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躺在草地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周围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爬起身子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小娟家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看不清楚,于是猫着身子偷偷走近了些。
但还是看不清。
她瞧见那人拼命地敲着小娟家的门,那块木板门似乎要被敲烂。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终于传出声音:“来啦来啦,别敲啦,是谁呀,大半夜的在外面敲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个敲门的小小身影已经跑到墙壁拐角处躲起来。
小娟她妈看了一圈外面,发现没人,不由得脸色都变了,她正准备关上门回屋,却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
她弓下身子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五块钱。
小娟她妈把五块钱往怀里塞,又朝外看了看,这才关上门。
关上门之后,躲在墙角处的小小身影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溜走了。
严亦思远远看着这一切,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她把自行车扶起来,准备回家去。
路过门前那片稻田时,她瞧见稻田里面有人在插秧。
严亦思吃了一惊,她以为李大爷半夜三更还在田里插秧,不由地放下自行车,快步走过去。
等她走进一看,田里的不是李大爷,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卷起裤腿,两脚踩在淤泥里,左手捏着一把秧苗,右手则把秧苗往水田里摁,虽然手法不太熟练,但秧苗也还算整齐。
严亦思站在后面,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
作者有话说:
新文《八零真千金回城抢房》求收藏~
许暖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大学教授,爷爷是知名画家,奶奶是著名歌唱家,一家子牛人。许暖本该在温馨和睦的家庭中成长,却被保姆偷龙转凤丢弃在一户乡下农家,成天灰鼻子灰脸,做不完的农活,一双纤细小手磨得又厚又糙。
许暖父亲病重之际,立下遗嘱,将名下几处房产全留给养女许和静,若干年后房价暴涨,许和静靠着这些房产发家致富。而许暖在乡下因为没钱读书,早早休学干活养家,一生凄惨。
许暖穿过来时正在田里挖野菜,她想起今天是她父亲病重立遗嘱的日子,丢下铲子,疯了一样往城里跑……
————
许和静冷眼望着回来的许暖:“你是不是想把我的一切都抢走?”
许暖:“你的一切?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身上的漂亮衣服,还有你的娃娃亲对象,都属于我好吗!”
许暖:“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当然,娃娃亲对象就不必了。”
正巧路过的娃娃亲对象·周峙:?
第18章 早点回来 [v]
严亦思轻轻悄悄地退后几步,把自己隐在黑暗之中。
她坐下来,坐在田埂上,静静看着冯竞一下一下地插秧。
她记得白天的时候,李大爷已经补了一大片苗,还剩一小半没有完成。以冯竞现在的速度,那怕是要补到后半夜。
好在今晚有月亮,不然黑灯瞎火的,冯竞就算是有心,也帮不上忙。
严亦思也不急着回家了,虽然家就在一两百米不到的地方,但她现在不想回家,她在盘算着今后的事。
既然冯竞能半夜起来插秧补苗,冯惠能偷偷把钱还给人家,说明他们也并非无可救药。
这几个娃都还可以救一救,不过要讲究点法子。
严亦思正想得出神,周围突然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是冯惠来了。
她站在田埂上,凑到冯竞身边问他:“哥,你还没完事呢?要不要我帮忙?”
冯惠说完开始卷裤腿,她灵活的小手把两只裤腿卷到了膝盖处,卷完就要往水田里跳。
冯竞立即阻止她:“别,你回去睡觉吧,我这儿马上完了。”
冯惠不听,已经开始脱鞋。
冯竞停下手里的动作,瞪着她:“你下来之后脚上又弄脏了,待会儿还要洗,家里没热水了,你等下要用井水冲,井水冰凉冰凉的,冷得你睡不着觉。”
冯惠听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把脚缩了回来,“那我回去睡觉了。”
“嗯,”冯竞转过身去继续插秧,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冯惠叫住:“家里,只有冯厉吗?”
“对啊。”冯惠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然还有谁?”
