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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 首辅娇娘 第187节

老祭酒一边拿菜刀在砧板上剁剁剁,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先帝放心,老臣绝不会让您的头顶一片绿哒!

“姑爷爷!”小净空在院子里大叫。

老祭酒一把放下菜刀:“来啦!”

棺材板就要摁不住了的先帝:“……”

老祭酒做了六菜一汤,比顾娇的厨艺阵容更豪华。

小净空不能吃肉,他单独给小净空做了围魏救赵(豆腐包素肉)、智取陈仓(芝麻绿豆羹)、锦囊妙计(炸豆腐包)、三足鼎立(蔬菜什锦)。

小净空吃得大快朵颐。

就连最讨厌的胡萝卜都一根也没剩下!

他吃的不是菜菜,是学问呀!

只有他才有!

小净空摇头晃脑,得意极啦!

老祭酒不仅菜名取的好,味道也是真真好。

老太太若有所思:“唔,我当初可能是看上了你的厨艺。”

老祭酒慌得一批:不,我俩没有当初!

老祭酒还给顾娇炖了补汤。

萧六郎把补汤和饭菜给顾娇送进去。

顾娇坐在床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萧六郎被她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一直心驰神遥,他垂下眸子,先把饭菜放在桌上,又搬来他平日里架在床铺上写作业的小桌子。

他把桌子放在她面前,摆好碗筷和汤。

因为要养伤,她的饮食做得很清淡。

萧六郎看着一桌子毫无颜色的饭菜,顿了顿,道:“要是实在吃不惯,我去给你拿点酱菜过来。”

顾娇没说话,只是睁大一双眸子,布灵布灵地看着他。

“怎么了?”萧六郎问。

顾娇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萧六郎没听明白。

顾娇定定地看着他:“不怕被压在下面,再也出不去吗?”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不是她会被人牺牲掉的那种危险,是那里真的随时会坍塌。

他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

又在黑暗与危险中朝她爬了过来。

萧六郎当时没想那么多。

过后把她救上来了也没想太多。

好像这是一件他原本就该去做的事情一样,他自己没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被她一问,反倒让他哑口无言。

顾娇弯了弯唇角:“你跳下来的样子,真帅。”

从前是觉着他好看,他的脸,他的身材哪哪儿都好看。

可他跳下来的一瞬,是一个真正勇敢的男人。

她的小相公,长大了呢。

萧六郎被夸得耳根子有些红,把勺子与汤碗递给她:“趁热吃,一会儿凉了。”

“嗯。”顾娇接过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萧六郎对顾娇道:“现场太混乱,你的篓子压坏了,有些东西没找回来。”

顾娇浑不在意道:“没事,糖葫芦丢了可以再买。”

“不是糖葫芦,是……”萧六郎话到一半,看见了她身旁的小药箱,他唔了一声,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可能,是他记错了。

……

“侯爷!”常璟回到了侯府。

“怎么用了这么久?救人很难吗?”宣平侯正在让刘管事陪他下棋。

刘管事下得菜,他一个人下两个人的。

常璟道:“救人不难,打听身份很难。”

那几个人被救上来就走了,衙门想录口供都不行。

不过衙门是衙门,常璟是常璟。

有个看热闹的百姓恰巧见过萧六郎,他是国子监对面卖茶叶蛋的。

“是国子监的学生。”常璟说。

“名字?”宣平侯。

“没打听到。”常璟摇头。

卖茶叶蛋的只是见过萧六郎,并没与萧六郎说过话。

刘管事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国子监的学生?

不会是自家那位小少爷吧?

不不不,不可能,这也太坑爹了!

一定是别人!

接下来的两日顾娇都在家中修养。

除夕要到了,不仅书院与国子监放了假,街道上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关了门,除夕前一日,各大衙门与政治部门也放了年假。

顾侯爷满心欢喜地去了顶头上司的书阁,等待领取自己本年度的政绩考核。

“送了那么多厚礼,怎么也该是个优秀吧?”顾侯爷走路都带着风。

赵尚书冷冷地将文书扔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打开一瞧,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纳闷道:“赵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把别人的考评成绩当成了我的?”

他送出去那么贵重的礼,结果就得一个差评?

这若是捅到皇帝跟前儿去,他又得挨训了!

赵尚书的眼神凉飕飕的,如果不是看在老侯爷的份儿上,他现在就把这家伙就地正法了!

居然敢唆使他女儿揍他儿子?

反了天了!

顾侯爷一头雾水:“我怎么得罪大人了吗?”

赵尚书:呵,你没得罪,就是你女儿快把我儿子揍得去见列祖列宗了!

顾侯爷完全不知自己是又被顾娇坑惨了,还当是送的礼不够重:“赵大人,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商量个屁!”赵尚书直接爆了粗口,将顾侯爷轰了出去。

顾侯爷拿着为官生涯里的第一份差评,心塞又委屈!

而另一边,宣平侯也遭遇了回京后的第一波打击。

谁都知道盐运是一块肥差,开矿也是。

宣平侯的手下好不容易才拿下一座矿山,结果临近开采却被人上了一道折子,告发宣平侯的一位家臣作风不正、在当地鱼肉百姓、霸凌良家妇女。

证据确凿,皇帝当即罢免了那个狗官。

那官员是宣平侯举荐的,本朝实行连坐制,举荐的官员做错了事,举荐人也得一并受罚。

怎么罚?

总不能又像从前那样骂两句。

皇帝于是把矿山的开采权收回去了,另外交给了别人。

宣平侯呲牙,真他娘的肉痛!

下朝后,宣平侯叫住了前面那老头儿,玩味地笑道:“庄太傅,您干的?”

庄太傅回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嘲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天底下就只有本官一个人看萧侯爷不顺眼吗?萧侯爷得罪的人太多,不如回去好好反省。”

宣平侯的双手揣在暖手捂里:“做了又何必不敢认呢?我就最见不得你们这种文绉绉的读书人,有卵子做没卵子认。”

“宣平侯!”庄太傅被那不可描述的污言秽语噎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里是皇宫,是金銮殿,请你慎言!”

宣平侯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笑意凉薄地走掉了。

宣平侯上了马车:“什么情况?本侯才回来,他就上赶着给本侯添堵?”

亲卫道:“好像……是因为前不久郑司业的事。郑司业原本都要成为国子监祭酒了,却突然传出了他在国子监品行不端、为师不尊的风声,并且还有一本几年前的贿赂账本在国子监疯狂流转,最后落在了陛下手中。陛下就暂且把册封国子监祭酒的事搁置了。”

宣平侯眯了眯眼:“所以他认为是本侯干的?”

亲卫沉默。

“本侯用得着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司业?”宣平侯将手从暖手捂中拿了出来,拿起一块桌上的点心:“常璟,本侯被人坑了。”

马车外,常璟抱拳:“属下去杀了他!”

宣平侯将那块点心扔回了盘子里:“无趣!”

常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