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根本就配不上她。
玉阳不知道董书凡心里怎么想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董公子，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说罢，又道：“若是要洗脸洗澡，外面有个大铁锅，可以架起柴火烧水。”
原主不得宠，在吴府也不受人待见。热水什么的，全部都要靠自己烧。
董书凡点头：“奴才知道的。”
“嗯，下去休息吧。”
“是。”
董书凡退下。
玉阳对莲心道：“去帮本宫烧水洗澡吧。”
玉阳很爱洁，虽然现在条件简陋，每天还是要洗个澡的。
“是。”
莲心出去烧水，就看到董书凡已经在院子里架柴火了。
“莲心姐姐。”董书凡有礼道。
“你也要烧水？”
“正是，洗个澡。”董书凡道：“公主也要热水是吧？”
“嗯。”莲心点头。
董书凡边架柴火边问：“莲心姐姐，之前公主就过的这般不好吗？”
莲心凄凉笑道：“之前比现在更不堪。现在公主立起来了，日子还好过些，之前我和公主两人在这吴府，甚至连下人都不如。驸马对公主也是嫌弃至极，公主真是太苦了。”
董书凡听的心疼不已：“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么？”莲心不解道。
“我以为我自己的遭遇已经够可怜了，但和公主的遭遇比起来，不如十中之三。”
莲心笑了笑：“既然已经来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公主很喜欢你呢。”
董书凡听到喜欢，俊脸腾的就红了：“莲心姐姐别瞎说。”
莲心见董书凡这般表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公主是真的把你当自己人了，之前那般险情，公主一力承担了，不愿意让驸马伤到你。公主就是那样一个人，待人极好，她知道我是个奴婢，所以打杀人的事情，从来不让我做。”
莲心把玉阳之前维护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以后在这个家里，能不要顶撞别人就不要顶撞别人。像今晚那种直接顶撞驸马的事情，万万不能发生。公主说过，她打杀人，别人因着身份不敢动她，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不一样，公主人微言轻，护不住。”
董书凡点头：“我明白了。”之前在屋子里，见驸马对公主出口成脏，一字字一句句根本不能听，他实在是气不过才怒怼回去的。没成想公主还在其中起了那么大的作用。难怪公主要让莲心把他带出去。
董书凡这么一想，心里更加感动。
两人聊着聊着，水也烧好了，莲心把水端进去。
董书凡见莲心一个弱女子端不动，道：“莲心姐姐，让我来吧。”他的力气大，一下就能把锅端进去。但是莲心弄的话，就要跑三回。
“好。”莲心道。
董书凡在莲心的带领下，端着大铁锅径直走了进去。
玉阳正在里面拿换洗衣物，见他们俩进来，也没多说，看着他们俩弄。
董书凡人很实诚规矩，进来之后，硬是多看一眼玉阳都没有。
*
栖梧院。
钟灵见驸马失魂落魄回来，躺在床上柔柔问道：“相公，公主那边怎么说？”
驸马直接道：“她和董书凡没有关系，两人清清白白，你好好养伤，不要胡乱猜测。”
钟灵委屈道：“不是人家胡乱猜测，是有人这样传的。”
“反正你别信就行了。”驸马道。
“相公是不是见公主貌美，就喜欢上她了，现如今都站在她那边说话了。”
驸马见钟灵一改常态，变的有些咄咄逼人：“灵灵，本宫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本宫喜不喜欢她，她都是本宫的正妻，你没必要吃醋。你在本宫这里，本宫不会委屈你，你虽然只是个妾室，但日子比正室都好太多了。”
钟灵见驸马这样说她，连忙软了语气，心里却生出了强烈的危机。
“相公，是灵灵的不是，灵灵也是太在乎你了，所以心里害怕。灵灵长相也不如公主漂亮，心里难免自卑。灵灵心里难受，怕失去相公的宠爱。”
驸马见此，把人拥入怀里：“你在本宫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
钟灵乖巧点头。
*
翌日，玉阳依旧跟着莲心学刺绣。
