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写完了!”马度放下纸笔请廖永安用了印,把奏章交给元生,“让公公久等了,烦请公公帮我转奏皇。 ”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咱家这告辞了,侯爷公务繁忙不必相送。”元生拱了拱手要船。
马度凑过去小声的问道:“我是有事情想问公公,背后捅我们刀子的人,皇可曾处置了。”
元生笑了笑,“国舅爷您真是问错人了,皇收到战报还不到一天把奴婢给派出来了,不过皇确实是真的很生气,连龙案都掀了,只要您能拿出真凭实据来,说不准会落个抄家灭族。”
“皇有拱卫司在手,他要是找不到证据,我到哪里去弄。记得到了应天,替给我娘娘报个平安,你到书院看你儿子的时候,再给我家捎个口信说我最多几个月回去了。”
“奴婢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娘娘和侯府都不知道您出事儿,说了平白的担心。”
马度笑道:“皇嘴还挺严的,那还是不必说了,公公一路好走!”
送走了元生,回过头看向沈万三,“这大老远的你怎么也跑过来了,难道是来岛度假的?”
沈万三苦笑道:“谁来这样的荒僻之地度假,还不是受人所托来找侯爷的,急匆匆来了岛却听说您出了事,可把沈某给吓坏了,见侯爷安然无恙沈某总算把心放肚子里了。”
“既然是来办正事的,那到屋子里面去说吧,别再这里愣着了,本侯也有事要去你做去。”
倭寇留在岛的那个小寨堡,算是岛唯一像样的房子,于是成了马度临时官衙,马度拿了个蒲团往地一座,“说吧,到底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大老远的跑这里来。”
沈万三神色轻松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也是向你打听个口风。”
与倭寇的那一战,大约有近万倭寇驾着小船逃跑,除了金子隆收拢的那一部分,剩余的因为碰风雨,大多都逃到了大明沿海,被明军俘获了不少。
倭寇惨败村师清身亡的消息,也迅速的传遍东南沿海,百姓欢欣鼓舞,可海商们却一日三惊,明军大洋称雄,谁也不知道海以后是个什么规矩,又听说有的海商被海军罚十年税款,更是不知所措。
众海商凑到一起,然后找了沈万三探探口风,作为大明海军的战略伙伴,找他再合适不过。
“老沈,我记得以前跟你聊过这件事情啊,我要的是海商们老老实实的交税,只要有市舶司开具的回执,海军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还会保护他们。”
“这么简单?我可听说了明州、台州、漳州都有人被罚了十年的税款,说实话侯爷下手有点狠了,大家伙平时虽然挣了不少,可大多都买房置地了,补交十年税款差不多把他们的货款现银都给掏空了,想借着做生意免不了要卖房卖地。”
马度冷哼道:“那是他们活该,敢来打劫老子,没让他抄家灭族已经算是我心慈手软了。”
听马度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沈万三笑道,“他们竟然打劫侯爷,实在是不长眼。”
“我已经把海贸税制和规范刚刚的给皇递去了,最多十天半月的会批下来。这是我列的草稿,你可以看看。”
马度拿了两章纸递给了沈万三,沈万三逐字逐条看得很仔细,不时的抬头问一句。
“若是在海遭遇袭击可以向海军求助,不要钱吗?”
“海军会尽力保证所有海商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大洋再不是法外之地,只要作奸犯科的一定让他尝尝火炮的滋味儿。当然是不收钱的,难道你被抢劫了,到衙门里去告官还要收钱吗?”
沈万三笑道:“衙门告状当然要钱,下下少不得打点,不然官司八成要输的。”
听沈万三这么说,马度觉得老朱向贪官挥起屠刀还有一定道理的。
“什么!五年内在澎湖转货物可以减一成的税?”
“没错,我想把澎湖建起来,像是现在琉球那样。只是现在这里的配套设施还不完善,没点好处谁会来。”
“你没打算一个人把澎湖的配套设施都给承包了吧?我能不能也投点银子进来,不管是货栈、酒楼、还是青楼楚馆的都行。别看琉球三国只有一丁点大可是富得流油,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把脑袋别裤腰跑海运强多了。”
沈万三果然是奸商眼光半点不差,马度回道:“我没那么大胃口,也不敢有这么大胃口,到时候会弄个招商会谁有银子谁买地皮,开了买卖老老实实的交税成。”
沈万三逐条的把马度给他的草稿看完,最后却叹了一句,“这太不公平了。”
马度踢了他一脚,“你这奸商胡说什么,刚才不是还一个劲儿的说好吗?”
“侯爷立的规矩自然是好”沈万三略带不满道:“我是说对我太不公平了,想我沈万三从吴元年老老实实的到市舶司交税,可这面的好处半点也未享受过,那群王八蛋一来却跟着沾光,我心里实在不平衡,得让他们出点血才行。”
“哦,你准备让他们怎么出血?”
“嘿嘿……这个侯爷不用管了,保证您满意。”
“你也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以你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次着急忙慌的跑这么远来见我,应该不是发了善心吧。”
沈万三讪讪的笑道:“还是侯爷了解沈某,这次着急来见侯爷,一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海,毕竟耽搁一天少赚一天的银子。另外是因为福建和江浙的众海商准备成立一个商会,他们推举沈某做了会长,不得不来。”
见马度面色异常,沈万三连忙的解释道:“从前海商虽然彼此都认识,平常也有交流,可做起生意来还是各做各的,到了海说不准要拔刀相向。若有商会在既能互通有无方便彼此,也能监督调停少些纷争,说起来也给朝廷给海军省了麻烦不是,侯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马度摇摇头,“没什么不妥,我要你做的便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