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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119节

顾……顾……顾顺子?顾顺风?

顾大顺!

“顾大顺考上了吗?”顾侯爷问。

姚氏亲自去衙门看的榜,她将榜上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姓顾的考生。

房嬷嬷不屑地冷笑道:“姑爷说的是那家人的儿子吧?听说也去乡试了,可惜连举人都没中!比咱们姑爷差远了!有句话怎么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那家子人除了已经过世的顾三郎夫妇没一个好东西,还想中举?我呸!下辈子吧!”

这话说得有些重,当着主子的面儿不该如此失态,不过那家人的确对顾娇很过分,因此就连性情温和的姚氏都没反驳房嬷嬷的话。

顾侯爷虽有点儿不乐意房嬷嬷把那小瘸子抬举得如此之高,却也十分赞同她其余的话,那家子确实可恨。

至于顾瑾瑜,顾侯爷从没把她当作是老顾家的人,因此丝毫不觉得她也被骂了。

房嬷嬷原也没有骂顾瑾瑜的意思,只指老顾家的那几个。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瑾瑜的脸涨得通红,比当街被顾娇甩了一巴掌更难堪。

她最终没有进去帮姚氏清点行李,而是红着眼眶转过身,默默回了自己屋。

“嬷嬷。”屋内的姚氏忽然开口,“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当心让瑾瑜听去了。那孩子心思敏感,恐她多想。”

“是,夫人。”房嬷嬷躬身应下。

姚氏看着盒子里的三套衣裳,都是她亲手做的,与娇娇相认后,她着急弥补娇娇,有些忽略瑾瑜了。

这三套衣裳都是她给瑾瑜做的。

姚氏知道女儿与他们一块儿不自在,没央着她与自己同行,而是把侯府最好的车夫与马车给女儿安排了过去。

顾侯爷对此没有意见,毕竟顾琰身子骨弱,好马车能很大程度上减少颠簸。

顾瑾瑜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没有分量。

就给了她三套衣裳,却给了顾娇一辆马车!

顾瑾瑜望向窗外,满脸都是委屈。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顾娇与萧六郎一行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天公还算作美,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后,一行人抵达了京城。

冯林没与他们一道,他要回家一趟,走的是水路。冯林的路引在萧六郎手中,姑婆与小净空登记在他的路引上。

他本人是国子监监生,拿着入学文书即可入城。

顾娇与顾小顺登记在萧六郎的路引上,这种学区路引有别于寻常路引,是能携带家属的,但最多只能带两个。

至于顾琰与车夫,他俩本就是京城人。

进城时天色尚早,他们先去了最近的驿站,稍作休整喂喂马,顺便也打听一下京城的住宅。

来的路上顾娇便和萧六郎商议过了,尽量住在国子监附近,方便他上学。

开山用了些银子,如今他们手头还剩一千两,一千两在县城可以买好几座宅子,在京城却是不能够的。

最好的法子是租。

也是他们运气好,驿站刚好就有一个牙保。

牙保,又称保人,类似顾娇前世的中介,他们在衙门登了记,合理买卖下人、产业、畜乘交易等。

这位保人姓张,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

张保人听说他们是来国子监上学的,立即拱手,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原来是国子监的监生啊,那这忙我可得帮!你们放心,你们看中哪个地段,我按最最低价给你们!”

顾娇对京城不熟。

萧六郎与她说了国子监的大致位置,在长安大街与玄武大街交界处的东北角,距离长安大街更近,但长安大街是商街,拥堵厉害,所以其实两条街都差不多的。

张保人诧异:“小兄弟来过京城吗?对京城很熟啊?”

第120章 土豪小净空

顾娇看了萧六郎一眼。

萧六郎面不改色道:“听我们书院的院长说过。”

顾娇对张保人道:“我相公的院长在京城住过十几年。”

张保人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顾娇道:“有这两条街上的宅子吗?”

“啊,有是有……”张保人打量了二人一番,二人的衣着都很朴素,一个虽说是国子监监生,却是瘸子;另一个气质不凡,却容颜有残。

这俩人……手头不宽裕吧?

张保人笑了笑:“二位是要一进的宅子还是两进的宅子?”

