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空被坏姐夫无情地拎去了隔壁。
顾娇洗了澡回到西屋时,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了,只铺了一床,小净空不在,萧珩……在,不过却是在收拾自己的寝衣。
“你不睡吗?”顾娇问。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来得及擦,用一块干爽的棉布裹在头顶,独独遗漏了一缕湿漉漉的秀发,耷在她耳畔,晶莹的水珠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有些诱惑。
萧珩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看向手中的寝衣,道:“我和净空过去睡。”
顾娇看着西屋的床铺,好叭,这张床睡三个人确实小了点。
其实不是床小不小的问题,而是——
萧珩看着她日渐美好的身躯,在夜深人静时格外令人难以冷静,他深吸一口气,摒除在识海中翻涌的旖念,正色道:“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记得擦头发。”
“嗯。”顾娇点点头,顺手将头上的棉布巾子拿了下来。
乌黑的长发滑落,铺满她的肩头,衬得她娇嫩的肌肤莹白如雪。
萧珩只看了一眼便感觉气血都翻涌了起来,他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要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我过去了。”
说罢,他快步出了屋子,几乎可算是落荒而逃。
顾娇古怪地唔了一声:“走这么快,还想问问你公主的事。”
信阳公主在阁楼的反应明显不正常,她第一反应是空间幽闭症,但如果她有空间幽闭症的话,为何会去阁楼呢?又为何坐马车会没事呢?
顾娇想不通。
“娇娇,你睡了吗?”
是姚氏的声音。
顾娇放下手中的棉布,走过去拉开房门:“我没睡,你怎么下床了?”
“没事的,我很好,白日里也下床走了走。”姚氏这次生产比上次的时间要长,但过程没那么遭罪。
“进来吧,外面凉。”顾娇对姚氏说。
姚氏进了屋,在床上坐下,拉过女儿的手温声道:“你二哥来过。”
顾娇哦了一声,道:“他是来买生发剂的。”顾承林的生发剂又用完了吗?是不是用得太快了?
“也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姚氏说着,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她。
顾娇接过锦盒:“这个,是他送的?”
“嗯。”姚氏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打开看看。”
顾娇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包肉脯。
是顾娇爱吃的口味。
顾娇平日里并不大将自己的喜好表现在外,也就是萧珩心细发现了她爱吃肉脯,她在顾承风面前吃过吗?
顾娇没印象了。
“你三个哥哥……”姚氏欲言又止,她不知该怎么说,她与先夫人留下的三个儿子的确闹过极大的不快,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他们也是受了凌姨娘的蛊惑。
小孩子能懂什么?无非大人怎么教,他们怎么做。
诚然,有些事她至今无法原谅,但有时她也必须要学着去接纳与接受。
他们伤害过顾琰,他们也救了顾琰。
若非得去分清三兄弟谁的过错最大,谁的功劳最多,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论如何,他们都是女儿在世上的血亲。
将来哪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在了,女儿至少还有哥哥疼着。
顾娇挑眉道:“好叭,看在他送礼的份儿上,下次生发剂便宜一点卖给他好了。”
姚氏情不自禁地笑了。
……
接下来几日,顾娇频繁出入皇宫。
她本寻思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姑婆,边塞可能囤积了不少陈国大军。
事实证明,庄太后能叱咤朝堂多年绝对没有凭借一丝一毫的运气,庄太后在南海城出现匪患的那一刻便立即飞鸽传书给唐岳山,让他调查陈国大军的动静。
唐岳山的飞鸽传书是在五日后飞入仁寿宫的。
信上说,唐岳山收到庄太后的消息后便立刻带人潜入陈国边境,发现陈国竟然悄悄地带来了八万大军。
陈国边境动乱,按理说一万大军足以,为何需要八万?
庄太后当下便猜测他们是不是又要与昭国开战了,且这次是选在了边塞附近,十有八九是勾结了昭国的前朝余孽。
仁寿宫内,听完庄太后分析的皇帝眉头一皱:“元棠还在昭国,陈国国君是疯了吗?连自己亲儿子的命都不要了!来人!把元棠给朕抓起来!”
