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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第69节

闷得时候只能和唯一来屋里送东西的红炉说说话,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她许了红炉很多好处,想从她这套些话,起先红炉确实是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大约是财帛动人心,竟然真的撬出了点东西来。

“林家真的出事了?”

“奴婢不敢欺瞒娘子。”

林湘珺舔了舔下唇,从手腕上褪下唯一的镯子,“这个镯子是我的心爱之物,用料雕琢都最为难得,我如今送与你。”

“如此贵重的东西,奴婢如何能要。”

“你千万要收下,顺便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娘子请收回,奴婢是万万不敢背叛郎君的。”

“我没让你做对不起沈放的事,我只想让你帮我传个消息。”

她说着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长命锁,这个金锁她自小戴到大,原本是实心的,可她嫌太重,祖母便重新打造了番,里面做了小小的镂空设计,足够塞下一张小小的纸条。

红炉是沈家的粗使婢女,根本就不识字,她见林湘珺写了一句什么,从中只认得一个我和在字,其余的看不懂。

但大概能猜出,是她想要将此处的位置传出去,那便确实不算伤害沈放。

林湘珺注意到她的目光,装作讶异地道:“你看我写得这么急都写错了字,连最简单的放字都写错,我真是病糊涂了。”

红炉就见她改掉了其中一个字,仔细地看了两眼装作明了地点了点头,还反过来安慰她:“娘子的字写得极好,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湘珺弯着眼浅浅的笑了,放下笔将纸条卷好,“你能不能替我将这个送给春喜,事成之后,我还会有重赏。”

红炉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色,但架不住林湘珺的恳求最终点了点头。

她收下金锁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临到天黑才回来,再问就只说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

林湘珺这几日都被关在屋内无所事事,桌上有笔纸,她没事干就在那写字画画,顺便等沈放回来。

有很多事她得当面和他说才行。

即便红炉说沈放有事没来过,但她知道沈放每日夜里都会回来,她的被褥被动过,她放在床畔的一小颗珍珠被弄掉了,就连她的字画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只是等着等着天又黑了,且很奇怪的是,一到时辰她便忍不住犯困。

即便换了三四次茶,在桌上不肯睡下,她还是抓着手里的笔,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夜色渐浓,房门蓦地从外被推开,沈放一身风尘走了进来。

他先换下途中弄脏的外衫,将冰冷的手掌捂暖,才绕过屏风。

一眼就瞧见了趴在桌上,睡得脸上都染着墨汁的少女,她睡得很香,半点都没醒来的意思。

沈放上前小心翼翼地弯腰,将人打横拦腰抱起。

再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回榻上,见她面色红润了许多,连唇瓣也不似之前那样惨白,他连日奔波沉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而后取来温热的布巾,动作轻缓将她脸上的墨汁给一点点擦去。

正要给她掖被角,就听见红炉在身后喊他。

“郎君,有件事奴婢觉得还是该告诉郎君才行,是有关林娘子的。”

沈放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眉头紧了紧起身,“说。”

“林娘子恐怕要对郎君不利。”

第52章

红炉的声音有些重, 床上的林湘珺不知是不是被惊扰,不安地低喃了声。

沈放瞬间拧紧了眉,冷着脸低斥了声:“闭嘴。”

红炉立即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小声地应了声是,便见沈放几步坐回榻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胸口,安抚地哄了两声。

见林湘珺重新陷入梦中, 确认没有被惊醒,也不再发出低语, 才起身朝屏风外看了眼。

红炉明白地轻手轻脚走出去, 眼尾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屋内的两人。

等沈放也过来了,方不耐地道:“什么事。”

红炉有一瞬间也犹豫过, 毕竟林湘珺确实没对她如何,她也算是脾气好的, 平日对下人们不会如何苛责, 可转念一想,心中又满是不甘与怨恨。

林七娘除了拖累郎君, 她还会做什么?这样柔软不能自理的女子,为何郎君要待她如珠似宝, 她不服。

思来想去便将今日之事夸大其词的说了一番,“林娘子将您的事一一过问, 又拿了玉镯收买奴婢, 奴婢不敢欺瞒郎君。”

沈放捡起那个玉镯用指尖碾了碾, 目光停顿片刻, 这确实是林湘珺的心爱之物。

她每次佩戴的时候都尤为小心,有回还听她说起过,这是林老夫人给她的生辰礼, 是庇护她安泰康健的,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脱下来送给一个婢女。

红炉的手上正戴着那个玉镯,看上去尤为刺眼。

沈放眼神一凝,淡淡地道:“脱了。”

红炉诧异地抬头,脱?脱什么?