董书凡一个人在院子里修补桌椅板凳。
别看董书凡是个读书人，但修复桌椅板凳真有一套。
就连玉阳洗澡的那个浴桶，边上破了个洞，董书凡都能想办法修复好。
简直就是鲁班在世。
“终于把菩萨绣好了，大功告成。”玉阳拿着绣了菩萨的荷包，深深的松了口气。
莲心脸上担忧更甚：“公主，您这荷包还是别送了，实在不行，送奴婢绣的这个也行。”公主绣的菩萨看着太丑了，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绣的菩萨。
就算是仔细看，也和菩萨没有半点关系。
只能看出来是个人。
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种东西出现在太后的寿宴上，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玉阳笑道：“不管好不好看，这都是本宫绣的，是本宫得到一片心意，你那个就好好留着吧。”
莲心道：“公主，太后若是收到这个荷包，定然会大怒的。”
“她不会的。”玉阳斩钉截铁道。
莲心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公主实在是太执拗了，她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就是没有一点用处。
*
玉阳没想到的是，吃过午饭，董书凡也戳手戳脚的跑来劝她了。
“公主，万万不可送那个荷包啊。奴才知道您是一片好意，但太后娘娘未必知道，她看到这个荷包，还会以为您是有意折辱她，届时太后娘娘大怒，势必会怪罪公主的。”
玉阳笑道：“董公子不必担心，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董书凡还是一脸担忧。
玉阳笑道：“董公子真的不必忧心，你瞧本宫像是会自掘坟墓的人马？”
董书凡不说话了。
“好吧，公主心中自有计较便好。”
下午，董书凡端了一盘沙子过来。
“公主，您不是要学习练字吗？既然没有纸笔，那就先用沙子练习，您看可否？”
玉阳见董书凡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子。
看他那样，显然是用了心的。
“可以啊。”玉阳笑：“只是本宫资质粗陋，先生不要嫌弃才好。”
董书凡笑：“公主谦虚了。”
“那好，我们去屋檐下学写字吧。”董书凡道。
人言可畏，本来就有人在传他和公主之间不清白，若是再和公主一起在屋里练字，届时不知道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
他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但公主是千金之躯，本来就被驸马误会，若是再传出不利之言，届时日子肯定会更加难过。
“好啊。”玉阳点头。
两人坐在屋檐下，董书凡抱着木盆，问道：“公主，您是一字不识，还是认识一些字，只是认的不多？”
玉阳想了想，原主从小就不得嘉妃疼爱，嘉妃打入冷宫后，原主更成了被遗弃的孩子。她基本上都没有学过识字。
“一字不识。”原主在宫中夹缝求生已经很难了，其他的根本不敢奢望。
董书凡闻言，心中酸楚。这么好的公主，却被这般对待。
“奴才这就教公主。奴才先从一开始教。”
“好。”玉阳点头。
董书凡抱着木盆，手指在沙子里写了个一字。
“一字很简单，只是一横过去就可以了。”董书凡说罢，把木盆给玉阳：“公主试试。”
玉阳笑：“好啊。”
玉阳直接用手在沙子里画了一个一字。
照着董书凡的字去描绘的，相差的不多。
“公主学的很快。”董书凡夸赞道。
玉阳哭笑不得。一字多简单，只要是个人都会画，他这夸的也太敷衍了。
“你教本宫写自己的名字吧。”
董书凡点头：“好。”说着，又拿过木盆，用手拂掉了沙子上的字，写了玉阳两字上去。
董书凡教的很仔细，边写边说，玉阳感觉就算是不懂的，也能听懂。
玉阳是会写字的，但是第一次写，自然要装成不会。
董书凡见玉阳写的歪七扭八的，凑过身子去教。
董书凡一脸认真，只顾着教人，倒是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失态。
等他闻到幽幽女儿香，才陡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