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胸腔内无端生出种魄力,像是能顶天立地到无人能惧,掷地有声:“是,陛下生气吗?是要杀了我还是撕毁合作,将我架成无用傀儡?”
原本洛闻歌也不想那么做的。太急,又太轻浮。
他是明白自己感情没错,萧毓岚呢?
以往种种皆表明萧毓岚对他也不同,可不同不等于喜欢,两者有本质区别。
昨日前他还在再三警醒,在知道萧毓岚心意前,不要轻举妄动,要谆谆诱导。
他有无数手段能将萧毓岚拐到手,只要时日充足,他再多花些耐心,势必马到功成。
这一切都在今日见太后被打破。
他无法等下去,想迫切让萧毓岚明白他的心意。
这样就算他真借假死迫于太后威严暂时离开,萧毓岚有心也会等他再次归来。
他想要的无非是个能在离去后再重返的牵挂罢了。
他希望这个牵挂是萧毓岚。
选择牵挂主动权被他握在手里,有无限能决定是否回来的资本。
只是心意这东西,他想让萧毓岚知道,却不想知道萧毓岚的。
有时,自欺欺人是为躲避感情带来的伤害。
若萧毓岚真对他无意,那此次脱身,便是桩好事,让他怀抱美好遐想浪迹天涯,不必再受困扰。
“是挺生气。”萧毓岚说。
洛闻歌感觉心脏有片刻被收缩的疼痛,他抿紧唇,觉得美好遐想怕是要破裂了。
然,下刻萧毓岚出现在他面前,揽腰抱人按在软塌上一气呵成。
洛闻歌眼花一瞬,再看清眼前景象,他后背落在榻上,双手无意识抵在萧毓岚肩头,两条腿也被紧紧压着,眼前生路被堵个干净,视线所到之处全是萧毓岚。
萧毓岚的眼眸、垂落的长发,及将要说话的唇。
他眸光飘忽,声音轻不可闻:“陛下不是生气吗?”
“是,朕可生气了。”萧毓岚握住他的手扣在榻上,俯身贴近,与他唇齿相依,气息缭绕成痴缠,“朕生气你连给朕反应机会都不给,还想亲了就跑,朕不要面子的?”
洛闻歌福至心灵般明白萧毓岚对他的感情,喜悦好似被催发的棉花糖,蓬松柔软又甜蜜,尝一口甜到心口。
他张张唇想说话,萧毓岚坏心思地不让说,低下头来那刻道:“让朕尝尝洛爱卿的唇,是甜还是咸。”
洛闻歌眼眸微睁大,感受到唇上辗转反侧的触感,和萧毓岚相握的手缓缓收紧,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熟能生巧,在萧毓岚耐心教导下,洛闻歌终于敢主动张口轻咬,闹得两人依依不舍。
到最后还是萧毓岚被闹的受不住,才结束这漫长的友好交流。
萧毓岚放开人躺到旁边,平复心情,耳边聆听着洛闻歌比自己喘得还厉害的呼吸声,心渐渐静下来。
话没说清楚,先稀里糊涂亲两次,这要换做以前的萧毓岚决不允许发生,今非昔比了。
在萧毓岚心里,这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尤其是感情。
感情最忌讳的便是朦胧不明。
萧毓岚不喜欢那样,相信洛闻歌也不是那等爱玩朦胧的人。
洛闻歌确实不是,但眼下他是不会让萧毓岚说清楚心意,尽管感觉出来了,内心也很想听,大局当前,有些事还是往后推推更好,免得让人看出端倪,横生事端。
在萧毓岚手指轻揩去他唇角银线时,他轻声道:“陛下,我想借此次三司会审铲除徐应屏。”
话题转得太快,萧毓岚微皱眉,还是想说感情的事儿,他说:“你等等,朕想说——”
这话只说出来一半,剩下的被洛闻歌捂住了。
他冲萧毓岚摇了摇头,薄红未散的脸颊满是凝重:“想动徐应屏应当不难,有沈爵暗地推波助澜,难得是动过徐应屏,怎么动摇沈爵地位,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萧毓岚眉头皱得更厉害,拉下他的手,语气异常坚定:“你不让朕说,是不想听还是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归为冲动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