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印度斯塔女战士们在陌刀营的军阵之中肆虐,阿里木四人带着一百多新附军忙着用箭矢射杀这些女战士。陌刀营的士卒们大步向前,丢下被女战士们死死按住的数十个袍泽不管。“劈!”陌刀营的刀锋顺势而下,正好劈在了那些印度斯坦步兵的头上。在印度斯坦步兵的后面,土库曼的五千大宛弓骑兵已经开始徐徐加速了,他们要利用战马的高速破阵。
此时此刻,整个战场上一片混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数万人为了自己的信仰、财富,甚至是女人在拼死奋战,浴血沙场。拉赫蒙挥舞着弯刀,大声咒骂着,催促着自己的士兵向前猛冲,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汉军一举击溃。在他看来,这两千汉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所有人都在流着汗,喘着粗气,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战着,所有人都猜到了这一场大战的结局,定然是汉军被全歼,贵霜军大获全胜。没有人注意到,山谷之内的厮杀声早已平息了,那些刺耳的呼啸声,还有喊杀声早已消失了一刻钟之久。因为,他们无暇顾及。
正在这时,山谷左侧的山顶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号炮,那声音如同霹雳一般,震耳欲聋。随着这一声号炮,数十面大鼓被敲响了,鼓声激越雄浑,好似有千军万马正在惊天动地而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激越的鼓声使得贵霜军大吃一惊了,汉军又要玩什么花样儿?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似乎正在向战场赶来。所有的贵霜军都下意识地张开双眼向四周望去,同时竖起耳朵,寻找着马蹄声是从何而来。终于,他们听出来了,也看到了!东面儿,北面儿,南面儿,数里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骑兵,他们正在跃马扬鞭,径直向谷口赶来!在汉字大旗旁边儿,两杆将旗迎风飘扬,一杆是成字,一杆是宋字。
“拉赫蒙,你上当了!我吕征是以身为饵,引诱你钻进我的口袋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陌刀营背后响起来了,吕征立马在高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马蹄下,横七竖八都是印度斯坦女战士的尸体。他的背后是数百精骑,身后五六步外是一根竖起来的大木。
大木的顶端被绑成了十字儿,十字儿上牢牢地绑着一个人。贵霜军们睁大双眼一看,立刻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儿,那人赫然正是布鲁特万户!布鲁特万户被汉军生擒了?这意味着什么?顷刻之间,所有贵霜军都反应过来了,他奶奶个熊!我们中了汉军的奸计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轰的一声,如同大海潮声一般,整个贵霜军阵刹那之间就崩溃了!所有人都在四散奔逃,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扔下手中的兵器、盾牌,边逃便脱铠甲。拉赫蒙大声地咒骂着,用手中的弯刀接连砍了五六个溃兵,可是仍然遏制不住贵霜军的崩溃。
“大人,快逃吧!再不逃就逃不出去了!您看看,土库曼早已跑远了。”左右连忙按住拉赫蒙的手,声泪俱下地苦劝道。顺着左右的手指望去,在数百骑兵的保护下,土库曼正向着西南方向夺路而逃,一支汉军弓骑兵正在紧追不舍,将旗上赫然是一个宋字。
“唉!天亡我也!”拉赫蒙长叹一声,弯刀入鞘,一抖缰绳向西南而去了。
眼看就到了午时,湛蓝的天空中飘荡着丝丝缕缕的白云,就像天女的飘带一般。太阳躲在丝丝缕缕的白云后面,仿佛不忍看这遍地残肢断臂一般。初夏的暖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一股燥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方圆数十里内都是人和战马的尸首,满目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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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役阵斩一万两千,生擒一万,缴获战马两万匹,甲仗、物资、粮食,马车不计其数。卡拉克尔城已经被成逊占领,土库曼被生擒,拉赫蒙战死。我军阵亡三千二百,重伤八百,轻伤三千。主公,这一战你指挥若定,神机妙算,古今名将用兵也不过如此!您母亲阿黛尔公主的在天之灵可以无憾了!”老桑杰手里拿着几件文书,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桑杰,你忘了一点,我这两万大军都是精选的百战老兵,即便是那些所谓的辎重兵,也都是老行伍,随便放出去,至少都是个十夫长。可是,我误信人言,以至于中了拉赫蒙和土库曼的奸计,损失了四千人之多。这都是我无能呀!这四千人,在不久的将来,每个人都能拉起一支一百人的队伍!损失如此之大,责任全在我吕征身上,我对不起他们呀!”
