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归哭了:“少夫人,上次敢碰世子身子的下人,被砍了手扔出去了……”
一芍脸都白了。
黎洛栖指尖摸了摸赵赫延的手,冷白没有一丝血色,本来就是个病秧子了,看那身湿透的澜袍都不不知道在雪水里泡了多久。
再看月归吓得颤颤巍巍,忙道:“怪我,不应该让你离开世子的,你别自责,你们俩出去烧热水吧,再端两盆进来。”
得了令,月归和一芍赶紧跑了出去,黎洛栖心里着急,顾不得会不会被赵赫延砍手了,拧了热毛巾就贴到他胸口,皮肤若是暖不起来,盖再多层被子都没用。
上身盖完热布之后,黎洛栖就把底下被子掖开,却发现月归只是把他澜袍脱了,下裳根本没动,她手摸上去都是湿的,再看伤口那个地方,显然被水浸得颜色更深了。
黎洛栖气死了:“世子被你们这么伺候得少活两年……”
说完,她突然捂住嘴,呸了两声:“大吉大利,童言无忌。”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柿子解锁病娇属性之一: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二更在今晚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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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世子醒了·?
黎洛栖看到赵赫延沾湿雪水的中裤有些急了,但让她上手又有些犹豫,这么一纠结,她再去摸被衾,发现方才盖在赵赫延身上的热布变凉了,忙揭了下来,手心一摸,脸就沉了。
这热布一开始确实能暖和点,但留在上面的水汽一蒸发,反倒把身体的热量带走。
“少夫人,热水端来了!”
月归朝世子看了眼,依然是剑眉紧凝,不安道:“少夫人,世子好点了吗,我去把地龙添热一点。”
“好,你们先下去,我在这里陪着世子,有什么事再唤你们。”
两个孩子面露担忧,尤其是月归一脸自责,黎洛栖安慰了几句,知道他们忙了一天,若这时候还教训他们,那这段时间都得胆战心惊了。
等他们走后,黎洛栖从壁柜里拿下药箱,找来干爽的医用绷带,沉吸了口气,朝眼睑紧闭的赵赫延看了眼,“世子?”
她不知道该希望他别醒来,还是赶紧醒,抓起被子盖到他身上,然后跪坐在床边,双手伸进被子,摸索到男人的劲腰,指尖突然似被电流滋了下,她吓得一收手,再抬眼看赵赫延,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心一虚,力气也有些使不上来,只好跨跪他在没受伤的右腿两边,总算是扯了下来。
就这么一点活她都热出汗,赶紧用被子把他裹好,这才下了床走到茶桌边倒了杯热茶,要暖身子,要么从外面暖,要么从里面,只是这热水——要怎么才能让赵赫延喝下去。
黎洛栖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脸上,“世子?”
还是不醒,她自己先喝了几口茶,方才沐浴完,现在又出了一身汗,她都有点脱水了,喝到最后,嘴巴忽然含住了一口茶。
眼睛又朝赵赫延瞥过去。依誮
纤细的身影坐到拔步床边,她目光看着赵赫延的脸,棱角分明的苍白,就像冬日的悬崖,被雪覆盖而生出冷寒的怖意。
黎洛栖深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再含着这口热水,腮帮子都要酸掉了。
于是暖融融的双手托起他的下颚,指尖划过他干冷的双唇,低头时,心跳也跟着坠崖了。
素白盈粉的指尖往下压着,将那冰川的裂隙打开,灵动的舌尖穿入,湿热的甘霖缓缓流入冰川,有几滴水珠从薄凉的唇角滚落,又让她指尖撩开了,右手转而覆上男人的脖颈,指尖找到上面的喉结,轻轻拨弄了下,让他把水咽下去。
忽然,唇下压着的喉腔传来隐忍的一道闷声,黎洛栖指尖感觉到喉结在滚动,心下一喜,将更多的热水送入他口中,只是她舌尖一掠,忽然感觉他的舌头开始灼热,朝她迎了上来。
她蓦地睁开眼,嘴唇也跟着眼睑一道移开了,目光重新落在男人的脸上,薄凉的眼皮紧闭,倒是他的嘴唇被自己方才一压,现在回了一点血色。
黎洛栖盯着他道:“世子?”
还是没动静,不过喝热水看来有用,他方才的舌头还是凉的,这会能动了,至少还没死。
黎洛栖想着好不容易把他的嘴巴撬开,又倒了杯热水,将杯沿贴上薄唇缓缓倾斜,然而这次流下去的热水却全都滑了出来。
她忙用手接住,生怕又把衣服打湿了。
这么一折腾,她心里莫名来气。
可明明是她支使月归去找仆人过来帮忙的,不然赵赫延也不会自己推着轮椅出来,倒在地上那么久了也没人知道,心里这股气又落在了自己头上。
她走到床尾去掀开一角被衾,指尖摸了摸缠着伤口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忽然,她眉头蹙起,发现这伤口处的肌肉在她指尖按下时并没有正常回弹,而是形成一小处凹陷,等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黎洛栖心头瞬时漫起了水汽,眼睛也酸了起来,雾湿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伤口,擦了眼睛又换药,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终于给伤口包扎好了。
“青云道长说我可以给你冲喜,根本就是瞎扯,要指也指一个会治病的小娘子啊,至少能帮你……”
她一边说一边给他掖好被衾,指尖滑进去摸他的手,却还是冷的,掌心不由捂紧他的右手,十指交扣地摩挲了一会,发现竟真的热了一点。
黎洛栖又去摸他的手臂,只是靠双手根本没办法尽快让他全身热起来,等她把赵赫延的手搓热了,她胳膊都酸了。
“世子?”
