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笑了起来,“你这都结婚了还担心被廖如梅看上?人家也结婚了。而且还挺凑巧的,廖如梅嫁的丈夫叫岑俊宏,岑俊宏的爷爷和裴南成的爷爷关系还不错。我觉得如果你没把握解决掉裴南成,不如试试走廖司令的路子,起码帮忙引荐一下,双方坐下来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哦。”陆青柏并不关心这个,暂时也没打算去走廖司令的路子,只跟齐鸣道了谢便离开了。
京市陆青柏不是第一次来,在廖司令还是廖师长的时候陆青柏也曾跟着对方来京市执行过任务。陆青柏脑子好使也是身份使然,走过的路他几乎都能记住,那一回执行任务追踪逃犯差点将整个京市跑遍,别说裴家住的地方原本就不是一般的地方,就是换个更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找的出来。
陆青柏与齐鸣告别后径直朝裴家去了,到了地方陆青柏说明来意,谁知警卫员却说裴老不在,出门会友没回来。
既然人不在,那陆青柏便不多纠缠,他觉得这就是天意。原本他不欲将事情闹大,跟对方长辈谈妥也就拉倒了,但现在人家长辈不在,他决定今晚先提前教教裴南成怎么做人。毕竟裴南成在外惹的人也不少,总会有一次两次的意外。
夜幕下,陆青柏一身轻松直接往裴南成发小住的地方去了。
裴南成的发小的父亲之前犯了事儿已经从大院搬出来,如今住的胡同是个人口混乱的大杂院,因着裴南成帮忙,发小一家在这胡同里独占了一座小院子。所以一家人对裴南成恨感激,特意在院子里留了一间屋子,裴南成不愿回家的时候就在这边住着。
像裴南成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天一黑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如今他从部队回到京市已经有几个月了,手里有钱有闲,时常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外头玩闹。
陆青柏到那边胡同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这个时候的人到了这时间多半都已经睡下了,陆青柏就在胡同口靠墙站着,想着之前齐鸣和陆青松给他递的信息。
这一等就到了近十二点的时候,陆青柏站直了身体活动了手腕,那边一身量挺高的男人哼着曲子就朝这边来了。
陆青柏在战场的时候曾经做过侦察员,哪怕这会儿四处很黑,陆青柏也认出了来人。
不过这个时间他也并不担心,更不怕裴南成喊人,像裴南成这样的人估计也想跟他打一架,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直接照向来人。
裴南成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筒光亮刺的眼睛微眯,不等他开口询问是哪个鳖孙,迎面就觉得一阵风朝他这边来了。
裴南成身体素质并不差,警觉性也高,几乎在风声到了跟前的时候人就往旁边偏了偏。
可谁知那迎面过来的脚却跟长了眼睛是的,哪怕裴南成往旁边偏了,依然狠狠的落在了裴南成的脸上。
裴南成整张脸像被拍在了门板上,他怀疑他的脸都被这一脚踢成了平板。鼻梁像被踢断了,鼻端酸涩,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涌出,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带着热度。
“我草拟吗。”裴南成怒骂一声,提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以拳头对他,抬起腿来一脚踢在裴南成的拳头上。
拳头再硬也硬不过皮靴的鞋底。
裴南成也是个硬骨头,脸疼的要命,手疼的要命,偏还能一声不吭,他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怒道,“哪来的鳖孙……”
裴南成话没出口,手电筒又照在他的脸上,他遮了遮眼,而后眯眼去看,透过手电筒的光,裴南成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明明他此时形容狼狈不堪,明明他愤怒的如火中烧。可看到陆青柏的时候,裴南成仍旧笑了出来,“看来,你怒了。”
陆青柏只淡淡的看着他,像看个傻子。
没人遇到这样的事儿会不愤怒,陆青柏也不例外。
可陆青柏的反应却令裴南成有些恼怒,对方越是不说话他越是愤恨,提着拳头便朝陆青柏来了。
陆青柏站在那儿也不动,直到拳头到了眼前,方伸手握住裴南成的手腕,双腿退后两步将裴南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坚硬的军靴踩在裴南成的脸上摩擦的他火辣辣的疼。
沉默的男人方缓缓开口,“你知道我最讨厌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吗?”
