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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115节

可狗娃比他更小,狗娃都长高了!

小净空愁眉苦脸!

“你怎么了?”萧六郎看着他问。

“唉,没什么,不说我了。”小净空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抬头望向萧六郎道,“说说你吧!这次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有没有把握?若是中不了举,家里又得重新供你三年!”

萧六郎万万没料到躲过了黎院长,却没躲过小和尚……

这都什么大家长的小语气?

“你还知道三年考一次呢。”萧六郎好气又好笑地挼了挼他的小寸头,把摘下来的一颗红枣递到他手上,“给,拿去玩儿。”

小净空看着手中干瘪的小枣子,撇撇小嘴儿。

谁要玩儿?幼稚!

萧六郎给家里人带了礼物,老太太的是麻糖与黄豆酥。

老太太开心!

顾娇把麻糖没收了,黄豆酥一天只能吃一块。

老太太不开心!

给顾琰带的是一块玉做的砚台,圆形的,他就喜欢圆圆的东西,尤其是玉做的。

顾琰:“多谢姐夫。”

给小净空的是一套九连环。

小净空一脸高傲地接过,嘴上说着“什么嘛,幼稚死了”,转头就躲进屋里,暗戳戳地解起了九连环!

给顾小顺的是几块上等的木雕材料,如今他手上不缺工具了,就缺让他祸祸的好木。

“姐夫,这块是啥木?没见过!”顾小顺掂着手中一块黑漆漆的木块问。

“乌木。”萧六郎说。

乌木非昭国所有,是从庆国那边运来的,他们运气好,半路遇上一支商队。

几人都对自己的礼物很满意。

终于轮到顾娇了。

顾娇心说这回总不能再给她送毛笔了,结果萧六郎确实没送笔,却送了一沓纸。

顾娇:“……”

这并不是市面上卖的那些糙纸,而是十分名贵的水纹纸,迎着光会有帘纹、竹纹或者花纹显示出来,因而也叫花纹纸。

花纹纸工艺复杂,造价昂贵,连府城都没得卖,只有去了省城才有。

在昭国,送花纹纸约莫等于送花。

花前月下,红袖添香。

然而顾娇的笑容逐渐僵在了小脸上。

被没收了麻糖的老太太笑得前俯后仰。

有一种浪漫,叫六郎认为很浪漫!

——

冯林也带了东西,几大块烟熏驴肉,一瓶烧刀子酒,烧刀子是店家送的。

顾娇没喝过古代的酒,闻着不太烈的样子,她尝了两口,吃晚饭时都还没啥反应,到洗碗时酒劲儿便上来了。

萧六郎先将冯林送去村口,又回来给小净空洗了个澡,等他去灶屋找顾娇时,顾娇已经把洗了一半的碗扔在锅里,自个儿坐在了堂屋后门的门槛儿上。

她背对着萧六郎,一动不动地望着星空。

萧六郎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顾娇缓缓地扭过头来,神情呆呆的、木木的,小脸蛋儿酡红一片,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泛着晶莹的水光。

她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清清冷冷的不一样,倒像一瞬间成了孩子,特别无辜。

“看星星。”

她说。

声音都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迷糊的小奶音。

萧六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回屋吧,天黑了。”

“不回。”她摇头,嘟哝着小嘴。

得,小净空平时就是这样。

喝个酒,把自己都给喝成顾三岁了。

顾娇继续仰头看星星。

“六郎。”她忽然开口。

第117章 表白

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以往都是叫他相公,但那声相公并不是夫妻之间的亲昵称呼,更像是不好开口唤他名字,于是唤了他在这个家里的“官职”。

与他唤顾里正、罗里正一般无二。

“嗯?”萧六郎在她身边坐下。

顾娇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你知道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不掉下来吗?”

萧六郎看着她:“为什么?”

顾娇傻乎乎地笑道:“因为太远了,它们全都有各自的位置,也有各自的轨迹。”

萧六郎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倒是新鲜:“如果真的太远了,我们又为什么能够看见?”

“因为大!”顾娇举起手,酒劲上来,手都使不利索了,“别看它们这么小,其实全都特别特别大!你知道那颗星是什么星吗?”

“哪一颗?”萧六郎问。

“那一颗!”顾娇给他指星星,为了让他看得更明白,从他的眼前比过去,这个动作令她柔软的小身子一下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六郎浑身僵住!

“看见了没?”顾娇醉呼呼地问。

“嗯。”萧六郎胡乱应了一声,少女的馨香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尖,扰乱了他的思绪。

始作俑者顾三岁毫不知情,在他耳畔小声道:“知道那是什么星星吗?我只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是金星!你们这里的人管它叫长庚星!”

她的呼吸带着一圈圈的小热浪,悉数落在他的耳垂上。

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滚烫。

顾三岁捏住他的小耳垂:“咦?你的耳朵怎么了?好红呀!是不是热?”

她说着,居然撅起小嘴儿给他吹了起来。

她指尖微凉,捏上去的一霎萧六郎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本以为这已经够折磨了,哪知她还变本加厉。

“顾娇!”萧六郎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坐直了身子,“别胡闹!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啊,不对,你还不是,你没满十八呢,算不得真正的男人,还是小孩儿。”顾娇哼唧哼唧地摆摆手。

萧六郎危险地看着她:“你是要我向你证明我是不是男人吗?”

这话带了十足的威胁性,然而顾三岁半点也没被他吓到,反而怔怔地看着他,认真地说:“六郎,你真好看。”

萧六郎深吸一口气:“……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

顾娇嘟哝道:“碗还没洗。”

萧六郎道:“我来洗。”

顾娇:“哦。”

萧六郎将顾娇扶了起来,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扶着她胳膊,将她扶回了房。

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蹭蹭蹬掉鞋子,睁大眼看着他:“六郎,我真想出去看看。”

萧六郎本打算说醉成这样了你还想去哪里看,话到唇边意识到她口中的“出去”只怕不是出门口去。

“你想去哪里?”他看着她问。

顾娇苦笑了一声,垂了垂眸,继续抬头望向遥远的星空:“不知道,我来这边这么久,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温泉山庄。”

来这边?果真嘴糊涂了吗?都忘记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清泉村村民了?

顾娇托腮问:“县城外是什么?”

萧六郎想了想,道:“大的县城,府城,省城。还有,京城。”

顾娇嘿嘿嘿地笑:“那我想去大的县城、府城、省城。”

“不想去京城?”萧六郎定定地看着她。

顾三岁这会儿还有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记得他不愿踏足京城的事,她醉笑了下,摆手道:“不去不去,京城有什么好的?去别的地方也够了,要是哪天我回去了,还可以和人吹嘘一把。”

萧六郎古怪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却脑袋一歪,抱着他的手打起了小呼噜。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顾娇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她的头还很痛,坐起来的一瞬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前世她可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这副身体太弱了,一杯烧刀子就不行了。

顾娇忍住头痛,打开小药箱,最上面就是一盒解酒药。

“咦?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顾娇有气无力地吃了药,拍拍小药箱:“这是你最贴心的一次了。”

小药箱安静如鸡。

顾娇穿戴整齐,宿醉后的身体迟钝了不止一星半点,她鞋子拿了三次,就有两次掉在了地上。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