她唤了赵赫延几声,又没动静,他的左腿伤势严重,她担心自己不小心碰到,便从他右边钻进了被子里,这一下就成了她在里面,赵赫延躺在外面了,想到他昨晚问自己睡哪边,她还占了人家暖好的地方,心里轻叹了声。
“果然借来的都得还……”
于是在被衾里把衣裳都除下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道冷冰冰的身体,虽然方才知道他有多冷,但此刻身体一贴下去,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地轻轻发抖。
但即便如此,那双柔荑还是抱上他紧实的后背,怯怯地贴上宽阔的胸膛,咬着打冷颤的后槽牙嘟囔了句:“大冰块。”
“嗯?”
忽然,头顶落下一道低沉沉的音调,还趴在大冰块身上的绵软蓦地颤了颤,抬起的水瞳撞上了一道黑幽幽的目光,心跳刹那漏了一拍,只下一瞬,慌忙转身要逃,细腰上就箍来了一道灼热。
“世子……”
忽然,她整个人被压在了他身侧,衾被布帛的摩擦声和着他低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叫我什么?”
“世子你醒了……”
敏感的脖颈上咬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碾磨,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一个方才还昏迷的男人吗?!
“你醒了我就回去……”
“那我一会死了怎么办?”
黎洛栖:???
她双腿悄悄在被子底下往后挪,却让他察觉,想要翻身压下来,她吓得赶紧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别动,你的左腿刚换好药的……”
赵赫延果然不动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晦暗:“谁做的?”
黎洛栖感觉他好像要生气,慌忙解释:“你衣裳都沾了雪水,我只能帮你……”
她话音未落,男人沉沉的气息又压在了她脖颈,赵赫延的声音有一种蛊惑力,轻而易举操纵心跳。
“你弄的?”
他问。
黎洛栖看着自己搭在他肩头上的手,虽然他们做过了那种事,但不代表可以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扒他的衣服:“我可以解释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叫的什么?”
黎洛栖感觉他钳着自己的手愈发紧了。
她从前唤他夫君,他有时搭理,有时候不搭理,她就在想是不是叫什么都无?谓呢,就好像一个冲喜娘子的作用仅仅是让赵赫延别死。
鹅蛋脸又想埋进被子里,让他托了起来,沉眸:“不想做夫妻了?”
贝齿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赵赫延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帮我脱衣服的时候这么利索,现在都坦诚相待了,你跟我说这种话?”
黎洛栖试图抓着被子隔开两人,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别说被子,空气都钻不进来。
她有些徒劳无功地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目光:“我问你,薛将军遇刺,跟你有关吗?”
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赵赫延的呼吸滞住,但也只是一刹,他的目光凝着她的眼睛,似乎在确定她能不能接受。
但这样的迟疑也是一种默认,她忽然笑了:“在听到这个传闻之前我还觉得不可能,但又想,一个乡下小娘子都可以嫁入侯府,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洛栖……”
她这次的抗拒更敏感了,头用力地撇过去,只留给他一道纤细的脖颈,还有上面散开的斑点红梅。
“夫妻的坦诚不是现在这样的……”
她的音线很软,但语气又是倔强,还含着一点湿湿的水汽,赵赫延把她的脸捧到面前,一双眼睛水光盈盈的,迷得他声音沙哑:“如果我说是,你就留下来吗?”
真切听到答案时到底怔住了,腰际让他紧紧搂着,她不知道赵赫延为什么要对付薛信,或许真的跟刘清越有关——
“那我就更得走了……”
忽然,他把头埋进她心口,用力压了下去,仿佛是对着她的心脏在说:“看吧,坦诚相待了就要走,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我早该杀死他。”
听到这话,黎洛栖是彻底吓到了,“世子,他是朝廷重臣,你怎么能说杀就杀!万一查到你头上了怎么办!”
他忽然把脸从她心口处抬了起来,眼神狎着笑:“担心我啊?”
黎洛栖语气一窒,“才、才没有,你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做了什么事都会牵连到背后很多人。”
她说着,就见赵赫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怎地粉颊就热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但她语气还是很在理:“而且你居然是为了国公府的刘娘子做这种冲动的事情……”
忽然,赵赫延手上动作一顿,垂眸看她烧红了的脸蛋,“刘清越?”
黎洛栖赶紧双手拦在胸前,却听他冷笑了声:“若她是个男子,我早杀了她。”
黎洛栖蓦地一怔,没反应过来,手就让赵赫延拿开了……
“杀她?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忽然,赵赫延的气息压了上来:“别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好吗?”
黎洛栖没弄清楚,现在两个人就互相吊着,他不说,她不肯。
两人此时侧着身,赵赫延亲她一下,她躲一下,昨晚这只小猫还叫得他骨头发酥,现在就变了脸,冷酷无情。
世子爷生平第一次被人压着,昨天是身体上,今天是心理上。
“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