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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离婚后 八零年代离婚后 第95节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的阿姨是你们的女儿。根据是什么?”

女的说:“我生的我养的女儿,我还能认错吗?”

男的说:“那怕她已经偷偷地从我们身边离开二十几年,化成灰我们都认识。我们绝对不是想从她身上捞什么好处,就是想弄个明白,她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让家里人受这么大的非议。”

裴秀说:“既然如此,你们非要说我的阿姨是你们的孩子,那我想问一下,我阿姨手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胎记,是在左手还是右手?”

夫妻俩再次看向对方。

两人又同时开口,一个说左边,一个说右边。

周围的记者都面面相觑。

“左边!就是左边!”女的回答。

裴秀说:“那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胎记对不对?”

女的说:“是!特别明显!”

裴秀继续说:“众所周知,我的阿姨会三门外语,大学的时候每学年都拿奖学金。根据你们说的所谓的女儿失踪的时间,正好是我阿姨读大学的前一年。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我阿姨给你们家当女儿的时候,肯定是有学习基础的。你们的女儿哪一年高中毕业?在哪个学校读书?校长是谁?班主任是谁?任课老师是谁?”

那对夫妻非常一致地嘴巴一张一合,但是自始至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意识到周围的记者露出被戏弄的表情,男的那个急了,他说:“以前没有上过学,又不等于读大学后不优秀。”

裴秀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扫了一眼眼前的记者们,“各位总部都是国外的记者,我想请教你们一个问题,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学,没有接触过英语的人,能够用一年的时间获得h大学的入学资格吗?”

记者们纷纷摇头。

显然,那对夫妻俩也有备而来,看到局势一边倒,他们立刻转变策略。

“现在科技很发达,不是有那个什么亲子关系鉴定吗?我们做一个鉴定,结果出来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裴秀转身,打开车门,对里面的人说:“阿姨,虽然这些人真的很烦,但是为了以后能够清静一点,阿姨你可能要下车给他们看看你的胎记。”

于舒心从车里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立刻站起来,想要拉住她。

不过安保人员动作更快,把他们和于舒心隔离。

裴秀凑到阿姨的耳边,用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阿姨你表现得很棒!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当年你一定想把他们踩在脚底下,你现在可以做到了!”

对上于舒心冷漠又孤傲的眼神,那对夫妻确实心里有些怵,难道真的认错了?

没等他们再有反应,裴秀已经对记者们说:“你们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言之凿凿,对自己的女儿非常了解,化成灰也认得。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我阿姨的手上没有任何胎记。”

今天温度30度以上,于舒心穿的是一件无袖连衣裙。可以明显地看到,她的胳膊和手都没有任何胎记。

记者们已经无话可说。本来还有以为可以挖一条又八卦又涉及财经方面的新闻,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甚至可能可以写好几篇稿子。结果发现,他们最终不过是工具人。被两个贪得无厌的夫妻给耍了!

“就因为同名同姓,你们就要凑过来占便宜!在此之前,你们一直让人来骚扰我们公司的正常运作。难道你们是p y公司的竞争对手收买的人。或者说,那些不愿意看到py公司把实验室和分公司开到陵城的人让你们这样做的?拜托你们看看清楚,我阿姨手上根本没有胎记,她的胎记长在脚腕上。”

于舒心再一次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对夫妻,然后对旁边的安保主管说:“尽快把相关的证据整理出来交给警方,今天他们来碰瓷,明天就有可能有其他人。”

回到办公室,于舒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解决心里阴影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面对!今天我居然被秀秀上了一课!秀秀,你是上哪学到的?”

真实的答案是,裴秀亲身经历。

善意的答案是——“妈妈说的呀,心理学的书上也这样说的。”

亲身经历当然也是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被渣爹抛弃得很彻底,她有所成就并且养活自己的时候,曾经在某个公开活动上见过渣爹,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没有认出她。而她在他附近站着都有些瑟瑟发抖。

后来,渣爹的公司想要和她编剧的电视剧合作,打算做植入广告。又是一次在公开活动上,他和他小三转正的太太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讨好地跟她说话。

多可笑呀!他把十四岁的前妻的女儿扔到国外,不管不顾,任她自生自灭。十四年后,她从国外回来,平时社交用的都是笔名,这对夫妻竟然都没认出她。

当时,裴秀毫无顾虑地说出各种难听的话。

“你们公司的产品不过是比三无产品稍微强一点,凭什么出现在我的电视剧里?我们跟大公司合作不香吗?”

“你们家的房地产项目也就那样,网上维权的业主那么多。你们有空打广告,怎么没空,先把那些纠纷先解?”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我也很恶心。”

那次之后,裴秀终于可以做对他们熟视无睹,彻底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舒心阿姨有了这次的契机,以后也一定会更好。

第89章

夏天,台风登陆后威力并没有减小,傍晚时分到达陵城,带来了狂风暴雨。

陵城郊区的一处破旧的房子里,厨房顶上的石棉瓦一下子被掀飞。暴雨瞬间把厨房的灶头浇灭,不仅如此,还把锅里快要炖好的红烧肉给灌了水。

孙明月只能飞快地把肉捞出来装盘,另外一只手把煮饭的锅提着往屋里跑。

明明自己已经很辛苦,两个孩子却非常不满意。

穆诚才吃了一口红烧肉,就把筷子一扔,嘴里吐出一片绿油油的树叶。“什么玩意儿!你烧的是猪食吗?”

穆冬冬也很不满地拿着筷子在盘里搅了几下,“妈!你怎么这么恶心?肉里居然有垃圾!你是想要毒死我们吗?”

