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魏延自幼是个孤儿,自从记事儿起就在豫州汝南郡流浪,历尽艰辛。阴差阳错之际,遇见了老军侯,老军侯姓魏,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一见魏延,老军侯立刻就大感意外了,此人虽小,却是一副好相貌!面如重枣,目似朗星,举止威猛刚烈,虽然年幼,却自有一番威仪。于是便收他为义子,取名魏延,然后带着他奉调赶赴龙耆城担任军侯一职。
后来魏延逐渐长大,作战骁勇,善养士卒,为人矜高,老军侯就看在眼里,忧在心中。一天,他把魏延唤到帐中,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吾儿!为父已经垂垂老矣!在世之年不会太久了,这龙耆城早晚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的。你的性子刚烈,对待士卒极好,可得部下死力,是飞将军李广一流人物,这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你性子矜持高傲,一向看不起同僚们,早晚要在这上面吃大亏的!为父劝你还是多读书,就给你取个表字文长吧。”
从此,魏延的表字便是文长了,感奋之余,魏延也颇读了些书,只是因为无人指点,读得半通不通。又过了半年多,老军侯病死了,魏延痛哭一场,埋葬了老父,接任了龙耆城的军侯。烧当羌闻讯,前来攻打,一连被魏延打败了三次,这一年,魏延十七岁。
“听闻烧当羌王呼利基率领十万羌兵来攻打你们,我估计你们定会打得极其艰苦。可是我的手下只有八百骑兵,帮不上什么大忙儿,只得悄悄儿地埋伏在木乘谷中,在关键时刻施展疑兵之计,造成汉军大举增援的假象儿。至于能不能奏效,那就只能看贼老天的了!”
“哈哈哈哈!”吕征大笑了:“文长兄,你这个疑兵之计施展得好!羌人们都惊呆了,攻势为之一滞,否则,我们还要多死上很多人。”吕安满脸笑容说道:“文长兄,我观你相貌堂堂,是飞将军李广一流人物。这小小的一个龙耆城,实在是太屈才了!如今大局已定,西羌马上就要就抚了,你便率领你的八百部曲屈就我的玄甲白袍统领如何?”
“固所愿尔,不敢请耳!”魏延大喜过望了!吕安的邀请,正中他的下怀!魏延虽然年幼,却胸怀大志,自然不甘心在小小的龙耆城终老一生。吕安是大司马吕布的世子,玄甲白袍是吕安的亲军,精锐异常,五千汉军和十万羌人鏖战,只死了区区八百人。由此便可见一斑了。若是坐上玄甲白袍统领的位子,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众将都散去了,吕征留了下来,他有些踌躇,然而终于开口了。“大兄,玄甲白袍可是你的亲军,你和文长只有一面之缘,就提拔他做了你的亲军统领,万一看走了眼??????”“无妨!”吕安微笑着说道:“以八百部曲,在小小的龙耆城中守上半年,打退了羌人的三次进攻,这一点,你我都是做不到的!文长勇悍,只要驾驭好就没事儿!”
距离龙耆城百里开外的河曲地区是大河的上游,也是河湟羌人的根据地和老巢。自从汉家的招抚西羌使臣持节出使金城郡以来,遍布青唐、河曲、西域乃至西南益州一带的羌王或是羌王的特使们便络绎启程来到了河曲地区,扎下了营寨,会商如何应对。
西羌六大部落之中,烧当羌王呼利基一向是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他以西羌的盟主自居,自然是不屑于和大大小小的羌王们混在一起的。他自己在西海附近建立了牙帐和王庭,这一切都是仿效匈奴和鲜卑,只要打垮了汉家的兵马,他便是真正的西羌盟主了!
