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上他们的嘴,免得惊扰爱妃。
司瑾转头看着慕容启,眼中的情绪复杂。
爱妃别怕,慕容启的声音突然轻柔,眼底都含了笑,有朕在,爱妃只管放心行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朕,爱妃便是这天底下地位至高之人,可知晓了?
司瑾抿着唇,缓缓点头:好。
慕容启眼中的笑容扩大,拉着司瑾的手:爱妃真是时刻都离不了人,朕只是一时不陪着,便受了委屈,这倒是朕的不是,还是随朕去主撵吧,由朕亲自护着,才能更放心些。
司瑾没有说话,任由慕容启拉着他往前面走去。
只是经过了之前那一遭,周围的人更加无声,甚至其余几位王爷也都没有了声音,只静静看着慕容启拉着司瑾一路走到最前面。
眼睁睁看着慕容启小心护着司瑾上车撵。
众人心里明了,这一日之后,红妃娘娘受宠一事便会迅速传开,恐怕会迅速压过那位被大众认为,一旦及笄,便会登上后位的章丞相之女。
为了后妃惩治两位王爷,这样的事别说是当朝,便是旧朝,也闻所未闻。
没有人怀疑慕容启是否会让人剜了两位王爷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们正要去祭拜先皇,或许两位王爷如今已经变成了瞎子。
车撵上,慕容启握着司瑾的手。
害怕?
或许。
慕容启大笑:不愧是爱妃,当真有趣。
司瑾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算是知道红妃的恶名是哪里来的了!
第40章 把控全局
慕容启扶着司瑾上了车撵之后,众人继续往皇陵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一次的氛围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好。
至少对于那些王爷们而言,这次祭拜途中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谁能想到,慕容启竟然真的会因为两位王爷一时口癖,真的命人打断他们的腿。
那位红妃,似乎真的受宠。
即便受宠,只是嘴上说了两句,何必真的动手?若是有御医及时医治也就罢了,如今的情况,他们的腿算是废了。
说起此事,你们有没有觉得似乎有那么一处不对劲?
何处?
故意放慢脚步,远离皇宫仪仗的,都是惜命之人。
提出不对劲之人眯起眼睛:仁王断臂、信王毁容,如今智王礼王又折了腿,你们不觉得其中过于巧合吗?
这未免有些牵强,另一人嗤笑道,今日智王礼王折了腿,我们都看在眼里,说这是皇上的报复也就罢了,可是仁王断臂、信王毁容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们出事的时候先皇可还在呢,若真有猫腻,当时先皇在的时候就能查出来。
确实如此,且不说当时先皇是否查出,便说如今的皇上,即便是现在,也不过十八岁,仁王信王出事可都是十年前及十二年前的事,当时皇上不过在六岁八岁,怎么可能参与此事?
若皇上真与当年之事有关,先皇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先前刚刚确认的结论已经被全盘推翻。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突然惊讶出声。
咦,这辆马车里是什么东西?好像在晃动?
其余人纷纷抬眸望去,果真都见到了马车的动静。
马车刚刚从几人身边走去,不知是什么原因,动作极慢,恰巧这几人为了避开前面的慕容启,故意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只是慢悠悠走着,就这么巧与这辆奇怪的马车速度差不多。
这里头,莫不是有人?
