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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第53节

修长的指尖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上面沾着黏腻的、如血般的红。

俱是从她唇上抹下。

第39章 039 要让他,清醒地沦陷

面前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骇然, 仿佛她是什么可怖的存在。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唇瓣有些火辣辣的,她忽然抬手抚上红唇印记,在上面缓缓蹭过。

她的眼睛极为清澈, 模仿他方才的举动, 像是一个好奇的孩童般, 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窗外忽地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又是一阵电光闪过。

照着少女那张嫩白的脸蛋, 还有那抚着红唇的指尖,妖魅到了极致、又纯净到了极致。

仿佛那书中艳色倾城的鬼魅, 又像误落凡尘的仙子。

白雨渐猛地想起, 她在他怀里时,轻轻蹭掉眼角那一滴泪。

与现在,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心里蓦地腾起一股负罪感, 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白雨渐下颚绷紧。

即便她总是那样荒唐, 如今的她,也只是一个孩子, 像一张白纸一般纯净。

他怎么能对她……

不。不是的。

他只是想要,约束,修正。

他想让她回到从前的模样, 不想看见她这般。

那个动作, 没有任何的含义,也不会有任何的含义。

永远,都不会。

心脏怦然。跳动剧烈。

咚、咚、咚。

可随即又慢慢慢慢地,一声一声,落于平静。

蓁蓁看着,他的眸光再度变得冷静, 如同湖水般波澜不惊。方才那种极深、极可怕的神情,现在在他脸上,已经彻底寻不见了。

依旧是那般清冷出尘、含霜履雪。

他弯下身去,捡起了那个油纸包。

一股淡淡的杏花香气传来,她立刻就闻出,这是他的手艺。

一丝讶异在眼底闪过,方才那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做得出来。

难道是提前做好的,被他带进了宫中?

男子修长的指尖染着丝缕鲜红,也不再在意,慢慢给她将油纸包打开。

赫然是几枚形状精美的杏花酥。

他的眸光,平静地看着自己。

蓁蓁心口一沉。

他难道不知道吗。

她不喜欢,这些与过去有关的,她统统都不喜欢!

她指尖轻轻挑起一块,审视了片刻,皱了皱眉,漂亮的脸上有一丝嫌弃。

“我突然又不饿了。”

然后当着他的面松开手,杏花酥落在地上,碎屑四溅,有一些沾上了他的鞋尖。

意外的是,白雨渐没有发脾气。

他神情平和,淡淡地注视着她,好像在看着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这时,玄香煎药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药碗,快步走进。

“白大人,这是您吩咐准备的……”

看到蓁蓁,还有那唇边那花掉的口脂,她的心尖狠狠一跳。

“这……”

玄香看了一眼白雨渐,连忙将头低了下去,抬起药碗。

“奴婢这就喂她喝。”

玄香刚刚舀起一勺。

就听见少女清凌凌地开口。

“我要他喂我。”

她说话时,直勾勾地看着他,嗓音又软又娇,却满是指使的意味。

玄香犹豫起来,“元贞,这……”

“这可是翰林院的编撰大人,”她一脸歉意,看向白雨渐,“大人,即便您是元贞的兄长,如此,也不大妥……”

“好。”男子却是清冷地吐出一个字。

他垂着眸,掌心接过微烫的药碗。

蓁蓁转身坐下,长长的乌发遮挡住了小脸,显得下颌小巧,精致可人。

她神情恹恹,唇边仍旧残留着那片红渍。

白雨渐看她一眼,抿住了唇,他舀起一勺滚烫的药汁,凑到唇边,吹到合适的温度。看得出来他极少做这种伺候别人的事,动作有些迟缓和僵硬。

他将盛着药汁的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少女兴致缺缺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红唇微勾。

怎么可能真的喝呢?她又不是真的有病。

她不张唇,他的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蓦地想起,方才她张开口,柔软湿润卷过指腹。

他的心尖有一股异样划过,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手指微蜷,怔愣在那里。

“啊!”玄香忽地一声惊呼。

“白大人,您的手……”

白雨渐一怔,这才感觉到皮肤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意。药碗不知什么时候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药汁,尽数泼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冷白色的皮肤顷刻泛起了红,好似上好的冷玉染上血色。

这是针砭时弊,亦是治病救人的手。

形状极好,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冷白。这般烫红一片,颇为触目惊心。

“元贞,你怎么能——”

玄香有点嗔怪地看向少女。

“没事。”

他却轻声说道。

其实这药汤洒了,或许才好。

她不清醒着更好。

若是她清醒着,他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方才的举动。

那已经大大超越了,寻常兄妹的界限。

连他都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大抵,真的是有点劳累过度了。

白雨渐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

玄香觉得,男子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劲。

她的目光又在蓁蓁的唇边扫过,又是一阵心惊胆寒。

莫非,娘娘与他……

满地狼藉,药碗滚落在一边,药汁挥发,满室都是那股沉沉的药味儿。

一股沉闷的情绪,在二人之间蔓延。

少女有点怯生生地,她看着他烫红的手背,像是知道是她惹的祸,却无动于衷。

白雨渐蓦地想起从前。

若是从前。若是从前他这般,她必然不会这般平静。他那次病中醉酒,身上烫热得厉害,她都急得手足无措,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还有湖边练剑那一次,她满脸焦急地向他跑来,小脸上挂着泪珠。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的平静。

她的眼里写满好奇,又有点畏惧地看着他的伤势。

“没有大碍的,擦点药膏……”

他嗓音清淡,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