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女人们的事情真的不需要谢隐来掺和,等他再见到齐美人,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只有还泛红的眼角跟脸蛋说明了她经受过怎样的“折磨”,有了她的位面交易器,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她抽抽搭搭地说:“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门打开后会是什么世界,我之前打开过一次,呜呜呜,是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差点就把我给送走了。”
“那是因为我不在。”
文清慧拍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在你身边,只要打开,肯定是我们想要的世界。”
对于文清慧的锦鲤体质还不够了解的齐小小狐疑地看她:“真的吗?”
她想了想,又问谢隐,“陛下,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我、我以后不用被关在宫里了?那、那我要是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你喜欢就好。”
想起真正的宣抚帝,她还没给他戴绿帽他就抓狂跳脚骂她水性杨花,再看看这位假陛下,人家多开明、多坦诚啊!
文清慧投其所好,准备了好多帅哥图片给齐小小看,告诉她只要她好好干,升职加薪娶高白帅根本不是问题,陛下很愿意的!
齐小小看了帅哥图片也确实是觉得自己狭隘了,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才会把宣抚帝当成宝,而她之前很喜欢谢隐,可因为真宣抚帝那如影随形的七天七夜,现在她对这张脸过敏。
“不是还有黄婕妤吗!”
齐小小握紧拳头,“放着让我来!看我怎么把她拉进来!”
不能只有她最后一个被挠得哭爹喊娘,姓黄的也别想逃!
第272章 第二十三枝红莲(八)
黄婕妤缺什么?
她什么都不缺。
她渴求什么?
她也什么都不渴求。
原本便是清清冷冷的性子,不把谁放在心上,别人讨好宣抚帝,好歹“亲手熬制的参汤”也会亲自把材料丢进去,而黄婕妤,她真的就是只滴了一滴灵泉水进去,吝啬的多一滴都不想给。
别人要么吃软要么吃硬,惟独她是软硬不吃。
所以问题就给到了刘胜男,皇甫慎是怎么把黄婕妤骗到手的?
刘胜男面色严肃:“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有了朱砂痣还要白月光,后宫里当然什么类型的都要有,有自愿跟他的,当然也有他强取豪夺的。”
懂了,黄婕妤就是那位被强取豪夺的天上仙。
众人商量不出办法,顿时齐齐看向谢隐,谢隐望着这五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失笑道:“看我做什么,我与她又没有交情,你们都别无他法,我更是束手无策了。”
“谁说的。”文清慧否认,“谢先生你不是很能忽……咳,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很会跟人谈理想吗?上次你跟我谈话,谈完了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升华了,我看谢先生挺适合当政委,专门给人做思想工作。”
谢隐:……
刘胜男:“大家举手表决!”
好家伙,五比一,谢隐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见黄婕妤,黄婕妤便主动来求见,并且直接开门见山,问谢隐:“妾可否能像文贵姬那样,获得自由出入宫廷的机会?”
她虽对世事漠不关心,却不是傻子,陛下的身子有问题,黄婕妤早就知道,若是日日给他灵泉引用,应当是能治好的,可她不想给,她不想他好。
但与此同时,她又是矛盾的,她知道自己将要在这宫中从十几岁过到几十岁,因此跟文贵姬一样,也想要个属于她的孩子,所以每回给宣抚帝送吃喝,便吝吝啬啬只给一滴。
所以当陛下开始召人侍寝时,黄婕妤便察觉不对,黄氏一族不似刘武位高权重,却出了许多清白孤高的文官——可想而知,他们这些动人的名头都是从哪里来的,不仅要自己争气,还得女人成全。
“妾是不想入宫的,也不想听从父亲的安排随意嫁人,只是妾位卑言轻,没人将妾的话当作一回事。”黄婕妤冷淡地说,“这段时间,妾见陛下言出必行,因此也十分心动,若是陛下肯答应,妾愿意将手中宝贝献上,可令陛下去除暗疾,延年益寿。”
换作真正的宣抚帝,必定喜出望外,问她是什么宝贝,谢隐却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可以,不过宝贝你自己留着即可。”
黄婕妤那张雪莲般的面容顿现错愕,却见刘德妃等人自内室走出来,面上都是笑,与往日大不相同。
这令黄婕妤倍感奇怪,大家虽说井水不犯河水,却也是彼此竞争彼此敌视,曾几何时这样亲近了?她一直觉得奇怪来着,势如水火的刘德妃跟兰嫔突然姐俩好,位份最低的齐美人居然敢伸手拽薛昭仪的头发,文贵姬便不说了,黄婕妤一直觉得她奇奇怪怪。
