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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逆之吕布新传 第996章:蒯治中说得对!诚如君言!

(正文)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新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在炙热的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刘荆州缓步走出中军大帐,登上大营中高高的望楼,手搭凉棚,放眼向数里之外的宛城望去。在他的眼中,宛城是如此得静逸,又是如此得雄伟壮丽。一想到在数个时辰之后,这一座坚城就将真正属于自己了,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阵阵暖流。噫!历尽艰辛之后,荆襄九郡的最北一郡,孤悬在外许久的南阳郡终于回家了!从此之后,他刘景升便是真正的荆州之主刘荆州了。

蔡瑁说得对,方今之世,是大争之世,汉室倾颓,中原板荡,天下分崩,有多少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在做着逐鹿天下的美梦?有了南阳这这一块儿肥土,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假以时日,他刘荆州也能像那吕奉先一般,亲提水陆大军数十万,北上进攻洛阳,问鼎中原。

想到这里,刘荆州不由得有些嘘唏了。他虽然过了知天命之年,可是,他的心中,依然壮怀激烈!攻陷宛城之后,雄图霸业的梦想,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美梦,而是触手可及的真实了。如此,便以宛城这一块儿肥土为跳板儿,好生做一番英雄事业吧,不负天子不负卿。

“父亲,与宛城守军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可否通知舅舅一声儿,定要看紧了那严大郎?”就在刘表心中万分激荡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长子刘琦,一个忠厚懦弱,笨得像木头一般的年轻人。比起聪慧的次子,长子就是豚犬。

“大营之内,水陆大军有二十万,严大郎再厉害,还能飞上天不成?”或许是被打乱了思绪的缘故,刘表的脸上满是寒霜,说出来的话儿,也是冷冰冰的,就像三九天的西北方一样寒冷。“父亲教训的是!”刘琦的脸上满是惶恐,低眉顺眼儿,叉手、躬身,低头,就像一个受够了恶婆婆气的小媳妇儿一般。这句话,只要和父亲在一起,刘琦都要说上好几遍。

“大郎,此次攻略南阳,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或许是想起了早逝的发妻,刘琦的生母陈氏,亦或是想起了昔日对这个相貌极像自己的儿子的宠爱,刘表心中觉得有些歉然了,他没话找话儿地开口问道。“这个??????父亲的措置,自然是极好的。”刘琦依旧低眉顺眼地答道。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刘表立刻便觉察出了长子语气之中,皮里阳秋的味道儿。

“大郎,讲嘛,我们父子之间,是不需要期期艾艾的。放心,你讲真话,我不怪你,讲嘛!”刘表伸手拍拍刘琦的肩膀儿,满脸微笑着说道。或许是感觉到了父亲语气之中的真挚,亦或是乍见久违的温煦,刘琦的眼眶之中,顿时便觉得有些湿润了,他终于昂起了头颅。

“父亲,以孩儿之见,窃以为此次出兵南阳,实在是不智之举!何也?那吕奉先起自行伍,单凭一腔热血和数百部曲,身经百战,竟然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征鲜卑、征乌桓、平定西凉、剿灭黄巾,乃至于与关东群雄对战,您何时见过他叫过一声苦儿?”

刘琦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荡气回肠,将那吕奉先的百战功高讲得淋漓尽致。听到这里,刘表心中不由得一动,某一个被遗忘了许久的念头儿不由自主的从脑海之中又蹦了出来。“讲得好!你继续说下去。你能有如此见识,为父心中甚慰呀!”刘表的眼中满是慈爱。

“父亲,强挑强邻,擅开边畔,实在是不智之举。以吕奉先的性子,若是恶了他,即便是远隔千山万水,他也要亲提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报仇雪恨的!舅舅他们想到的之只是并州军民穷财尽,无以为继。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吕奉先是何等样人!正当关东联军大败亏输落荒而逃之际,我荆州军突然北上攻略南阳,岂不是帮了袁本初、曹孟德、袁公路三人的大忙儿?吕奉先正要穷追猛打,一口吞下青兖豫徐四州之时,突遭背后一刀,他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腌臜之气?这满腔的怒火,都会尽皆倾泻在我荆州军身上。父亲,此战堪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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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终于说完了,他站得直直地,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双目目光炯炯地望着父亲,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低眉顺眼?不愧是我刘表的长子,光是这一派英雄气度,侃侃而谈,而且是言之有物,言之成理,就不枉我养你一场!一时之间,刘表好像隐约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一般。