除了他之外,其余五大部落的羌王们都来了,先零羌王、封养羌王、牢姐羌王、罕开羌王、煎巩羌王带着亲兵宿卫在河曲草原上扎下了高大巍峨的王帐,设立了王庭。其余的小羌王和使者们的小帐都扎在了四周,就连远在青唐的发羌和唐旄都派了重臣作为特使,前来赴会了。一时之间,河曲草原成了羌人的盛会之所。日间角抵为戏,夜间篝火绵延。
“诸位羌王听说了吗?一个时辰前,汉家招抚西羌使臣吕安――便是大司马吕布的长子和继承人――以五千骑兵大败了烧当羌王呼利基的十万骑兵!生擒呼利基和七大万户!烧当羌战士死了三万多,被汉军俘虏了五六万!”牢姐羌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壮硕,孔武有力,嗓门儿极大,满脸的精明,他一踏进先零羌王的大帐便大声吼了起来。
先零羌是西羌中的第二大部落,先零羌王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一向以慈祥著称,大家伙儿都信得过他,所以便把他的王帐当作了聚会之所。每日里先零羌王的王帐之中总是高朋满座,羌王们每日里研判大事之余便置酒高会,高歌狂饮,几日下来都很是熟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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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斥候在那里观战,也都是刚刚收到鹰信,大战的经过就不必说了,想必诸位羌王都早已了然于胸了!咱们还是议论一下该如何措置吧。”封养羌王是一个五十岁的汉子,身材精瘦,脸上沟壑纵横,一脸的风霜。他说话向来直截了当,从不掩饰。
“依我之见,还是先看看汉家招抚使臣如何措置好了!”先零羌王终于开口了,他说起话来声音并不甚高,却有一种潜在的威严,似乎年老的雄狮一般。“汉家措置异族之事,不外乎剿抚两手儿,有时有时以剿为主,譬如张然明,有时以抚为主,譬如段继明。百年以来都是如此,我们不妨先等等看,汉使如何处置呼利基再说。”
“先零羌王说得好!总得看清楚了狐狸的逃跑路数儿,猎人才知道如何去下套儿!我估摸着,烧当羌经此一败,实力大损,定然会派出使者向汉家求和。汉家官吏为了不生事端,多半儿是将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训诫一番,再罚上些战马牛羊,也就算了。”
罕开羌王第一个开口了,他年纪在四十开外,两鬓都有了白霜,身高一丈,胸前有八块儿硕大的腹肌,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罕开羌是“罕羌”和“开羌”两个部落的联盟,每五年便公推一次羌王,通常比武定胜负,以部落中最强壮的勇士出任羌王。
“罕开羌王,那是以前了,这一次就不好说了!大司马吕布是汉家不世出的名将,对待异族向来是心狠手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仅仅凭借并州一州之力便征服了鲜卑,如今又吞并了司隶校尉部和凉州,兵强马壮,断断不会善罢甘休的!换了我也不会!”
煎巩羌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明眸善睐,长得十分漂亮,就像一朵熟透了的牡丹花儿,一颦一笑之间散发出一阵阵成熟的魅力。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柔极了,可是在座的诸位羌王们都清楚,这是一朵儿剧毒的彼岸花儿,往往会杀人与无形之间。
“据说开战之前,汉家招抚西羌使臣吕安便曾怒斥烧当羌王呼利基忘恩负义,用计诱使汉家使臣前来。他说‘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前汉将军陈汤的名句,意思是谁敢挑战汉家的权威,不论有多远,都要诛杀干净!吕安也曾发誓,一定要砍下呼利基的首级,传首西羌,使闻者足戒!我估摸着这一次呼利基和七大万户是凶多吉少了!”
“不会吧?汉家招抚使臣竟然敢杀了烧当羌王呼利基和七大万户?他就不怕烧当羌玉石俱焚拼个你死我活吗?”牢姐羌王惊诧地问道。“哈哈哈哈!”煎巩羌王大笑起来了。“汉家使臣以五千骑兵,便几乎灭了烧当羌全族,烧当羌还有什么底气敢和汉军斗?”
“烧当羌八大万户中只剩下格日力了,这个老家伙是一条千年老狼,聪明着呢!吕安砍了呼利基和七大万户,他便是烧当羌的新任羌王了,换了你,你也会去做的!这便是汉家经典里面说得所谓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牢姐羌王,我劝你还是好好读一读汉家的书吧!”煎巩羌王揶揄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在暗自骂娘。
这这么一说,牢姐羌王便立刻无语了,煎巩羌王精通汉文,是西羌中有名儿的才女,所以才在丈夫死后继任了羌王,而且把煎巩羌治理得蒸蒸日上,一跃成为西羌六大部落之一。她的一子一女也都异常聪慧,精通汉文,女儿今年只有十二岁,生得倾国倾城。
“煎巩羌王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看看风向再说吧。吕安是大司马吕布的继承人,乃父如此英雄,儿子也不会太差!我要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早就把吕安抢来成亲了!哈哈哈哈!”先零羌王促狭地挤挤眼,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惹得众位羌王都哄堂大笑了。
“你们就知道欺负人!”煎巩羌王嘴上说着,心中却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