“没事,赶紧去睡觉吧。”冯竞也不多说,俯下身去开始专心干活。
冯惠歪着脑袋走到半路,终于明白冯竞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又折返回去,蹲在田埂上,小声问冯竞:“哥,你说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严亦思听到他们谈论起自己,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想听听冯竞怎么回答。
没想到冯竞想也不想地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她现在都没回来。”冯惠双手托腮,一脸疑问。
冯竞很肯定地说:“不会的,她不会自己跑的。”
嗯?对她这么信任?
严亦思倒是有些意外,冯竞是怎么认定她不会跑路呢?
下一秒,冯竞说:“她胆子那么小。”
严亦思:“……”
“她胆子哪里小了,她上次还在大田场唬住了常强他爸呢,常强他爸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冯惠忍不住说道。
冯竞没接话,他看了一下冯惠的脸,问她:“怎么,你舍不得她走?”
“没有,”冯惠几乎是立马就否决了。
“谁舍不得她啊,哥你是知道的,当初咱爸要娶她,我可是死活不同意,闹了好久呢。要不是怕咱爸为难,我才不会妥协。隔壁杨姨多好,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严亦思:“……”
行吧,那你以后跟你杨姨过吧。
严亦思正要听不下去,又听见冯惠补充:“不过,既然咱爸喜欢她,我们把她气走是不是不太好?”
冯竞打断她,“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去睡觉吧。你二哥不是说了么,她只是出门办急事,会回来的。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连你二哥的话也不信了?”
“可是……”冯惠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那我回去睡觉了。”
“嗯,去吧。”
等冯惠走后,冯竞开始专门补苗。
不知道过了多久,剩下的秧苗终于补完了。
冯竞站起身,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后背,站着歇了一会儿才往田埂上走。
他看了一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提起田埂上的鞋子回家去。
严亦思是看着他走回家的,看着他在井旁把脚上的淤泥冲洗干净,然后穿上鞋走进屋子里。
等他进去后,严亦思才慢慢把自行车扶起来,慢慢推到院子里。
她也在水井旁边把脚冲了一下,洗了一把脸。
洗完之后,她伏在房间的窗户边仔细听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细微的鼾声,看来都睡着了。
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准备进门。
农村里以前的木门,里面有门栓,门栓被拴住之后可以从门缝隙中伸进去一只手,慢慢在里面挪动,从里面把门栓慢慢挪开。
为了防止小偷,一般人家都会在门栓上插一根钉子,有钉子抵住,外面的人就挪不开了。
不过,只要手腕细,手臂长,是可以伸进去直接把钉子拔掉的。
正巧,严亦思的手腕细,手臂长。
她偷偷地将手伸进门缝隙里,正要挪动门栓,却发现门栓根本没有合上。
冯竞是最后一个进屋的,难道是他给她留了门?
原来冯竞是这样心细的一个男孩子吗?
严亦思疑惑着轻轻推开门,刚弄出一点细微的声响,大通铺上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谁?”
冯厉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间门边,直勾勾地看着她。
严亦思一瞬间有一些局促,明明她不是做贼的,怎么有一种做贼被抓了的感觉呢?
她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说:“是我。”
冯厉看清来人,似乎也不惊讶,叮嘱一句:“记得把门关好。”然后转身回房去了。
看来这门是冯厉给她留的。
严亦思一下子有些好奇,追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冯厉没回答她,自顾自地爬上了大通铺,然后盖上了被子。
严亦思开始脱外套,她把外套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之后,又问:“这门是你给我留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被子传来闷闷的一声。
严亦思听完,没再多问,她把鞋子脱了,躺到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着。
盖好之后,她听见大通铺那边又传来闷闷的一句:“但是你上次回来了。”
不知怎地,严亦思竟然觉得眼睛有点酸胀。
她用被子的一角擦了擦酸胀的眼睛,含糊地说:“以后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