一行人中,有人对马车内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但同样的,也有人不想多管闲事。
就在有人提出疑惑的同时,有几人快速驱马离开。
有随口找借口的。
前面不远就是皇陵,本王先行一步。
也有好心劝阻的。
这辆马车从皇宫里出来,又包裹如此严实,想必也是那位特意叮嘱,诸位要管闲事之前,不妨想想智王礼王如今的情况,本王也先走了。
走了几人之后,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马车还在继续晃动,似乎里面的人刻意要引人注意,等着他们去掀开,一探究竟。
然而智王和礼王的教训就在之前,若是这马车内的东西不重要就算了,也没什么大碍,可若是这马车内的东西十分重要,他们捧了马车,等着他们的可能是比智王礼王更惨烈的后果。
闲事莫管。
也是。
这是皇上的事,即便你我好奇想管,恐怕也管不了。
此言甚是。
几人说着,又互相看着,都明了了对方眼神的意思,只摇头笑了一声,便骑马离开。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便是如此。
几人离开之后,马车内的动静从强到弱,再到完全寂静,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情变化。
护在马车旁的侍卫们依然一言不发,之前马车内的人动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话,如今马车内不再有动作,他们依然没有说话,似乎马车内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皇陵。
义王慕容霖在与智王发生争吵之后,便率先到达,先行做了一些准备。
义王之后到达皇陵的是平王。
同样是王爷,这义王和平王之间却差着辈分。
皇叔。
你这么早便过来了?平王随口询问。
义王只笑了笑:先过来做些准备。
两人对话间,慕容辛从马车上跳下,走到平王面前,随便一拱手:父王,儿子先去里面了。
你!平王只来得及说一个字,慕容辛给他留下的便只剩一个背影。
义王转身看了眼,轻声道:世子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就仗着自己已经是世子,才敢如此胆大肆意,你与辛儿岁数相似,他与你已经不能比了。平王由衷夸赞道。
哪里,世子年少,轻狂些也无可厚非,再说,平王府有皇叔在,也没什么事需要世子操心。义王笑道。
正说着,他眼角余光瞥到了自己的亲信正在一旁跟自己招手。
慕容霖眉头皱起,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如此着急,竟当着平王的面如此动作。
你忙去吧,本王也还有些事,待会儿皇上过来还有的忙。平王笑道,主动解了慕容霖的为难。
皇叔也辛苦,此次父皇忌辰,还需皇叔多加操劳。
客气。对于慕容霖的客套,平王接纳得很是愉悦。
之后慕容霖又跟平王说了两句,这才转身朝着一直在挥手的亲信那边走去。
那边的人见慕容霖有了动作,连忙急匆匆跑过来,低声把之前路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慕容霖一开始还有些无所谓,听到后面,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当真?
千真万确,两位王爷出了事之后,便被人安排在马车上,他们身边的人倒是想请御医,可皇上说了,不准御医给两位王爷诊治,这就求到王爷您头上了。
慕容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们自己犯蠢,去惹红妃,出了事倒想起本王了,之前怎么不收敛着?
王爷,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皇上如今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说动手就动手,说打断腿便打断腿,本王能怎么办?陪他们一起折了腿吗?慕容霖气恼道。
这次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火?那位红妃当真如此受宠?亲信低声问道,想要从慕容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回答他的是慕容霖的冷笑声:受不受宠有什么关系?那人想要动手,还愁找不到理由?
皇上是故意的?故意对两位王爷下手,可要是两位王爷没有闹事?亲信实在忍不住,这一日发生了许多事,他的脑子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慕容霖沉着脸:这不是他们自己送上的把柄么?闹谁不好,偏要闹红妃?
那咱们?
慕容霖深吸一口气:皇上故意要惩治他们,肯定不会让御医出手,你去附近,哪里都行,把附近的大夫都找过来,然后想办法把智王带出来,让大夫给他悄悄,具体以后如何,看他的造化。
那礼王那边?