“镯子,明日还给她,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红炉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白翠翠的玉镯镶着金,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不免心动,林湘珺给了她,她便戴起来了。

心想着或许沈放会注意到,他也确实是注意到了,但没有丝毫的夸赞,而是这样冰冷刺骨的话。

见她还没动作,沈放锋利的目光扫了过去,顷刻间像是被人遏住了喉咙,叫人喘不上气来,红炉像是戴着什么会吃人的妖物,浑身发颤连忙将镯子取了下来。

中途她险些要将镯子磕碰到,又被沈放剜了一眼,赶紧如珠如宝的捧着它,牙关打着架连声道:“奴婢明日便还给娘子。”

沈放这才满意地垂了眼,移开目光淡声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

“金锁,纸条。”

红炉一时没了声音,金锁她自然是送出去了,她不敢真的对林湘珺做什么,但林湘珺想要逃走,她却可以在其中搭把手。

到时她走了,既引得郎君生气,又能让他们两再不相见,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按理来说,她是不该提前把这事告诉沈放的,只要静静地等着,让林家的人收到纸条,再来解救林湘珺,待人被救走了,她再将此事说出来便行了。

可方才看见沈放如此温柔的抱着林湘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彻底激起了她心中妒火。

她从拨到郎君身边伺候起,就觉得他威武不凡,没人比她待郎君的心更真切,她不在意他脸上的伤,也不在意他是庶子,为了郎君她可以豁出命去。

林湘珺她可以吗?她根本就不配!

这才会脑子一热,将事情都给抖了出来,她本就心虚的很再被沈放一问,顿时阵脚大乱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交,交给春喜了。”

沈放轻轻地哼笑了声,紧跟着又淡声道:“很好。”

那笑声里满是讥讽,明晃晃对她话的不信任,他的眼神比刀锋还要尖锐,将红炉看得浑身冒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郎君,您误会了,奴婢只是怕打草惊蛇,等林家的人来了,便能一网打尽了。”

沈放嘴角挂着讥诮的笑,“起来吧,倒是难为你如此用心,还为我想这么多。”

红炉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没命了,没想到沈放竟然让她起来,难道是他信了自己的话?

她心底又燃起了希望,正想再多问两句,沈放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满是不耐与厌恶地道:“出去。”

说完大步朝内室走去,他的速度太快,穿过幔帐时,朦胧的幔帐在他肩上轻轻晃动,落下一抹淡淡的粉色。

沈放坐回榻边,林湘珺已经睡熟了,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一声不吭。

尽管红炉的话漏洞百出,但他的心底竟是相信有这么回事的,这也绝对是林湘珺干得出来的事情。

或许不是要害他,但一定是为了提醒林知许,或是想要离开他,与她的父兄相比,他沈放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放的眼底闪过些许挣扎,为何,为何非要离开他不可?

只要开口求他,他会放过他们,他从没想过要取林知许的性命。

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地龙烧得太旺,就在他痛苦挣扎之时,睡得正香的小姑娘热得翻了个身,刚刚掖好的被角又折腾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的脚丫也伸出了被褥,一脚踩在了沈放的腿上。

不得不说她最近的气色是真的好了很多,露出的那只脚白皙细嫩,就连脚趾也是粉嫩可爱。

将沈放满腔的怒意瞬间给踩灭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腿上那只白生生的脚丫,须臾后,笑出了声,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总有让他哭笑不得的本事。

明知道他每夜都会来,还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沈放盯着她的脚看了许久,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但还是生生压下了眼中的火苗,伸手将她轻轻地推回了被褥中,这会还不是时候,暂且先放过她吧。

可睡着的人是不和你讲道理的,沈放刚把脚给她放回被子里,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来,她就又踢了一脚,正好踩在他的掌中。

沈放的手掌虽然有些粗,但还算白皙,可与林湘珺的脚相比简直不是一个颜色。

她的脚和她的人一样小巧,每根脚趾都很秀气圆润,他简直能一只手掌就将其完全包裹住。

这样的触感让他痴迷,他的双眼愈发深幽,里面是只有他懂的肮脏心思。

大约是沈放的手掌太过滚烫,林湘珺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还发出了几声难耐的嘤咛,更是激得他手掌收紧,哪儿还挣脱的出来。

“真该给你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逃。”他的声音也是低哑的吓人。

可她的嘤咛声有些像在哭,沈放到底还是不舍得她难受,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被他捏着的脚却已经红了。

这会他倒不急着将她放回被褥中了,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一条细链子。

荷包还是林湘珺亲手绣的那个,有些丑,戴在他的身上很是违和,但他从未摘下来过。

沈放亲自给她戴上,手指在她脚背细细摩挲,而后又是在她床榻边守了整整一夜,待天明时才离开。

日上三竿林湘珺才睡醒,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昨夜睡得不太舒坦,总感觉自己被太阳追赶,浑身冒汗,后来跑着跑着还被人抓住了脚踝,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她翻了个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夜她好像是在书桌上睡着的吧?

是沈放,他回来了,是他抱她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