裴南成没料到对方的身体素质强到这种程度,当初他爷爷说他太傲,太目中无人,那时他不服气,在部队的时候能赢过他的人也不多,却没料到有朝一日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而且这人还是他看上的女人名义上的丈夫。
他费力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缓缓笑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等你走了,我还会去找她。”
说着裴南成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他的笑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清晰,“来啊,营长同志,弄死我呀。你是不是不敢啊。”
陆青柏拿着手电筒直直照进裴南成的眼里,语气阴狠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裴南成在黑暗中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很是心惊。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竟有些信,在陆青柏吃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裴南成这人前头二十来年过的实在太顺遂了。即便是在六零年那样艰苦的岁月,裴南成的日子都过的比一般人要好,那时候人家都为了填饱肚子犯愁的时候他已经喝牛奶了。所以长大后的裴南成自傲目中无人,越是疯狂刺激的事情他越是感兴趣。
就像知道俞晴结了婚生了孩子了,他依然不觉得要放弃。如眼前陆青柏眼中露出了杀意了,他也不觉得害怕,甚至心底深处隐隐盼着陆青柏对他出手。
他不光这样想了还这样说了,他把自己的脖子往陆青柏脚底下挪,“来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人能惦记你媳妇了,不然,你媳妇长的那么美,还是会被我盯上的。”
夜里的黑是真的黑,四处静悄悄的,裴南成的脖子从鞋底换成了手指。
男人的手指捏在他两侧的血管上慢慢收紧,裴南成呼吸慢慢急促,血液流动的也慢了,脑子慢慢变得晕眩。
这种缺血又缺氧的感觉像夏日午后池塘里的鱼,闷的透不过气,下一秒就像要断气一样。
裴南成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笑来,他尚且来不及放狠话,人就翻个白眼闭上了眼。
也许,眼前的男人真的杀了他。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第145章
陆青柏是军官,还是个奉公守法的好人,他自然不会杀人的。哪怕裴南成再不是个东西,他都得给裴南成留下一条命。
但让他轻松放过裴南成那也很难,逐渐收紧的手指令血液都不通畅了,裴南成觉得呼吸不畅,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下一秒他又觉左腿宛如被人生生掰断,硬生生疼醒。
裴南成看着已然垂下的左腿,额头渗出冷汗,“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陆青柏拿脚轻轻踢了裴南成的左腿,裴南成瞬间疼的闭了闭眼,“不如你先把狗腿养好了?”
说着陆青柏轻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手帕出来,仔仔细细的将裴南成脸上的鞋印子擦去,又用手电筒照着抹去各种痕迹,“裴南成,在你没有开口喊人的时候你就输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陆青柏轻笑,“我从来都不吝啬从背后下手。”
对君子有君子的相处之道,对小人自然是以小人的手段还回去。这世道不是所有的委屈都有公道可言的,等过两天他去见了裴老爷子,往后再动手就难了。
所以陆青柏才在这时候动手,即便是裴老爷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说不出个不字出来。
当然对方也可以拿权势压他甚至报复他。但他既然出了手就做好了被报复回来的准备。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怕最后他要离开部队,他也是不怕的。他怕的从来都是他的妻女会受委屈。在过去这么多天,俞晴因为裴南成受到多少惊吓他想想都觉得难受,哪怕他来了对方都不收敛,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裴南成咬着牙关道,“你等着。”
“成,我等着。”陆青柏拿手电筒拍拍他的脸道,“你记住了,我是陆青柏,是俞晴的爱人。再有下一回,打断的就不止是你的狗腿这么简单了,就算你是裴家的子孙,我也不介意和裴家杠一杠。”
说完陆青柏一脚踢在裴南成的侧腰上,见他拖着一条腿蜷缩起来,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离开了胡同。
三月的京市晚上还有丝丝的凉意,陆青柏缓步走在路上,而后往二哥家里去了。
到了胡同口的时候,电线杆旁边香烟的火光忽明忽暗,陆青柏过去,瞅见自家二哥叼着一根烟吸着,在他脚下已经堆了一堆的烟头。
见他来了,陆青松不由松了口气站起来便走,“走吧。”
陆青松没问陆青柏去哪儿了,也没问陆青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并不挺直的腰背反而有些吊儿郎当。
陆青柏不免想到以前的二哥,如今再看看,似乎他对二哥的了解也不够多,甚至在这吊儿郎当中看到了二哥对他的关心,陆青柏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二哥。”陆青柏喊了一声。
陆青松嗯了一声,陆青柏笑了一声,“若是我以后不能当兵了就跟你去投机倒把吧。”
陆青松嗯了一声,“行。你给我当保镖我还能不乐意。”
俩人进了门没再说话,绕过影壁的时候陆青松说,“灶上还有水。”
“好。”陆青柏回屋的时候俞晴还坐在床上等他,见他回来便问,“怎么样?”