说到这里,吕征眼眶中的热泪潸然而下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得在痛心。“主公,你说得很对,可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多的士兵,在名将手中都不过是棋子儿和数字而已!孙子如此,吴起如此,卫青、霍去病也如此!主公,要成为五百年一出的名将,您的那颗心,要比钢铁还要硬。”老桑杰终于没有能说出君主这个字眼儿。
“可是,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吕征转过头来,两眼通红地大声吼道。
在灼热的太阳下,将近一万名贵霜军俘虏被围在一片空地上,宋谦的两千弓骑兵围在四周,手里握着弓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阿里木四人立马在一旁,他们的旁边儿是一座刚刚挖好的大坑。大坑边上儿是一百多新附军,他们浑身沾满了血迹,满面怒容,手中拎着明晃晃的弯刀。在大坑的旁边儿,跪着簌簌发抖的哈桑,还有临阵降而复叛的一千多前新附军。
阿里木清清嗓子,朗声说道:“我们四个人的身份,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了。遵照天雄将军的命令,由我们四人来处置所有的俘虏,我只问你们一句话,投降还是不投降!投降的加入我们新附军,作战时要冲在最前面。只要砍下了十颗敌军的首级,便可以获得大汉的军籍,成为大汉天雄军的一员!在我们伟大的将军麾下打到世界的尽头儿!”
“若是不投降呢?我的全家老幼可都在贵霜,我投降了,他们就都得死!”一个声音从俘虏群中响了起来,立刻便引起了一阵附和声。“对!我们全家也是!”“我们要求有俘虏的权利!”“你们可以投降,我是贵霜的贵族,宁死不降!”刹那之间,俘虏营便成了菜市场。
“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俘虏吃,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看管俘虏。如果不投降,那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你们的尸体将被埋在这个大坑中,你们的头颅将会被做成京观,这一座京观将永远的矗立在这里,让闻者足戒!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将军的原话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里木的话音刚落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响起来了。阿里木定睛一看,原来是布鲁特。“贵霜帝国从来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我布鲁特老了,不想再背叛皇帝陛下了,也不想让自己的家族为我蒙羞。我便来做第一个刀下之鬼吧!”话一说完,布鲁特便双膝跪地,面朝西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直起身来,须眉颤动,望着阿里木爆喝一声:“来吧!快些砍下我的头!早晚都是个死,陛下,我来了!”
雪亮的刀光一闪,布鲁特那一颗须发斑白的大好头颅重重地落在了草地之上,他的脖子中喷出了一蓬血雨,尸身望后便倒了。“还有谁?不想活命的速速上前!”阿里木满脸怒火,大声喝道。“我!”“还有我!”“你们战胜不了贵霜和皇帝陛下的!”“我愿意追随布鲁特将军往生天国!”刹那之间,有数千人从俘虏营中挺身而起了。他们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
片刻之后便有了结果,六千大宛人愿意归降,其他的四千人不愿归降。“好,这是你们的选择,怪不得我阿里木!”阿里木嘴角抽搐着,显然这一幕给他的压力很大。“阿里木,先让我来处理一下私事儿!”尧里瓦斯满脸狰狞,一把就把哈桑抓了过来。“哈桑,你这个人渣儿!我看在你姐姐的面儿上,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将然敢出卖我们!阿厄斯和他的十几个部下,还有汉军的兄弟们,都是死在你手里的!我要亲手挖出你的心看一看,是黑是白!”
“姐夫,我也是不得已呀!他们拿我姐姐来威胁我??????姐夫,饶命呀??????啊??????”哈桑发出了一声惨号,尧里瓦斯手中的剔骨尖刀已经划开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紧握在了手里。“哈哈哈哈哈哈!”尧里瓦斯仰天狂笑起来了,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