不多时,何公公前来禀报:“陛下!元棠跑了!”
皇帝怒道:“跑?给朕封住城门,朕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庄太后倒是不太在意元棠,陈国既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兵,那便是放弃了元棠,抓不抓他意义不大。
她捏了捏酸胀的眉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陈国八万大军,前朝余孽五万大军……”
她闭了闭眼,边塞危矣。
接下来发生的事验证了庄太后的猜测。
“边塞急报,宁安公主被抓了!”
“老侯爷为救宁安公主,也被前朝余孽抓走了!”
“陈国大军入境,唐岳山兵败,边塞连失三城!”
连失三城!
昭国一共也才二十一城!
庄太后眸光一冷,凤袍在晚风中猎猎舞动:“传哀家旨意,召顾长卿即刻回京!重整顾家军,北上伐敌!”
第479章 美男计
月黑风高。
京城因为接二连三的战事陷入了紧张而又戒备的状态,元棠已经在京城东躲西藏了好几日,如过街老鼠一般,活了这么多年,真是从未如此狼狈过。
当顾娇与他说,他的勃亲王皇叔要谋反时他是不信的,毕竟他的勃亲王皇叔是先帝最疼爱的嫡子,当年他父皇还是陈国太子时,曾犯下重罪,是勃亲王皇叔一力为他父皇平反,才帮他父皇保住了太子之位。
这样的勃亲王皇叔,如何叫人不去信任他呢?
至于说他的外祖家容家。
容家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母妃,贵为陈国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等他日册封为后,母仪天下。
勃亲王皇叔与容家可没姻亲关系,容家是脑子进水了吗?不去帮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却去偏帮一个外人?
他觉得顾娇一定是弄错了,要不就是在恶意挑拨他与勃亲王皇叔的关系。
不过他到底是存了一个心眼,一直令人留意昭国皇室的动静,直到皇帝下令派人来抓他,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先一步逃了。
而就在逃命几日后,边塞传来了陈国大军压境,昭国连失三城的消息。
也是就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顾娇没有诓他,他的勃亲王皇叔真的反了!
皇帝依旧在命人抓他,大概是觉得抓了他就能够要挟住陈国,可顾娇说的没错,不是他的父皇要违背两国盟约,是他的勃亲王皇叔。
所以即便是把他杀了,他的皇叔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眼下对他来说就是一盘死局。
也不知父皇怎么样了。
勃亲王皇叔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势必是控制住了朝堂,甚至可能还软禁了他的父皇。
想到这里,元棠整张脸都冰冷了下来。
“去那边找找!”
不远处传来了禁卫军的声音。
这种随时可能暴露的情况早已出现了无数次,元棠从最初的愤慨到眼下已渐渐有了一丝麻木。
但他并不敢掉以轻心。
否则一旦他被抓住,他的命就没了,皇叔不会保他,昭国不会放过他,他是双方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人。
元棠闪身从一旁的巷子穿过去,刚来到一条大街上便被柳一笙堵住了去路。
柳一笙雇了一辆马车,他掀开帘子,对他道:“跟我来!”
元棠却没上前,而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柳一笙,身后脚步声渐渐逼近,他头也不回地没入了夜色。
他不能连累表哥。
就算死,也要一个人死在昭国。
却说另一边,边塞连失三城以及老侯爷被抓的消息一并传到了定安侯府。
“你说什么!老爷子在边塞被抓了!”
书房中,顾侯爷难以置信地看向黄忠,“你是不是听错了?老爷子不是去游山玩水了吗?怎么会玩到边塞去?那可是苦寒之地!”
黄忠一筹莫展道:“千真万确啊,侯爷!前朝余孽在边塞勾结陈国大军,不惜割地卖国助陈国挺近边塞,老爷子被抓的消息已经在皇宫传遍了!”
“怎么会这样?”顾侯爷失魂落魄地跌在了椅子上。
黄忠担忧道:“太后震怒,下旨命世子即刻回京,说是要……要重整顾家军,让世子率顾家军北上抗敌!”
顾侯爷的脸色再次一变:“长卿也要去边塞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