他显得很震惊。

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竟是这些人。

“纪都督……”张安世笑嘻嘻的道:“没有想到吧,你左等右等,没有等来你的同党,却等来了陛下和我。”

纪纲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竟开始出现了慌乱。

在不久之前,即便他面对酷刑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的神色。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来。

朱棣默默的坐下,漠然的看着纪纲。

纪纲这才回过神,道:“臣见过陛下。”

张安世站在朱棣身后,道:“好了。不要伪装了,现在……你的一切图谋,都已落空了。”

纪纲打了个冷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安世笑着道:“不知道,并不打紧,来,将人押进来。”

此言一出,便见陈礼踹了一人一脚,那人打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囚室。

纪纲抬头,定睛一看,这个人……却是自己的儿子,纪文龙。

纪纲只看了纪文龙一眼,立即垂下眼睛,道:“张安世,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绝望而又颤抖,这是恐惧的滋味。

张安世道:“你不知道吗?纪都督,看来以后我要多向你学习,你这耍无赖的本领,我张安世真是拍马也不及。看来,你是认为……到了现在,你还心存着侥幸是吗?”

纪纲便抬眼,猛的朝纪文龙大喝:“你……你如何在此?”

“爹……爹……”纪文龙这时绝望的道:“完啦,全部都完啦,咱们的谋划,都落空啦,我们……我们已被一网打尽了。”

直到现在,纪纲方才好像接受了眼前都现实。

他双目绝望的看着虚空,显得有些呆滞:“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分明……不该有错的,不该有错的。”

第224章 真相毕露

纪纲显得不可置信。

他无法理解。

而后,他抬头看向朱棣。

朱棣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张安世在一旁笑道:“纪都督,你……还想见一见其他的家人吗?”

纪纲脸色难看极了,其实他见到了纪文龙时,就已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抬头,凝视着张安世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甘心,依旧还怨恨,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里,带着怨毒之色。

他咬着自己的牙,深吸了口气,才又道:“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境地。”

“这应该问你,而不应该问我。”张安世道:“你应该知道,今日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吧,这洞房花烛夜,我不陪着自己的妻子,却和你同处一室,不也是拜你纪纲所赐吗?”

纪纲的脸上,带着无比的痛苦,他摇了摇头,此时依旧难以置信,愣愣地道:“可是……可是……事情不该是到今日这个地步的。”

张安世道:“这只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纪纲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又闭上了眼,口里长叹了气,他似乎慢慢地开始接受眼前的现实,心情似乎稍稍地平复了一些。

这时,才认真地看着张安世道:“你是如何察觉……到的?”

张安世淡淡道:“是因为纪都督你自己。”

纪纲抬眸,皱眉道:“我自己?”

张安世道:“纪都督为何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朱棣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冷冷地倾听。

此时的朱棣,心里也有许多的疑问,只是他没有张口询问,因为他清楚,真相即将要揭晓了。

纪纲这才又找到了一丝激动的反应,提高了声调道:“你是想说我痴心妄想吗?”

张安世淡淡地摇头道:“不,每一个人都有野心,这世上,即便是我张安世,何尝不希望自己银子更多,权柄更大呢?”

朱棣一挑眉。

这家伙自己承认,不打自招了。

只见张安世随接着道:“这是人性,纪都督的野心比别人要大一些,其实……也无可厚非。我还看到田垄里的农夫,在幻想着进皇宫里做皇帝,让娘娘给他老大饼呢。更何况是纪都督你?纪都督虽非位极人臣,却是手掌锦衣卫,权势熏天了。”

纪纲咬牙道:“那是为何……为何说我会沦落到这一步。”

张安世凝视着纪纲道:“因为在这个世上,纪都督你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你能相信的人,永远都是你自己。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正因为有这样的破绽,所以才给了我机会。”

纪纲听着,眼里却尽是茫然。

张安世则是平静地继续道:“我们活在世上,都有私欲,可是……人活在世上,依旧还有真情,就如太子殿下将我养大,视我为骨肉至亲,我心里便只想着对自己的姐夫好。又如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想着,在他面前多显一显身手。”