孙明月气得不行,“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们吃三菜一汤吗?都已经离开那个家那么久,你们清醒点好不好?陆家你们也去过了,那种鬼地方根本不适合你们。我好不容易弄到一点钱,让你们去海市工作。可是你们呢?好歹也在国外留学过,就算没有拿到毕业证,也应该比绝大多数人强。你们竟然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穆诚脸色很难看,“还不是怪你!当初我爸都已经同意让我走穆谨一样的路,只要我老老实实在部队基层呆几年,以后依然有光明的前途。就因为你,和张富红把我害了!”

穆冬冬嗤笑道:“穆诚,你可真会异想天开!你又不是人家的亲儿子,人家干嘛要给你光明前途?醒醒吧,穆亚川自始至终都没把我们当成他的孩子。”

兄妹俩又一次吵起来,吵着吵着,孙明月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一顿肉也被掀翻。

日子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从高高在上的穆夫人到现在连吃顿肉都是奢侈,孙明月母子母女三人当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他们也曾经想过闯出一片天地,让穆亚川后悔去吧。

然而这两三年兜兜转转,他们的日子却越过越差。前不久,他们刚刚从海市落荒而逃。

三个月交不起房租,被人赶回来。

盘算来盘算去,他们也只能回陵城,至少有个住的地方。

以前还是穆夫人的时候,孙明月确实全心全意为娘家弟弟着想。现在这处落脚点,就是当年她刚刚如愿以偿进穆家门之后,给娘家人找的住处。

原来的房主病逝,孙明月以房主的亲戚的身份霸占这处房子。

那时候又没有产权证之类的证明,很多房子都是住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自己的,再不济也能混个承租人。

年久失修的房子很旧很破,但好歹有个住的地方。

这场台风先是把厨房的石棉瓦吹飞,夜里卧室顶上的瓦片又被倒下的大树砸了好几个窟窿。孙明月恨得咬牙切齿,同时也非常后悔当年为什么心慈手软,如果直接把裴秀弄死,就不会出现后来陈誉在落夕镇遇见她的事情。

过去几年,孙明月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传言,大院里有不少人说,是因为陈誉,穆亚川才知道自己这些年被孙明月欺骗。

如此一来,孙明月把自己现在糟糕得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归结为陈誉造孽。

想当年,孙明月还是穆夫人的时候,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想过要当陈誉的丈母娘。

当然了,现在穆冬冬依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每次对现状不满的时候,穆冬冬就会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她妈说:“如果不是你做事情那么不小心,我现在至于和陈誉差距那么大吗?”

孙明月现在处于没钱又有很多时间的状态,同时内心满是各种不平衡感,她想去找穆亚川还有他的父母求情,但是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们。

唯一可以靠近的就是在医院工作的陈誉。

以前陈誉去国外学医,孙明月还有些看不上这位据说从小脑子就比一般人聪明的孩子。大院子弟跑去学医,这是聪明人?

孙明月去医院蹲守了几次,突然发现赚钱的办法。

台风天里煮的这顿红烧肉就是孙明月在医院里赚回来的钱。

陵城大学附属医院是省内,甚至是周围几个省里最好的医院,每天都有很多外地来看病的病人。孙明月有偿给外地来的病人推荐医生,并且告诉他们怎么才能挂上号。

第二天,孙明月继续去医院,用差不多一样的办法赚到了比前一天更多的钱。

在这个过程中,孙明月又摸索出更多的赚钱之道。

比如,有些患者的手术结果不是很理想,他们会去医院闹。有的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医院方面会赔偿一定的金额。

孙明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多病人都是外地人,他们想要闹,却没办法召集更多的人。如果她专门组织这些人,帮助病人家属闹事,只需要嗓门大、会哭会闹就能分走一半的赔偿金。

最近一个星期,只要陈誉上班,裴秀都会往医院跑,要么过来跟他一起吃午饭,要么是等着他快下班的时候过来,然后跟他一起回家。

一连三天,裴秀发现本来安静又有序的医院出现了一些很不和谐的画面。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原--------------弋来90年代初期就已经有职业医闹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裴秀明显感觉到医生们的情绪都不高。

裴秀对陈誉说:“那些来闹事的人,明显是有组织有规模,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确实应该这样做,但是现在很多人都会站在同情弱者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根本不分辨是非。即便警察来了,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还是会站在闹事者那一边。

总有些人把医生当成神,却不知道很多时候,面对疾病,医生也无能为力。

裴秀很生气,她觉得这种风气一定不能助长。

于是,裴秀趁着陈誉的实习医生不忙的时候,向他了解那些医闹的情况。

说起这些事情,实习医生义愤填膺。

昨天来闹的,是女的产后大出血,想要保住性命,就得切除子宫。病人是在路边突然发病,被热心群众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当时情况危急,根本等不到病人家属来签到。

一边是一尸两命的后果,一边是医生可能面临的风险。

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天起,大多数医生都会谨记“救死扶伤”这个词的含义。

那位妇女的医生也同样如此。

然而现在,妇女的丈夫和婆婆都跑来闹事,说医生把子宫切除,绝了他们家的后。

裴秀非常无语,现在不都是计划生育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

实习医生说:“可不是!但是那个人的婆婆说,她儿媳妇生的是女儿,他们家以后肯定还得再生个儿子。现在子宫没了,绝了他们家的后,必须要医生赔偿。”

裴秀说:“如果开了这个头,以后这种风气只会愈演愈烈。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谁还敢不顾一切以病人的生命为重?”

“就是说呀!昨天来闹完之后,许医生的情绪一直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