娘子军尽数凑齐,谢隐作为政委,也拥有旁听资格,刘胜男与黄珃俨然是六人中最聪明的人,文贵姬的聪明是来自于信息量爆炸的后世,而这两位,尤其是黄婕妤,可以说是智商奇高,只是生而为女,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只能囿于后宅做男人的附属品。
一旦给了机会,便是一飞冲天,凤鸣万里。
兰素素、齐小小及薛莹三人,亦是各有所长,她们很清楚自己需要更多同性作为盟友,想要打破枷锁,就得做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那个人。
首先是通过齐小小的位面交易器获得了农作物良种,就近分发给了愿意种的老百姓,并且保证即便种不出效果,也会给他们足够的报酬。
像是红薯玉米一类成长快产量高的粮食,几个月就能收获一茬,薛莹在红包群里抽到了《实用工具大百科》,对农具和纺织机进行了改良,兰素素则负责带着自己的人杰系统开创女校开班授课。
生活上变得更加便利、舒服,这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黄婕妤跟随谢隐学医,而后利用手头灵泉空间种植灵米灵药,由于空间以外的土地不包含灵气,所以无法大量投入生产,只能拿来治病救人。
文清慧与刘德妃负责开厂修路招女工做生意,无论什么时代,经济独立才有说话的底气。
她们所带来的改变无比惊人,身为皇帝的谢隐自然给予她们应有的荣耀,先是为她们创立女官的身份,而后一点一点让她们参与到政治中来,反对的人不少,毕竟对皇室世家来说,他们并没有获得多少利益,甚至黄氏一族在找到黄珃,想要她扶持家里兄弟时,还被黄珃嘲讽了一顿。
她永远记得长姐是为何而死,只因她们在后宅嬉戏,长姐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入池水中,而父亲的朋友吃醉了酒误闯后宅撞见——那位大人已四十有二,长姐却将将十五!
父亲得知后大发雷霆,却是不怪他的朋友,而是怪女儿不检点,要将长姐许配给对方。
黄珃无法忘记自己兴冲冲去寻姐姐,却看见她挂在房梁上,面色扭曲青紫,舌头自嘴里伸出来,头颅则以一种格外不正常的角度在空中摇晃。
父亲不就是这样的吗?他才不在乎他的妻子他的女儿是死是活,她们只是为了他的清誉存在,只为了黄氏一族的名声存在,这样的宗族有什么意义?
宗族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牲口!
所以黄大人非但没能如愿以偿,还被黄珃冷冰冰地赶了出去,他又爱面子,不愿叫人知道自家教出这样的不孝女来,只得叫黄夫人来见女儿。
黄夫人贤惠且柔弱,以夫为天,黄珃早已明白母亲从不站在自己和姐姐这边,她的世界是由父亲和兄长、弟弟成就的,女儿不过是她用来讨好他们的工具。
所以饶是黄夫人哭得头疼眼花,黄珃仍旧冷冷地看她。
“我、我怎地生出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女儿来?早知如此,当初倒不如将你掐死,也好过你来气我!”
黄珃淡淡道:“我也未尝愿意被你生下来。”
黄夫人万万没想到女儿竟说出这般话,她怔怔落泪:“你是不是还在怪阿娘?”
黄珃摇摇头:“我不怪您,怪您又有什么用呢?真正该被责怪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但她的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也是她矛盾的原因,她一方面厌恶宣抚帝,不愿做他的女人,一方面又想怀上孩子,最好能第一个为宣抚帝生下儿子,这样的话,她可以扶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日后再收拾黄家。
她永远、永远无法忘记,“阿娘,及时止损还来得及,和那样的男人同床共枕,你不觉得可怕吗?也许哪一天你撞见了个外男,他便要你以死谢罪了。”
“不,你爹不会的……”
黄珃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黄夫人又慌张道:“今日我来见你,若是没有个结果,回去之后可让我怎么交差呀!”
“你怎么交差是你的事,你要是觉得跟他过不下去,再等等吧,再等些时日,也许便能解脱了。”
“如果可以的话,阿娘会跟他和离吗?”
黄夫人顿时像见鬼般看着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夫君无情,我们女子也要恪守妇道,怎可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黄珃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她问黄夫人:“阿娘,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说。”
“假如我听父亲的话,从此安分守己,待到一切回到过去,试图跟男人平起平坐的我,父亲容得下吗?”
她目光极冷,像是寒冰,没有丝毫情意,“阿娘请回答我,父亲会不会杀了我?”