陆青柏道,“放心。”
拿了衣服出去往浴室里浇了一桶凉水,陆青柏穿上衣服回去,就见俞晴还跟刚才一样坐在床上看着他。
陆青柏擦了擦头发脱鞋上去顺手关了灯,俞晴还想再问,但陆青柏显然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男人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男人身上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凉意,俞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跳如雷,霸道又缠绵的吻让俞晴沉溺其中,俞晴瘫软在床上,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不过月余未见,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俞晴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他,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在陆青柏的印象里,这还是俞晴头一次这么热情,热情的他有些招架不住。
但显然,小别胜新婚,俩人都沉迷这种热情,这股子热情一直蔓延到凌晨三点钟方慢慢褪去。
俞晴睡了,陆青柏光着膀子给俩人擦拭干净,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陆青松之前塞给他的烟点上了。
香烟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陆青柏扭头就对上俞晴睁大的眼睛,陆青柏笑着把烟掐灭了,“把你熏醒了?”
俞晴摇摇头,从后面抱住他,“没有。”
陆青柏低沉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的明显,他摸了摸她脑袋说,“睡吧,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俞晴哪里睡得着,语气非常肯定道,“你去找裴南成了?”
“去了。”陆青柏并不否认,“我将他揍了一顿,还把他的腿打折了。”
似乎怕俞晴担心,陆青柏又添了一句,“虽然他知道是我打的,但是大半夜的黑灯瞎火没有其他人瞧见,我把能看到的证据也都消灭了。”
俞晴一脸懵逼,陆青柏眨眨眼道,“所以就算他去报公安也查不到头上来,没有证据。”
有动机又怎么样,裴南成纠缠军官的妻子企图破坏军婚他还没报案呢。而且他不信裴家那么要脸的人家能去报案。
而裴家此时也是灯火通明,半夜三更裴家人被裴南成的发小敲响了门,说裴南成被人打折了腿送医院了,一家人忙不迭的往医院跑,等医生给打了止痛针安顿好这才回来商量这件事。
裴南成先被部队开除回来,接着又惹出那么多麻烦,如今还被人打断腿,这对裴家来说是非常没脸的事,裴南成他妈徐慧芝阴沉着一张脸对裴长征道,“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必须得找出来谁干的这事儿。”
裴长征抬头瞥了眼同样阴沉脸的裴老爷子道,“你生的儿子你能不知道呢,自打他回来闯了多少祸了,谁知道他这次招惹了什么人了。裴家在京市的确不错,但比裴家家世更好的也不是没有,这次只是打断腿,谁知道下次还会出什么事儿。”
“那就白白挨打了?”徐慧芝顶着老爷子的目光声音有些尖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就算教训也有我们做父母的,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打他?”
说到这个徐慧芝突然想起先前卓巧跟她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还有长子跟她说的事儿,不由嘟囔道,“不会是那个女人找人干的吧?”
裴老爷子抬头看她,“你知道是哪个了?”
徐慧芝忙摇头,“不知道。”
裴老爷子哼了一声,“小时不管教,长大了惹是生非,真要是他做了错事挨了打那也是活该。”
一听这话徐慧芝就满身火气,可对着老爷子她也不敢撒,裴老爷子道,“明天再说吧。”
对老爷子的冷淡徐慧芝非常不满,等老爷子走了徐慧芝才对裴长征道,“瞅瞅你爸说那话。”
裴长征也有些不满,但还是道,“爸说的也没错,等天亮了再去问问南成到底怎么回事儿。”
徐慧芝犹豫之下将之前卓巧和南华说的话,不由压低声音道,“之前卓巧那丫头跟我说的事儿你还记得吧?该不会是那个女人找人干的吧?”
裴长征顿时一凛,“什么事儿?”
徐慧芝一噎,顿时想起来之前这事儿没跟裴长征,可事情到了这时候不说也不行了,便把裴南成的事儿说了。
等听完这个裴长征的脸黑的可怕,咬牙道,“他是疯了!别说对方嫁的是个军官,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能干这事儿,你就不知道管管他?”
“怎么没管。”徐慧芝道,“他那性子你还不知道,管了也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