顾娇想了想,道:“我们最少需要五间屋子。”

“那得两进或三进了。”张保人笑道,“二进、三进的宅子可不便宜,二进的一月最少十两,三进的二十两。”

十两在乡下够一大家子吃上一两年了。

不过这是寸土寸金的京城,想想顾娇也就释然了。

顾娇提出去看看。

张保人怎么看俩人都不像是出得那个银子的,担心自己白跑一趟,虽说对方是国子监的监生,可京城缺监生吗?京城是一块牌匾掉下来都能砸死三个官儿的地界儿,张保人还真没太将萧六郎放在眼里。

只是他好几日没开张了,闲着也是闲着,便索性带二人去了。

顾娇与萧六郎看了十多处宅院,有二进的也有三进的,全都不是很满意。

二人回了驿站。

张保人跟过来:“二位要今日定下吗?再晚,回头各地进京赶考的学生到了,想租都没了,况且也不是这个价了。”

顾娇道:“太小了,也太偏了。”

说的是国子监附近,实际却并不是两条街上的宅子,而是街尾最偏僻的小胡同里的,阴暗潮湿不说,还都紧挨着十分吵闹的铺子,不是铁铺就是木匠铺,甚至还有个棺材铺。

这让人怎么安心读书?

“这个价,就只有这些宅子了,您再想要更好的,那得这个数。”张保人比了个手势。

“三十两?”顾娇问。

“一进的宅子。”张保人说。

一进都是三十两,二进、三进更不用说了,看来不论哪个朝代的学区房都贵得要死。

“唉。”张保人叹道,“行了,我直接给你们交个底吧,京城的宅子就得这个价,好地段、好宅子都早让京里的贵人买下了。那些贵人都不差钱,不会把宅子租出去!你们便是换一百个保人,也只能租到方才的那些宅子!”

顾娇问道:“你不是说有好的宅子,只是价钱更高吗?”

张保人笑道:“有个三进的宅子,一月一百两。”

顾娇蹙眉:“什么宅子要一百两?”

张保人比了个手势:“国子监斜对面,步行五百步!曾经的昭都小侯爷、少年祭酒住过的宅子!”

萧六郎嘴角一抽:“他啥时候住过?”

张保人拍着桌子道:“就是住过!你们住进去能沾他喜气,逢考必过!”

萧六郎淡道:“他没住过。”

张保人捋起袖子:“你怎么知道他没住过?你又不是他!”

“这价钱高了,最多三十两。”萧六郎淡淡地道。

张保人当然明白自己的价钱高了,以往确实三十两能盘下来,可这不是国子监要重新开学了吗?地段又贵起来了。

他心里保底的价是五十两,若这家人不肯的话,他再去找别人,他就不信国子监附近的学区宅还会租不出去?

“娇娇,你们在什么?”小净空午睡醒了,揉着眼睛来驿站的大堂找顾娇。

顾娇把他抱过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他的头发长出来了些,不是小光头,是小寸头了。

“我们在看住的地方。”顾娇说,“睡好了吗?”

“睡好了,我们要住哪里?”小净空靠在顾娇怀里,很享受她摸自己的小脑袋。

“还不知道。”顾娇摇头。

小净空又看向桌上的几张图纸,问道,“这些是什么呀?”

张保人笑道:“是房契。”

他担心小孩子会弄坏他的东西,忙伸手去将房契收起来。

小净空却唔了一声,道:“我也有这个。”

三人一愣。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回马车上,从自己的小箱笼里翻出一个小匣子,将小匣子拿回大堂,放在了三人面前的木桌上。

桌子有些高,他放上去了就够不着打开了。

“我来。”顾娇探出手。

顾娇在家里给小净空收拾东西时见到过几个这样的小匣子,但她没打开看过。

“嗯!娇娇来!”小净空果断点头。

顾娇将小匣子打开了,里头有几个拇指大小的印鉴和几份文书,却不是普通的文书,而是房契!

三人都很惊讶。

“我看看。”萧六郎道。

“嗯。”顾娇把房契拿了出来,递给萧六郎。

张保人也凑过来瞧了瞧。

不瞧不打紧,一瞧险些没被他吓得背过气去。

长安大街的宅子、玄武大街的宅子,甚至还有朱雀大街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