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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第43节

傍晚时分,御驾总算是进了京都,林湘珺不必进宫,周意礼便派人送她回林府。

两边人马于城门分道扬镳,她掀开布帘又看了眼马上的沈放,此刻人多眼杂,她也不好与他说什么。

心想等过几日休息好了,她再寻机会去郡王府找他,了解他与景帝之间的事。

却不想,这一别就是半个多月。

先是林湘珺回到家,便被林老夫人给拘着了,她最近往外跑的次数实在是太多。

且她一回来就言辞拒绝了和宋家的亲事,把林老夫人给气着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在家调养身体,哪儿都不许去。

林湘珺见祖母气得不肯用饭,生怕老人家再病着,只好乖乖听话,在她消气之前,不敢再踏出府门半步。

只能借着给沈清荷送东西的机会,打探沈放的消息。

没想到沈放与她截然相反,他回京后,几乎没怎么回府,日日都在御前,就连沈府的人,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

而且回了家,她又开始夜夜做梦,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病好似更重了。

之前上山骑马,她都不会感觉疲惫,如今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她反倒整日都没精神,浑身都是软绵绵的,走上几步便开始喘粗气。

难道这是在提醒她,她真的没几日可活了,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行。

若是沈放的身世被揭穿,他当上了皇子,更或是取代了太子,她便更没机会取血了。

正在林湘珺犯愁,该怎么寻机会见到沈放时,接她进宫的马车到了,说是皇后想见她。

林老夫人自然没法拦了,她欢欢喜喜地换了衣衫,到坤宁宫才知道,此次除了召她进宫外,还召了萧澜月。

周意礼对萧澜月是真的很满意,可又不确定沈厉州的心意,便想多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

为此她特意把林湘珺也喊了进来,就说是进宫来陪她赏梅的,这样即便两人最后没成,也不至于流言四起,坏了萧澜月的名声。

而且林湘珺和他们年岁相仿,年轻人更懂彼此的想法,没准还能在旁撮合一二。

林湘珺咬着手里的椰蓉酥,呵呵笑了两声。

姨母还真是乱点鸳鸯谱,不说沈厉州有喜欢的人了,便是没有,这萧澜月也是沈放看上的女子的,要她撮合?

不可能。

“太子哥哥近来还有日日来请安,陪姨母用膳吗?”

上次林湘珺警告沈厉州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敲打了周意礼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和太子到底是母子,在宫内要注意口舌,让她以后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离皇后身边半步。

周意礼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些许失落。

身边的宫女适时的道:“近来国事繁忙,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来探望娘娘了。”

周意礼皱眉,横了身边的宫女一眼,怪她太多嘴。

而后替沈厉州解释道:“陛下以孝治天下,州儿待我孝顺是要给举国臣民做榜单,但他到底是一国储君,又如何能日日陪在我身边呢?以后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提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没准还要说我责怪他不孝顺。”

林湘珺心中却是大喜,看来沈厉州也不是无药可救,在他心里姨母到底是有分量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太子哥哥不能陪姨母也没关系,还有七娘啊,七娘会多多进宫陪姨母说话解闷的。”

看到林湘珺如此乖巧听话的样子,周意礼不免鼻头一酸,当初她的孩子若是生下来,也该和她一般大了。

可她可怜的七娘,离大师说的年岁,也不远了。

需要真龙之血的事情,其实算是对天家的大不敬,谁都不能觊觎皇家血脉,故而大师的批言,除了林家之人,并没别人知晓。

她当初自己的孩子没了,本是万念俱灰,之所以会同意收养下太子,也是想着,或者能有机会取血救林湘珺。

但许是沈厉州小的时候生过病,身子有所亏损,大师算过他的血不足以入药。

周意礼才收起了取血的心思,而这母子一当便是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了,沈厉州每日都会来陪她用膳,突然不来了,周意礼起先也有些不适应。

备好了他喜欢的小菜和碗筷,最后全都收起来了,那两日她甚至也没用多少东西。

说是不失落肯定是假的,宫中寂寞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养了他这么多年朝夕相伴,不是亲儿子也胜似亲儿子,突然之间就不来了,自然心里空落落的。

但孩子早晚会长大,他也会娶妻生子,会有别人陪着他一生,她该早些适应的。

故而,给沈厉州选妃的事情,便成了她每日睡下醒来,最为重视的一件事。

“这可是你说的,这次便在宫里多陪我几日吧。”

林湘珺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都听姨母的。”

就此她便安心住下了,每日除了陪周意礼外,最关心在意的事就是沈放。

但她在后宫,沈放身为御前侍卫,自然是在前朝,虽然都在一个宫内,却隔着高高的宫墙,根本就见不着。

景帝每个月的十五,才会来后宫陪皇后用膳,这离十五可还有段时日。若是往常,以她和太子的关系,也能寻太子帮忙,可上回她才把沈厉州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让她拉下脸去求沈厉州,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发愁地盯着窗外发呆,见不着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此时,养心殿内,沈放正在陪景帝下棋。

棋盘上局势焦灼,沈放随意地落下一子,而后淡淡地道:“微臣技不如人,是陛下胜了。”

景帝笑着摸了摸寥寥几根的胡子,“可算是赢了一回,别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让朕赢,偏偏在你这,朕总是讨不着半分好处。”