“还有我的几个结拜兄弟,他们脑子不好,我总是给他们出主意,免得他们上了别人的当。”

张安世道:“所以,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可人活在世上,却总是不免会有至亲,会有好友,有值得托付之人,也有自己值得信任之人。”

纪纲轻蔑一笑,对此不屑一顾。

张安世道:“这就是为何你沦落到今日这下场的原因。你从未相信过任何人,你认为你当初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因而,你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你非但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认为陛下不值得相信,迟早有一天,会狡兔死、走狗烹,所以你才处心积虑地在处处准备。”

“于锦衣卫内部,你收买人心,对外,你又大量笼络那些亡命之徒,你灭门破家,敛了无数的财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到陛下对你厌弃的时候,你有反击之力。其实……也恰恰是因为如此,你的这些事,迟早也要败露,而事情败露之后,便要逼得陛下非要对你动手不可了。”

“由此可见,今日之果,实因从前种下的因,你越是有危机感,这危机也就随之而来。”

纪纲冷哼,看一眼朱棣,朱棣依旧端坐,面上没有表情。

纪纲深吸一口气,道:“就算是如此吧,那又如何,这与我今日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有危机感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留下后路!这也是为何,你下狱之后,却发现你的家人,早已带着你的财富早已逃之夭夭的原因。”

张安世笑了笑,接着道:“还记得那个书吏吗?那个书吏,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退路,是吗?”

纪纲愤恨地看着张安世:“你还察觉到了这个?”

“对。”张安世道:“因为你这条后路,简直没有任何道理。你让书吏去联络兀良哈部是真,与兀良哈部沆瀣一气之后,又去联络鞑靼部也是真。只可惜……这虽然是真的,可是那个书吏,实则不过是你的弃子。烟雾弹,听说过吗?有一种火药,可以放出烟雾来,用来迷惑敌人。这书吏,实则就是烟雾弹的作用了。”

纪纲身躯微微颤抖,他咬着牙,眼底依旧还有不甘。

朱棣此时不由道:“你为何认为这是……烟雾弹?”

张安世道:“很简单,这里头有一个天大的破绽,那便是……一个从来不肯相信别人的人,且只相信人性之恶,甚至连他为之效忠的皇帝都不去相信的人,怎么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送去兀良哈部?”

朱棣一听,瞬间明白了。

难怪方才张安世不断地念叨着纪纲此人最大的弱点。

对啊。

在纪纲的所谓计划中,是联络兀良哈部,将他的财富还有族人,统统迁徙至漠南去。

这个计划,表面上行得通,鞑靼人和兀良哈人可以与纪纲的亲人们相互利用。

可细细去琢磨,却发现不对劲,因为……纪纲凭什么认为兀良哈人不会反目?又凭什么认为……那些财富,不会让那些护送他家人的亡命之徒们,不会产生觊觎之人?

这只是一个字面意义的完美计划而已,好像每一个人,都会顺着纪纲的谋划去做,可实际上……有很多漏洞。

当然,倘若是一般的人,可能到了绝境的时候,就不得不赌一把。

可纪纲是什么人?纪纲从一开始,可能连多年和他一起的老兄弟都不相信,哪怕是到了绝境的时候,也不可能做羊入虎口的事。

张安世勾唇一笑,而后看着朱棣道:“最可怜的是那个书吏。这书吏确实是纪纲的亲信,他自以为自己是在为纪纲办事,远赴大漠,被兀良哈人还有鞑靼人斡旋,实则……很快鞑靼人和兀良哈人就会发现,这书吏代表纪纲所承诺的东西,根本连影子都没有。陛下……您猜猜看,那个可怜的书吏,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呢?”

朱棣心里不禁一寒,此时连他,都不禁觉得恶毒起来。

能给纪纲冒这风险办事的人,绝不可能只是贪图一点赏赐和财富这样简单,这必定是纪纲的心腹,而且这书吏一定对纪纲无比的信任。

可只怕此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是纪纲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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