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用舌头去顶,柔软湿漉的舌尖刮过干燥的温热,顷刻间一阵细细的电流在唇腔淌过。
“抱、抱歉!”
?忙从轮椅上抽身,才发现腰后让人揽着,?握起男人的手让他松开自己,“好啦,我们都交代清楚了,算是坦诚相待了!”
赵赫延看?又坐回椅子上,眉眼淬了抹笑意,“你在香囊里都塞了些什么?”
黎洛栖觉得口渴,往茶杯倒了满满的水喝了起来,“唔……豆蔻和含羞草。”
喝完?放下水杯,才想起件事:“今日给你的香囊呢?”
赵赫延下巴朝床榻支了支,黎洛栖便起身过去,步子又轻又快地,膝盖抵在床上就开始找了起来。
“没有啊。”
?只看到床上放了一本书,翻了翻,上面画了好多手,黎洛栖摇头,真的有点晕了:“只有这个。”
赵赫延抬手拉开枕头,从内里抽出一个暮紫色的小香囊,黎洛栖眼睛一亮:“是我的鸳鸯戏水!”
他动作一顿,视线落在那香囊上:“鸳鸯?”
?肯定地点头,从他手里拿了回来,就听赵赫延低笑了声:“我还道是水鸭子送上门了。”
“你说什么?”
黎洛栖拧起眉头看他,一副:别以为我没听见的“机灵劲”。
赵赫延接过?手里的书,眸光停在?绯红娇俏的脸蛋:“看来女娲造人也有用心的时候。”
黎洛栖发现他把手里的书拽回去,忽然抓住:“我可以帮你按的。”
赵赫延动作一顿,眸光沉沉看?:“按什么?”
?伸出葱白纤细的十指:“我力气很大的!”
赵赫延刚站起来,?就上前搂住他,在男人垂下惊愕的目光时,?笑嘻嘻道:“我这次没骗你。”
男人坐回床上,脸上没有笑:“有人说过你喝了酒后都会做什么吗?”
黎洛栖跟着他爬上了床,低头翻起那本经络书:“都说了我没有醉!”
看过书后,?就抓起赵赫延的右手捧在手心,忽然定睛看着,赵赫延想收回去,却听?道:“夫君的手,真好看。”
“哪里好看了。”
“唔,就是我喜欢的样子。”
说着,?指尖轻轻划过男人的手心,这样一位出身贵胄的世子,手上却是粗粝的茧子,?轻叹了声,指尖穿过他的指缝,十指交合。
然则却没有并拢,因为照着书里说的,该顺着手腕转一转。
可就在?绕到左边时,手心突然让他扣住了,赵赫延的右手没有力气,但扣住?的手,绰绰有余。
黎洛栖抬头看他。
“要收钱的。”
“啊?”
?眨了眨眼,问道:“要多少钱啊?”
“娘子有多少钱?”
?细细想了下:“来的时候祖母给我带了嫁妆,放在一个小箱奁里……”
说到这,?猛地反应过来:“你是想套我的话!我才不会告诉你呢!那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小箱奁啊,锁扣是枚并蒂莲的那个?”
听他这话,黎洛栖睁了睁眼:“你怎么知道?”
赵赫延嘴角噙笑,似乎找到了逗猫的乐趣:“方才夫人才说,要坦诚相待。”
?脸又红了:“那不一样,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是你的。”
赵赫延仍旧扣着?的手:“谁教你的?”
黎洛栖指尖弯曲,有些酸麻了:“不用谁教啊,等你身体好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我要带自己的私房钱走的……啊……”
少女柔荑让人压了下去,?有些吃痛想要甩手,就听头顶落下一道沉沉的声音:“带着钱走?”
?挣了挣手腕:“新婚那夜你不也是给我钱,让我赶紧走么?我这个人很有良心的,收多少钱办多少事。侯夫人让我来冲喜,等?这笔买卖完了,我再收你的遣散费,是不是很聪明啊!”
赵赫延冷笑了声,“百般讨好,原因为这个?”
黎洛栖蹙起眉头:“你知道钱有多重要吗?能解世人千种惆怅的,不是酒,那是走投无路才喝的。”
赵赫延看着?:“能换命吗?”
“当然可以,夫君没见过穷苦,不知道有的人为了一口粮食可以卖儿卖女……”
“那我的命,能换么?”
