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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3节

萧六郎的房门虚掩着。

记忆中,俩人总是各吃各的,萧六郎做了饭,会在锅里给原主留一碗,但原主大多数时候都会上顾家去吃。

顾娇顿了顿,还是叩响了萧六郎的房门。

“什么事?”

萧六郎清冷的声音自屋子里传出。

顾娇道:“我做了晚饭,要不要一起吃?”

顾娇极少下厨,即便下了也不会做他那一份,所以,他是打算等顾娇出来再去做自己的。

萧六郎狐疑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不吃我先吃了。”顾娇倒是想等他来着,奈何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差没晕倒在地上了。

她必须尽快补充体力。

顾娇刚坐下,还没拿起筷子,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萧六郎走了出来。

萧六郎并不是来吃饭的。

只不过,当他目光不经意落在顾娇身上时,一下子顿住了。

他给顾娇长衫时拿的就是一件自己已经穿不了的,可在顾娇身上还是太大了,瘦弱的小身板显得长衫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笨拙。

大抵是为了方便干活,她将头发与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子,手腕很瘦。

没了往日的跋扈癫狂,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吃着碗里的东西。

都不像是她了。

萧六郎的眸光微微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冷漠地移开了。

这时,顾娇发现了他,对他道:“来了啊,快坐下吃饭吧。”

顾娇的对面摆着另一副碗筷,看得出她两次都不是随口喊喊,是真给萧六郎做了吃的。

然而萧六郎没动。

顾娇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原主与他关系不好,突然给他做了吃的,是挺让人起疑的,可顾娇没法儿解释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想了想,顾娇说道:“家里柴火不多了,现在不吃,一会儿又得浪费柴火热一顿。”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萧六郎,萧六郎最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原主初遇萧六郎时是有被他的容貌所惊艳的,不然也不会把他捡回来了。原主对萧六郎的嫌弃在外人眼里是出于他的腿疾,在顾娇看来却不是。

原主傻,顾娇又不傻,有些事原主看不透彻,顾娇翻翻记忆便什么都明白了。

萧六郎,根本就是故意激怒原主的。

他不想与原主圆房,不愿原主亲近自己。

其实正好,她也有此意。

别看她嘴上调戏他,真让她和他干点什么,她怕是办不到的。

顾娇很快吃饱了,把自己的碗筷拿去灶屋,背了一个篓子出来。

萧六郎没问她去做什么,她也没说,他们之间一贯如此。

哪知顾娇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方才没骗你,柴真的快烧完了。趁天没黑,我去后山砍点柴。一会儿可能要下雨,我要是没回来,你记得把衣裳收了。”

萧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前的顾娇既不会看出天色有变,也不会交代自己的去向。

顾娇出门后,屋子里就只剩萧六郎,以及那一桌也不知能不能下嘴的饭菜。

家里日子清贫,萧六郎再不待见顾娇,也不会和粮食过不去。

他蹙了蹙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葱花鸡蛋饼。

第04章 救人

顾娇出去砍柴,一方面是真的缺柴,另一方面,也是想进山找点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家里虽说还没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不过也差不离了。萧六郎一个人吃,或许能多支撑几日,算上她就有些捉襟见肘。

眼下正值深秋。

不止是不是毫无污染的缘故,顾娇感觉头顶的天特别蓝,是她从未见过的蓝。空气也很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也不知研究所的那群疯子会不会想她。多半是咬牙切齿,怪她没把最新的研究成果发给他们就突然玩消失了吧。

不过,她表面是m大学研究所的医学博士,实际却是一名特工。她八岁就进了组织,那之后所有的经历都只为她的真实身份做掩饰。

当然了,她没打算刀口舔血一辈子。她与组织约定,这是她最后一单,做完她就离开,不料飞机出了事……

现在想来,飞机失事的太巧合了些。

只是眼下再说这个也没了意义,她死都死了,不可能回去找谁报仇了。

应该没人会为她的死感到难过。

她爸妈在她两岁那年便离异了,之后各自组建了家庭,有了新的儿女,她从来都是多余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原主的命运还真有相似之处。原主爹娘去的早,原主在顾家也是多余的。

原主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会真正为她感到难过。

顾娇自嘲地笑了笑,眉间有些冷。

因为担心要下雨,顾娇没太往林子深处去。不过饶是如此,也还是叫她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有菌子,有蘑菇,还有长在树桩上的野生木耳。

木耳又肥又厚,几乎布满了大半个树桩子,顾娇捡大的摘了。

这一片显然被村民伐过,诸如此类的树桩不少,长出来的木耳也多。

顾娇一片片地摘过去,没一会儿筐子便沉甸甸的了。

见摘得差不多了,顾娇及时收手,砍了点干柴,用绳子将干柴与篓子绑好,背在背上准备下山。

然而顾娇刚一转身,突然感觉自己脚底吧唧一声,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闷哼,十分轻微与羸弱。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慢吞吞地挪开腿。

“没这么倒霉吧……”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看,就见一片杂草中,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被自己踩晕了……

顾娇:“……”

不是,怎么会有人躺在阴沟的?

她还好巧不巧把对方给踩了?

顾娇良心十分过得去的从他身上跨过去了。

不过没两秒,顾娇又面无表情地回来了。

“先说好,我可不是出于良心救你的。”

“咯咯哒——”

老者身旁的一个扎紧的布袋里,有野鸡扑哧着翅膀叫了一声。

顾娇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扫了那布袋一眼,布袋瞬间没动静了。

随后她看向面前的白胡子老爷爷,对方脸上残留着一个被顾娇踩出来的大脚印,十分惨不忍睹。

看衣着,像个普通的村民。

但眉宇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气。

顾娇把背上的干柴放了下来,开始给对方把脉。

她上学时学的是西医,不过后面为了执行一次十分特殊的任务,在国医圣手家以拜师学艺为由潜伏了长达五年之久。

从他的脉象来看,身体本身没有恶疾。顾娇推测,是感染了风寒,突发高热,不小心跌倒在了阴沟里,还把左边的胳膊给摔脱臼了。

顾娇从背篓里拎出自己的小药箱,拿了个冰袋给他敷在额头上。

随后,顾娇将他的胳膊接了回去,并砍了一块木柴,撕下他的衣摆,对胳膊进行了制动处理。

做完这些,顾娇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发现仍居高不下,于是给他肌注了一剂退烧针。

不远处有个供村民上山歇脚的小草棚子。

顾娇把人挪到那里。

烧退了,人也快醒了,顾娇起身下山。临行前,顾娇将自己的雨伞留给了他。

“我呢,不白给人治病的。”

话落,将一布袋野鸡顺走了。

顾娇刚到家,雨水就落了下来,没一会儿便形成滂沱之势。群山远黛,村落草棚,全都笼罩在了一片雨雾之中。

顾娇直接去了灶屋。

萧六郎已经碗筷收拾干净了,灶台也擦了,衣裳也收了。

顾娇将柴火与布袋放下,拉开碗柜瞧了瞧,纳闷道:“都吃完了?”

她留了挺多的。

没想到那小子看着清清瘦瘦的,胃口不小。

果然是长身体的年纪么?

顾娇挑眉,找了个笼子把野鸡关了进去。

顾娇把小柴与大柴分开,需要劈的单独捡出来。

等她把柴火劈完了已是傍晚,雨还没停,屋子里又湿又冷。她找来火盆,打算给自己升点火。突然想到什么,走到萧六郎屋前,轻轻叩了叩他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