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把冯博荣打进房间后,撇了眼走廊尽头,也跟着走进去。
裴宿走得很慢,跟他刚才杀气腾腾的样子,完全变了样。
可,却更恐怖了。
冯博荣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吓得发抖。
“有,嘶,有话好好说。”他捂着肚子,悄悄的往后挪。
“再说了,我这次真的没算计小锦。我只是.......”
“你只是让她帮你偷东西而已。”裴宿面无表情的接话。
冯博荣立马闭嘴。
“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是没让人发现......”冯博荣怂哒哒解释。
“我是说如果。”裴宿冰冷地打断他的话,“如果呢?”
“被发现了,你承担得起吗?”
冯博荣:“.......”
如果,如果,我严重怀疑你在没事找事!
这特么的,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要是真有这个如果的话,也轮不到你姓裴的来找他报仇啊!
冯博荣疯狂在心里叨叨,可就是不敢说出口。
他被揍怕了。
冯博荣暗搓搓的,咬牙切齿的,又揉了揉被打的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阴影问题,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挪位了。
“说话,怎么不说话?”裴宿一脚踢在冯博荣的身上。
冯博荣躲闪不及,又被踢了一脚。
他脸都黑了,大吼:“裴宿!”
“冯博荣!”
两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就是不肯退让。
走廊上的小陈,一上来便听到这两声怒火,吓得差点跪倒在地。她连忙抄起走廊上摆放的扫把,去敲冯博荣的门。
“喂喂,开门!!!”
“我,我告诉你们啊。别再打架,不许破坏旅店的东西,不然要双倍赔偿的。”
“都,都很贵的。”
说完,小陈悄悄的偷听里面的动静。
然而,没有回答。
不仅没有回答,就连声音都没了。
静得可怕。
“这——到底是听没听见啊?”
小陈同志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回应,只能下楼。
下楼前,她再三交代道:“里面的人,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听见,都给我听着。不许打架,不许破坏旅店的任何东西。不然,不然我会报警的!”
还是没有回答,小陈同志也气了。一开始对冯博荣的满腔热情,被气了这么多次,什么都没剩。
小陈同志现在只想冯博荣跟他的人,赶紧滚蛋。
小陈同志对着紧闭的房门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踩着愤怒的步伐离开。
直到脚步声远离。
冯博荣提到嗓子的紧张感,刚要放下,却见裴宿这个杀神,又往他这边来了。
就在刚才小陈说话的时候,冯博荣已经悄悄的远离了这个杀神。
却没想到,这个王八蛋,还是不肯放过他!
“你别过来,站在那里别动。”冯博荣一边忍痛后退,一边制止。
可裴宿会听他,就不会把他往死里揍了。
裴宿不仅不听他的话,还加快步伐。
冯博荣怕死的很,用比裴宿更快的速度逃离。
他一边逃,还一边捂着肚子瘸着脚。
那狼狈又苦逼的样子,总算让裴宿压着的怒火,消减了一些。
等到进入了卧室的位置,裴宿才停止脚步。他坐在床上,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冯博荣。
冷冽道:“说吧。”
“说,说什么?”
“你说呢?”裴宿一个眼神,便让想装糊涂的冯博荣打了个寒颤。
“要是你不想说的话......”
安静的房间,突然传出毛骨悚然的骨头‘咔哒’声。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别动手动脚的啊,再动,老子就真的要废了。”冯博荣痛苦的揉着肚子嘀咕。
嘀咕完,又装可怜想博取同情。
然而裴宿铁石心肠,一点也不见心软。甚至因为他的拖延,骨头的‘咔哒’声又响了。
冯博荣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立马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有结果,都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详细程度,就是冯博荣跟他亲爸解释,都没这么仔细过。
“......事情,就是这样了。”
“你放心,我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把鱼国志揍晕过去了。”
“他今天,肯定醒不来。”
想到刚才在医院拍片时,鱼国志竟然又想污蔑他,他都气疯了。趁着鱼国志对自己动手,他便反下黑手,让鱼国志自食其果,自己把自己弄晕过去。
反正表面上动手的又不是自己,包民等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不过,说到下黑手,冯博荣觉得自己还欠了点火候。
这下黑手的祖宗,就在眼前啊!
冯博荣又怂哒哒的偷看了裴宿一眼,却忘记了自己躲在角落落,周边都放满了东西。
他一时不查,撞到了旁边的桌子,牵动到了伤口——
“嘶!!!痛痛痛!!!”
“我说裴宿,你特么的,下次能下手轻一点吗?”
“再这样被你打下去,我真的要废了。”
“再说了,这事真的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顾小......”
察觉到冷死光,冯博荣又关上嘴巴。
可关着关着,就把自己给气着了。
他心想,以前怎么没见裴宿这么关心顾锦?
以前再见面时,还说顾小锦是他的小媳妇呢,也没见他像现在这么急上头啊!
该不会,裴宿这个恐怖老男人,真的对顾小锦上心了吧?
这么想,冯博荣立马不干了。
连伤口也不顾,他急冲冲的冲到裴宿面前,瞪着他看。
“姓裴的,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我什么时候说假的?”
“不是,以前,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你以前,不是开玩笑的?”
“这特么的,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毕竟谁会把小时候的誓言当真的?”
冯博荣还记得,他们长大后,在省城再见时,是顾锦被欺负得最惨的一次。
那次他得知顾锦被人拖到小巷子欺负,再过去时,已经很晚了。
他以为自己赶过去,会见到重伤的顾锦。
其实也没差,只是在受伤的顾锦前,还多了一个手脚无措的裴宿而已。
当初的裴宿还很年轻,也没有现在这么重的压迫感。
他单薄的站在满身伤痕,缩成一团的顾锦面前,绷着一张脸,哪里有现在展露的心疼和后怕?
所以,他在送顾锦回家,跟他打了一架相认后,也没把他和顾锦的口头‘婚约’放在心里。
即使是这一次再见,见顾锦跟他多有亲密,也没有真的往男女方向想。
可现在——
这特么的,是痴心妄想吧?
还是兔子真的想吃窝边草了?!
“老裴,”冯博荣眯了眯眼,“你跟老......兄弟说。你,裴宿,不是在认真的。”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