赵赫延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的语气戛然而止,那双浓如墨夜的瞳仁凝视着?:“天子用我的命换江山永固,如今夫人又用我的命换百岁无忧,真值钱啊。”
-
扶苏院下了一夜的雪,宽广静谧之下隐着山河海啸,院墙壁边的枝干承着寒风,雪水在往下化时又凝成了一道道冰柱,雪一停,这个清晨更冷了。
黎洛栖在被子里拱了拱,梦里往有暖炉的地方拥去,手攀着炉,舒服地叹了声。
忽然,头上落了道被衾,隔着隐隐听见低沉的嗓音:“出去。”
?皱起眉头,不安分地动了动,脸又从被子里冒了出来,这时卧室又陷入了寂静,?蹭着手里的抱枕,直到空气里隐隐传来一道苦味。
?眼睑抬了抬,入目是明蓝色的锦缎,咦,?被子何时变成这个颜色,?抓着睁眼看,上面的纹路还勾线描金的……
顺着暗纹往上走,?迷糊的意识似乎被雾气笼罩,直至看见一道侧脸,忽然凌厉冰冷地穿破雾气朝?落了下来,有一瞬间,黎洛栖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又闭上眼睛,然后悄悄埋进被子里。
但是?的手还抓着那锦缎,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去,不是被子,是赵赫延的手!
这一刹那,?是彻底醒了,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右手!
?抱着人家的右手不知做了什么,也不知抱了多久。
冷意袭来,?觉得自己脖子很凉。
“夫、夫君!”
?双手撑在床上,“你的手没被我压坏吧!”
赵赫延眼眸朝?侧来,因为靠坐在床头,整个人如一道暗影笼罩着?——
“抱了一夜,你说呢?”
“一、一……”
?后面的“夜”说不出来了,“不是,没有,你别瞎说啊!”
好了,赵赫延看?的眼神:狡辩吧,小流氓。
黎洛栖双手捂脸,人就蹭到了床榻内侧靠墙的地方,赵赫延这张床很大,?这一滚,中间就够楚河汉界了。
脑子被吓得还没转过来,?于是转移话题:“你方才是不是叫我出去,我这就走!”
说着,?故作收拾,其实是在检查身上的衣服:中衣的腰带还好好的,吓死?了!
“我是叫月归出去。”
就在?悄悄低头掀被子看下裳时,跟前的赵赫延闲淡地落了句话——
月归?!
?猛一抬头,屏风影影绰绰照着外室的光景,?才突然发现此刻已经是清晨!而方才那丝熟悉的苦味,是、是月归送进来的药!
摔!
?已经顾不上离开被窝那一刻的冷意,人就绕着床尾边下去,忽然,?动作顿了顿,眸光落在赵赫延的左腿上。
以往他防备心重,左腿都是朝床内侧,但今日却换了个方向,朝了外侧……
?跪在边上张了张嘴:“昨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腿,抱歉啊。”
“还有呢?”
黎洛栖低头去找鞋子,发现?鞋背正压着那双黑底皂靴,就……
“我的鞋子也错了。”
?赶紧揪起来,还有一只居然被踢到脚凳外,头皮都麻了:“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然而,就在?低头去够鞋时,头顶落了道声:“昨晚碰到我膝盖时,你已经道过歉了。”
“那、那就好啊!”
“然后呢?”
赵赫延的目光审视着?。
黎洛栖眉头蹙起:“然后,然后……”
?真的在认真想了,以至于保持着拿鞋的姿态,一手撑在床沿,弯腰曲背地,本就遭了一夜蹂.躏的中衣,此刻挂在领口处,摇摇欲坠地攀着,露出雪白的锁骨来。
“黎洛栖,你在给我装傻?”
赵赫延的眼神总是很有压迫感,哪怕半敛着周身气场都很怖人,?顿时委屈了:“我没有,我是要给你圆子吃的,不小心碰到膝盖,我还低头去看呢!”
赵赫延长身倾了下来,修长的左手支在床沿,刚好堵住?的出路,“然后呢?”
?一脸被冤枉的可怜,“然后我掀开桌布,桌子底下是黑的啊……”说着,?掌心拍了拍脑袋,死活想不起来了,眼睛就朝这凌乱的大床看去。
赵赫延凝着?的小脸,忽而轻笑了声:“然后就睡着了,是吗?”
黎洛栖眼睛一亮,正想说是的,然而看赵赫延这似笑非笑的脸,这眼神好像还卷着暗潮,小心道:“难道……不是吗?”
忽然,脖颈上压了道粗粝的温热,黎洛栖心头一颤,就感觉他的指腹在捏?,从后环到了前面,黎洛栖觉得他只要一用力,自己就得死了。
“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沙哑,是边关冷厉的风吹出来的,除了他,黎洛栖从未听过谁可以用声音杀人。
赵赫延感觉?小猫儿似地抖了抖,“需要我给你回忆一下么,夫人?”
“这个就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