他们俩倒是好兄弟,慕容霖撇嘴,都分道扬镳多少年了,平时也不见交流,闹事的时候倒是又凑到了一起。
王爷,恕属下直言,智王那边,其实我们不必亲信对智王并不喜欢,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会跟信王结盟。
慎言!慕容霖瞥了他一眼。
亲信连忙低头。
去请大夫,让大哥的人自己去接,绝不能让皇上知道本王跟大哥之间的关系。慕容霖板着脸说道。
是,王爷。
皇陵本就偏僻,要在皇陵附近找到医术高超的大夫几乎不可能。
只是如今的情况,智王礼王肯定回不了京,皇上带的御医又不可能给他们医治,找个医术不高明的大夫看看,总比任由伤势加重要好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平王也得知了智王礼王的事。
他带着冯丽蓉来皇陵,本就带着趁机行动的打算,因此冯丽蓉的存在绝对不能被发现,特别是不能被慕容启发现。
因此一到皇陵,平王就亲自带着冯丽蓉到了皇陵内的住处,将她好好安置。
智王礼王的事也是在这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怎会在今日大动干戈?平王皱眉。
那个红妃是怎么回事?冯丽蓉在一旁问道。
不过是一个男人,平王随口说道,并不把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看在眼里,恐怕是皇上借着给红妃出头的机会,故意给智王礼王难堪,打断腿这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冯丽蓉被平王的不屑转移视线:他如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当真以为无人治得了他?
可惜智王礼王都出了事,若不然,这两人或许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平王感慨道。
无论如何,重要的是皇位。冯丽蓉眯着眼,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
此时皇陵门口,皇宫仪仗终于缓缓到来。
爱妃千万小心,还是朕抱着爱妃下来吧。
慕容启先走下车撵,回头拉着司瑾的手,就要将他抱下去。
司瑾按住他的手:陛下又在搞什么鬼?
朕就不能单纯为爱妃着想吗?慕容启笑着说道,爱妃如此质疑,可真是伤了朕的心。
司瑾无声叹气,抓着慕容启的手,默认了他的动作。
等到站在地上,他认真看着慕容启:陛下已经习惯了将所有事牢牢掌握在手中,若是有一天,陛下无法掌控全局,该当如何?
慕容启低头,眼底带着笑:爱妃以为该当如何?
司瑾也笑,似乎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臣妾只是好奇而已,臣妾也想知道,若是有一天,某些事脱离了陛下的掌控,陛下会有何反应。
两人相视一笑,一边是极度自信,一边是淡然一笑。
至少在眼下看来,谁都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
第41章 各怀鬼胎
参见皇上!
皇叔这么早便到了?慕容启笑着看过去。
先行到达皇陵的人,主要便是平王和义王。
皇宫仪仗到的时候,两人都匆忙带着人赶了出来迎接,只是脸色都不太对劲。
多谢皇上关心,臣只是想着早些到来,能早早布置起来,免得皇上来的时候有所怠慢。平王低声回答。
慕容启笑笑:还真是劳烦皇叔早早过来布置了。
布置二字从平王口中说出,又被慕容启重复一遍,虽语气轻描淡写,却总觉得其中藏了些什么。
平王心里有些忐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意外与慕容启的视线撞上。
不可能,他行事如此隐蔽,绝不会被发现。
不过是巧合罢了。
平王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试图以此忽视所有的不正常。
慕容启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义王慕容霖:四哥早早来皇陵,也是为了提前布置?
慕容霖浑身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所幸慕容启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慕容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便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转身搂着司瑾的腰,低声轻笑:爱妃,这皇陵之中可比皇宫有趣多了。
司瑾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早知道以他的恶趣味,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只是不知道慕容启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皇陵终究只是一座陵墓,不是客栈,里面的居住空间极小,不过慕容启作为皇上,在皇陵之中还是有专属住处,毕竟是皇陵,作为皇上,必定会时不时过来瞧瞧,祭拜祖先。
旁边是什么情况?如此喧闹?冯丽蓉皱眉。
奴婢不知,只听说那是皇上特意嘱咐的,要将什么东西放在隔壁。伺候冯丽蓉的丫鬟低声说道。
不知不知不知,你有什么是知晓的?!冯丽蓉气恼道,狠狠将桌上的紫砂杯砸在地上,头上的帷帽随之颤动。
丫鬟怯生生跪俯着,也不知这位主子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说生气便生气了。
平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对峙的场景,挥了挥手,随口道:把地上的东西扫了,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