“恕微臣愚钝。”

“你可一点都不愚钝,蠢的是那些人,以为朕是傻子,哄着朕高兴呢。这样赢来的东西又有何意思,朕就是喜欢你非黑即白的性子。”

沈放讥讽地勾了勾唇角,你说这身处高位的人是不是惯爱犯贱,别人哄着他,他不喜欢,偏偏要逆着他的,他才欢喜。

“好了,不下了,坐着陪朕说说话吧。”

沈放躬身道了句谢陛下,也不客气自然地坐下,把身旁的小太监看得瞠目结舌。

他是新进来伺候的,只听说陛下最近很重用沈家郎君,但没想到已经偏宠到了这个地步,他上茶的手抖了抖,茶水飞溅了出来。

险些烫伤了沈放,小太监立即颤抖着跪了下去,“奴才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沈大人恕罪。”

沈放知道这小太监从方才起便在偷偷打量他,他冷冷地横了一眼,吓得那小太监抖如筛糠,“陛下饶命啊。”

景帝这些年治下宽容,但他知道沈放初入官场,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也没出声,就静静地看他想如何处置。

而沈放却连看都没看那太监一眼,只淡淡地道:“陛下,微臣并未烫伤。”

没有正面说要如何处理,却又算给那太监求了情,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虽是没有伤着,但终究是伺候的不好,罚你半月的月银下去吧。”

御前犯错可大可小,全看主子的心情如何,小太监这是捞回了半条命,他也知道是沈放抬手才捡回了半条命,感恩戴德地连连磕头。

“多谢陛下,多谢沈大人。”

等殿内的宫人退出去后,景帝才与他说起正事来。

“今早西北来报,说是大雪已经停了多日,你父亲想来很快便能拔营回朝了,你也有大半年未曾见过你父亲了吧。”

沈放已经在景帝身边伺候了将近月余,对这位帝王的脾气也算摸到了些许,他会重用自己,合眼缘是其一,而其二定是萧太傅动了手脚,让他对他的身世起疑了。

前几日他便有过试探,今日又想试探他与沈在卿的关系如何。

“是。”沈放顿了顿用更加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只是父亲恐怕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人。”

景帝已经派人去了解了沈放的过往,知道他这些年在郡王府过得很不好,最重要的是,他得知沈放的生母,是他赐给沈在卿的舞姬。

而这个舞姬,还曾被他宠幸过,他那日是酒醉,只记得宠幸了个人,酒醒后头疼欲裂又急着上朝,根本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等再想起要去寻时,又碰上了沈在卿来讨人,那会他还需要这个堂弟为他开疆辟土,不过一个女子,他根本就没多想,直接赏了他。

没想到正好是他宠幸过的那个,而秦氏入府不过两月,就传出怀孕了的消息。

竟然与他做的梦一模一样,难道沈放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闻言先是同情而后心中微微一喜,看来他们父子的感情确实很差。

“你父亲政务繁忙,大半的时间不在府上,顾不上也是有的,你也莫要责怪他,如今你如此有出息,待他回来知道后定是欣慰不已。”

“大哥与二哥比微臣聪慧有才干,微臣只能尽量做到不惹父亲生气。”

“对了,朕记得你是这个月的生辰?听说你当时还是早产,很是危急,没想到你却是个有福的,安然无恙地出生还这般康健。”

说到这个,不由得让景帝想起了沈厉州,他出生的时候,也是早产,钟氏身子娇弱,明明都是八个多月的身子了,突然想去游湖,摔了一跤受了惊吓,孩子也提早生了。

虽然孩子是平安生下来了,但刚出生时日夜啼哭不止,还似乎有眼疾,总之大小毛病不断,他甚至担心太子活不下来了。

后来钟氏去世,他便把小太子交给了刚没了孩子的周意礼,没想到在周氏的照料下,太子奇迹般的痊愈了。

可每到天热的时候,他就会无缘无故的暴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只有将他关在殿内才能防止他伤人。

不管换了多少御医诊治,都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想来只能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

每每这个时候,景帝都会怨恨钟氏,将孩子生成这样,还私下暗害了他不知多少子嗣,只是如今再去想这些,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心里是喜欢沈厉州的,可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暗疾,以后真的让他当上皇帝,岂非对江山都是个隐患。

“许是上天庇佑,微臣命不该绝。”

“对了,朕让人去看你的脸伤,如何了?”

李御医是专门医治皮外伤的,只是沈放这伤有些年头了,不一定能完全的治好。

“李大人也没把握,说是尽力一试。”

“有希望总是好事。”

两人又说了会话,景帝总是似有若无地往他小时候的事上引,沈放也装作不知道,配合他闲聊。

恰好这时,他身边的大太监进来了,“陛下,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太监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宝匣,里面放着个花鸟纹银香囊,看着别致又好看。

只是这个怎么看都像是送给女子的礼物,也没听说景帝最近有什么宠爱的妃子,拿这个送皇后好似也有些不恰当。

“放儿,你瞧瞧,这个香囊如何。”

“微臣不懂这些。”

“但你懂林家那小丫头,好了,收起来吧,一会送去坤宁宫。”

沈放眉头微拧,能被景帝称林家的丫头,且和坤宁宫有关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林湘珺。

她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