黄夫人本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可女儿却盯着她,让她无可逃避。
“阿娘把我和姐姐生下来,是为了让我们受苦么?”
“怎会?”黄夫人急急解释,“你们自幼锦衣玉食,家中如珠如宝养着你们,怎地还养出仇来了?如今你有了本事,正是回馈家里的时候,你父亲你是知道的,年岁大了,你那哥哥与弟弟,又不甚成器……你日后,难道不靠娘家?”
黄珃几乎要冷笑了:“锦衣玉食,如珠如宝,姐姐为何十五岁便吊死了?”
黄夫人闻言,嘴唇哆嗦,半晌不能言语。
她是爱两个女儿的,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可她早已被这男权社会给同化,不再会为女儿着想了。大女儿吊死,她掉了两滴眼泪,却也接受,不然呢?不然她能怎么办呢?
她的一切来源于她的父亲、她的夫君,未来还要依靠她的儿子,她从未把自己,把女儿放到“人”的地位,她也从不想反抗,甚至于站在男人这边,向反抗的女人举起屠刀,然后转过身:你看,我跟她们不一样。
最终她也没能从黄珃这里得到她的夫君想要的,离开时,黄夫人甚至对这个女儿有一丝怨恨了,觉得女儿不叫自己好过。
她不会去责怪为难自己的丈夫,也不会责怪不成器的儿子们,只是不明白女儿,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黄珃赶走母亲后,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才出现些许情绪波动,她想起吊死的姐姐,眼睛一疼。
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把黄珃吓了一跳,文清慧大声问:“干什么呢,我刚才瞧见黄夫人已经走了,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儿?你……啊,你哭了?”
黄珃抓住她的手:“别动手动脚。”
“哎呀,不要这么见外嘛。”她越是不要,文清慧越是喜欢逗她,黄珃长期饮用灵泉水,皮肤极为细嫩,文清慧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捏一下。“咱们什么关系,走,麻将搓不搓?”
黄珃拍开她:“不搓,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她们六人各司其职,身边也不停地在容纳有能力做事的女官,如今在朝堂上,女官人数已占据全体一半。
人一多,话语权就上来了,尤其是在齐小小换了一尊大炮之后,谢隐美其名曰邀请文武百官及皇室鉴赏新武器,实则杀鸡儆猴,那一发炮弹出去,直接轰掉半个山头,打那以后,众人看齐小小的眼神就是畏惧的,生怕这位一个不高兴便一炮把他们全给端了。
“你不打,胜男也不打,素素没回来,我们三缺一啊,难得放假,你就打嘛。”
文清慧搂着黄珃一阵摇晃,黄珃被她摇得头晕脑胀:“你不会去找陛下吗?”
“跟他打有什么意思,那家伙会算牌,就算赢了也是他让的,没意思没意思。”
黄珃叹了口气,但确实也被文清慧这插科打诨弄得没时间再去伤感,起身一起去搓麻将了。
一边在麻将桌上快乐一边交流彼此的工作状况,黄珃说:“自打上回小小那一炮轰出去,我之后的工作就没遇到什么阻碍,不过还有不少暗娼馆子,任重道远。”
齐小小哗啦啦甩着麻将,撇嘴:“这些读书人可真有趣,满口之乎者也,一听说要关青楼,以后狎妓犯法,一个个跳得比猴子都高。”
“他们不是最爱写酸诗赞美花魁色艺双绝?还真有人当他们真心怜惜啊?劝妓从良,逼良为娼,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薛莹翻了个白眼,还一只脚踩着椅子,毫无形象可言,但这个姿势她觉得特舒服。“还有那贱皮子,说躺下两腿一张来钱快,有这种好事,轮得到女人?”
“以前看小说,穿越女不去一趟青楼唱个歌跳个舞那都是白来一趟,可真要去了才知道,那些女人受得都是什么罪。”文清慧皱着眉,“但凡有些人性,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正说着呢,刘胜男从外面进来了,浑身低气压,薛莹问:“你怎么了?又有人在你面前作妖?”
刘胜男嘴角一抽:“遇着皇甫慎了。”
如果说谢隐能得到她们的尊重跟信任,那么皇甫慎无疑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在她们开始参加工作后,皇甫慎急了。
他当然得急,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们通通脱离掌控,别说是占有她们,就连她们有金手指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甚至每次相遇,对她们使用读心术都一无所获,为此皇甫慎还投诉了星际直播官方,认为他所兑换的读心术是残次片。
但用在除了这几个人之外的人身上却又该死的有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