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云在林记铺子前自言感叹道:“唉,三天后本公子就要去郓城济宁府,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这京城,总不能让那陆双双在那真做了尼姑吧?——周朗,我们走吧!”
“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在下佩服!”周朗不忘说句谄媚之言,笑嘻嘻地给李燕云掀开轿帘,李燕云心里惆怅,轻叹一声:“还是周朗你了解本公子啊,知道本公子地优点,唉——本公子也不知何时,能改掉这个该死的毛病!太难了,太难了呀!”
皇上这无耻地风范,太令人佩服了,去见小妞就是见小妞,偏偏还说地如此伟大,周朗都替皇上感到臊得慌,不由老脸一红:“啊,是是是!”
“龙公子,请慢走!”林家的丫鬟香花礼仪有加道。
恰在此时,林诗音玉手提着裙摆,另只手里则拿着皮纸包好的肥皂,小跑出来:“香花,香花他可走了?”
“小姐,他已经走了呢,喏——”香花朝远去的小轿一行人等,努了努嘴:“刚走。”
这人,怎地就如此跟个呆子似的!林诗音红润地小嘴一撅,莲脚轻跺,她妙眸猛地圆睁看向香花道:“香花,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香花皱着秀眉,小手挠着头,便望向林诗音摇了摇头,林诗音无语一笑,说他是呆子倒也没冤枉他,罢了,待香皂制造好,送他香皂便是,这人做生意怎地就连货品都不关心?又像是个歼商,却又是个呆子。
林诗音看着远去的小轿秀脸苦苦一笑,正要转身进铺子,香花忙道:“小姐,我想起来了耶,他说了,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的,说三天后,要去郓城和济宁……”
“什么?郓城济宁?”林诗音转过头来,吓了一跳:“那不是白莲教叛贼攻下的城池么?那个呆子去那干嘛?难不成……”
“小姐,我也不知,这个他倒是没说。”
……
临暮,去永安寺的路上,枫叶飘飘,秋高气爽,凉意袭袭。
轻微震颤地轿子中,李燕云掀开轿帘,探出头来,眼帘中尽是这秋色金黄枫叶,景色旖旎盛美,如若一副画般美丽。
就连轿旁走着路的周朗,也是满眼含笑,似在欣赏这无尽的秋色。一行人行来,动静惊动了觅食的鸟儿,一群鸟儿嗡声鸣叫,便飞走了。
从轿窗探出头来的李燕云,看着前方清一色艳丽的枫叶,心情大好,轻叹一声,“果真是,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啊!”
轿前周朗惊呼一声,忙冲轿子中李燕云作揖,佩服道:“公子,好诗,好诗啊,此诗与此景甚是相配……咦,这一定是公子即兴而作吧?公子真乃才子,比那文武百官也不逊分毫。”
周朗这马屁拍的李燕云白眼一翻,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在挖苦老子呢,李燕云轻轻一笑道:“周朗啊,你可听过杜牧此人?”
“杜牧?”周朗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公子,在下不知杜牧为何人,更没听过。”
没听过就好,没听过就当是朕自己作的吧,嘿嘿!李燕云笑道:“难得啊,你作为朕的锦衣卫总管,朕还以为你只会舞枪弄棒,没想到,朕即兴而做的诗,你也能意会,太难得了——周朗,朕欣赏你。”
“皇上谬赞了……皇上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嘿嘿,实在不适合属下,倒不如在皇上身边杀贼斩寇来的痛快。”
听这个周朗说话如此爽快,李燕云甚是欣赏,如若自己到这个世界不是皇帝,恐怕也会交周朗这样直爽的朋友,毕竟在前世,自己身份和这个世界的他差不多,乃是一名特种兵。
哪知道,到了这个世界,自己身为皇帝,自己一身本领无法施展,即使自己受过严格的训练,可在秦芷彤,青儿那高手面前,却也如普通人一般,而遇到危险又有锦衣卫在旁,自己更不要亲力亲为了。
特种兵?李燕云脑子一亮,忙看向周朗,周朗被皇上盯地心里发毛,却唯独不见皇上说话,他心里更是紧张。
“呃……那个,皇上,不知有何吩咐?”周朗紧张道。
“周朗!”李燕云叫了一声,大笑道:“周朗啊,朕命你不日挑选百名年轻精壮,脑子灵活的锦衣卫给朕——”
周朗诧异万分,莫非皇上有断袖之癖?周朗打了个冷颤,难为情道:“皇,皇上啊,大宗天下百姓千千万,美女更是多如烟云,为何皇上偏偏……”周朗没敢说下去,可这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偏偏个屁!这周朗真是猥琐,跟朕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学到朕正直的风范!这小子竟然把我当成同性恋了?