突然,刘表的心中咯噔一下,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念头儿是什么了。“大郎,依你之见,严大郎亲自前来谈判,这事儿是缓兵之计?”刘表有些踌躇地问道“父亲此言极是!”这一次,刘琦不再低头了,他昂首答道。“那严大郎就不怕丢了性命?”刘表的语气之中满是焦躁。“严大郎定然有保命之计!退一步说,父亲真敢砍下他的项上人头吗?”刘琦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噫!原来如此!刘表终于想明白了,他还真不敢轻易砍下严大郎的项上人头!“来人!吩咐蔡瑁,将那严大郎待到我的中军大帐来!”刘表一转身下了望车。

“辰时已到,张济为何不开城出降呀?”望着面前吊儿郎当的严大郎,刘表高踞在上,拉长了声音问道。“刘荆州在上!怕是宛城之中,张济正在镇压反对之人。”严宽微微一笑,双眼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停在了刘表的脸上。“临行之前,我曾与张济约定,若是宛城中有不尊号令,誓死不降之人,许他自行措置。若是刘荆州不信,自可登高远望,便知端的。”

“来人,速速摆驾望楼!”刘表大袖一甩,满脸寒霜,恨恨地说道。“严大郎,你莫要存了侥幸的心思,以为我不敢杀你。若是你敢诓骗于我,让我麾下的二十万大军白白耽搁了一日一夜,便是那吕奉先在我的面前,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大恨!”

众人登上高高的望楼,手搭凉棚,极目向那数里之外的宛城望去。宛城城头之上,还是像往日一般静逸,旌旗招展,守军严阵以待。“哼哼!严宽,你莫要以大言欺人了!现在已是辰正时分,宛城之内还是如此静逸,分明是你巧舌如簧,诓骗我等!”蔡瑁戟指大骂道。

就在此时,只见宛城之内,有数处火头儿瞬间燃起,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刹那之间,便烈火熊熊,浓烟四起了。众人顿时齐齐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向宛城之中极目远望。只见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群,救火的,乱跑的,你来我往,川流不息,乱成了一团儿。

一见此情此景,蔡瑁的脸色立刻便胀成了猪肝色,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儿,一甩大袖,站在一边儿不说话了。“如何?我所言不虚吧?城中残存的郡兵,家小都在司隶,免不了有人誓死不降。无奈之下,张济只能痛下决心,以力压制了,不成想却造成了兵变。呜呼!可怜那些寻常小民百姓喽!诸君,还是等等吧。”说到这里,严宽作势儿擦了擦眼泪。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见地快到午初时分了,荆州诸将实在是等不及了,纷纷向严宽怒目而视了。“如今宛城之中,大火已灭,再无厮杀之声了。张济为何还不出城出降呀?严宽,你说!”这一次,就连一向沉稳的刘表刘景升也按捺不住了,他以掌击案,大声喝道。

“或许是城中的叛乱还未彻底平定吧。”严大郎面色不变,朗声说道。他抬起双眼,挑衅地望了刘荆州一眼。“他奶奶个熊!给我推出去斩了!”这一次,刘表真的被气晕了,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诺!咱老黄亲自操刀!定要将这王八蛋的心肝肺儿尽数挖出来就酒!”

黄祖长身而起了,他把双手的指节捏地咯嘣蹦直响,满脸狞笑地向严宽走来。那严大郎却丝毫不惧,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无事人一般。“且慢!”突然,一个威严肃毅的声音响起来了,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荆州治中蒯越。只见那蒯越满脸寒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严宽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儿说道。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不是严大郎!昨日的那个严大郎才是真的,就连做使者,都做得飞扬跋扈!你这个严大郎却是假的!真正的严大郎,恐怕早已扮成了信使,昨晚就回到了宛城!”快也的话音方落儿,那严大郎便大笑而起了。“蒯治中说得对!诚如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