周朗虽言辞隐晦,可李燕云还是从他语气中猜出几分,李燕云气的差点吐血,无奈叹道:“朕是想让你挑选这百名锦衣卫,朕要额外组建一支特种锦衣卫,嘿嘿,记住——要精,不要多,百名足矣!”
皇上所言周朗听了,这才意料到适才是自己肤浅了,周朗暗暗惭愧,忙作揖,道:“臣懂了,臣谨遵皇上旨意。”
唉,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到时火铳要是造出,定然数量有限,如此一来倒不如先分配给这些特种锦衣卫,让他们在外练好枪法,必要时乃是一支利刃般的锦衣卫队伍,嘿嘿,朕也不闲着,在后宫练好下面的枪法,此乃真是一番美事。
几个轿夫,抬着小轿,周朗则是带着几名便衣锦衣卫走在轿旁,一行人等行了一会,周朗眼尖,远远看见一处茅草房。
生怕皇上在轿内无聊,周朗在轿外笑道:“公子啊,这荒郊野岭的,竟然也有人家,依在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得多无聊。”
轿内传出李燕云的叹息:“你小子管那么多作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赶紧赶路,切莫天色晚了,那帮秃驴不让进……咦,你说陆双双一个弱女子,在那寺庙带发修行,能习惯么,天天面对一帮大和尚?那些大和尚,见陆双双这么美貌的民间女子,也不知会不会破戒,动了凡心。”
李燕云这深有人情味地一言,不光是周朗,轿夫和锦衣卫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惊到了枫林中一些鸟,鸟儿扑闪着翅膀,惊惶地飞走。
不早不晚,好在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永安寺,距离寺庙大门还有稍稍远的距离,一个光头小和尚住了轿子:“各位施主且慢……请,你们不要……”
“嗯?你这个小和尚要作甚?”周朗吹胡子瞪眼道:“不要什么?你胆子肥了,连我家公子的轿子都敢拦?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许人也么?”
这周朗可真会狐假虎威,李燕云忙探出头来,看了周朗一眼,周朗吓的脖子一缩,李燕云看向小和尚,嘿嘿笑道:“小师傅,你有何事呀?”
小和尚本就年岁不大,脸上稚气满满,惊周朗这一吓,眼中泪花滚滚,但见从轿子中探出一个笑嘻嘻的脑袋,小和尚心神稍安。
“是这样的施主,为了表示对我佛崇敬之意,也为了表达施主对佛祖的心诚,寺庙前还请施主下轿步行!”
哦,原来如此啊,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小师傅,我们来此宝刹,并非是为了拜佛烧香地,我们是来找女施主地——嘿嘿,请问小施主,你们寺庙内,可有一个女施主?前不久来此带发修行的?”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闭眼念唱了一句,道:“施主,永安寺向来只收与我佛有缘的男弟子,女施主向来是不收的。施主所说的女施主,我们这里倒是没有。没能帮上施主,还请勿怪。”
“嗯?”李燕云眉头一皱,不对啊,那林诗音明明说陆双双是在永安寺带发修行的,莫非我听错了?
“噢噢噢……”小和尚忽地眼睛明亮,忙道:“施主,你可是说的前不久来过的那个陆施主?”
李燕云心里一震,忙不迭地点头,“对极,对极,她正是姓陆,小师傅,那个陆施主现在何处?”
小和尚叹了声气道:“施主,那个女施主没在本寺带发修行,而是在离本寺不远的一个草房内修行,因本寺全是男僧,主持便拒绝了她请求,但答应她可在那个草房中修行,主持见她可怜,每日便会派人送些斋菜斋饭过去。”
草房?莫非是半道上遇到那个草房?李燕云苦苦一笑,原来林诗音没说错,自己也没听错,只不过她没说的太详细而已。
周朗忽地一笑道:“公子啊,看来我们方才路过的地方便是,唉,愣是让我等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