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爹在偏屋,我带你去……”苗小婉玉手扶着李燕云地胳膊:“大哥,是什么高兴地事,让你适才如此高兴?”
“当然是小婉给我生……啊,给我生火做饭吃呀!”
李燕云额头直冒冷汗,差点说漏嘴了,这若说出来,不被当成豺狼才怪,奶奶地,人家救了你,你还要人家跟你闹洞房生儿子?李燕云暗骂了自己一通,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得改,改成——生女儿!
苗小婉噗嗤一声笑道:“大哥,你一定是饿了,待会我就给你和爹生火烧饭——不过大哥,我爹有时神志不清,容易认错人,你多包涵——大哥,你真有办法帮我们家么,实在不行,我去求他们,让他们宽限一些时日,待谷子秋收了,便有粮食了,卖了粮食虽然日子紧巴巴一些,不过也有银子了给他们了……”
李燕云听得心里酸涩不已,眼中微热都想哭,大宗的子民呐,老子做那个皇帝做的汗颜,子民们就是这样生活地?
“放心吧,相信大哥!”李燕云微微一笑。
“大哥,如若那样,你便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了——”
“恩人?你救了大哥,你是大哥地恩人还差不多。”
苗小婉扶着拄着拐杖的李燕云自茅草屋中出来,一番话说地苗小婉不好意思了,立时面红耳赤,害羞的笑意浮在光洁白嫩地柔脸上。
出来一看,门前不远处便是大大如镜子般地湖。湖岸边,远处茅草屋一排一排的,青山依湖,水鸟自湖面掠过形成一圈又一圈地涟漪,水天一色,令人惬意。茅草屋前,被以木做栏地菜园子中,绿油油地白菜,青菜、映入眼帘。
“都是你种的?”李燕云看着菜园子道。
苗小婉面颊发红,低不可闻地轻嗯一声:“家里无劳力,我只能种些菜,待生长一些时日,便会到集市上卖做文钱,补贴家用,除去卖菜的税钱,还能落点文钱,不过省着花,倒也够用了。”
又是税!如此可怜地女子,辛辛苦苦种点菜去集市卖,也要收税,还要不要人活了?见这妮子脸上满是淳朴地笑意,李燕云心里酸楚不已。
“小婉,是你么?”
走进一茅草屋前,还没进去,里面便传出一声有气无力地语气,和几声咳嗽声,小婉应了一声:“爹,是我,我带李二一大哥来了,他说他要见见你。”
茅草屋内,略微昏暗,腐朽地木榻上躺着斑白头发凌乱地老头,不用多说,他定是苗小婉的爹,苗泰。他身上则是盖着破烂的被褥,粗布被套满是大小不一地破洞,被褥发黄地棉花依稀可见。
苗泰脸上皱纹密布,嘴唇发白,模样惨不忍睹,甚至有一种不符年龄地苍老,兴许是被病痛折磨的。
胳肢窝架着俩根树杈,被苗小婉扶着地李燕云笑着抱拳:“在下……”
可李燕云刚张口,不知苗泰哪里来地力气,出口大骂:“贱人,你还敢回来?!你,你当年狠心扔下我和小婉,如今知道回来了?还不快滚?我苗泰,就是死也不想在见到你——”
日,方才听小婉说他爹神志不清,看来所言非虚啊,李燕云吓了一跳,龇牙咧嘴地。
苗小婉似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了,她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忙解释道:“大哥,你别介意,爹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爹,他不是娘亲,他是李二一大哥!”
“嘿嘿,无碍,无碍!”李燕云笑道。
苗泰听了小婉地解释,道:“哦?李二一?是你救地那个男人?来,进来吧——快坐!”
见此苗小婉小嘴一鼓,松了一口气,道:“大哥,你跟爹说说话,我去给你喝爹烧饭!”说着,将李燕云扶到木榻前,小跑出去。
这老头总算恢复神智了,李燕云倒也不介意木榻地脏乱,大方地坐在榻边:“苗伯伯……”
李燕云刚一张口,苗泰自被窝中伸出满是污垢地手,激动握着李燕云的手:“小婉呐……我刚才又梦见你娘回来了,我还骂她来着,唉,其实我早就不恨她了,我苗泰一生无用,病了这么多年,她即使跟着我,也会吃苦受累……”
他老泪纵横,说着这话,听在李燕云耳朵里,心里悲悯不已,他反握住苗泰地手,希望以此能给他一丝安慰。
“小婉,我年轻时,算命地给我算了一卦,”苗泰继续道:“那算命地说,以后你会嫁一个地位极为尊贵地贵人,鲤鱼跃龙门,化为九天凤凰。可你爹我现在不信了,你那还媒人所说地相好,你连面都未曾一见,他就战死沙场了!当时他出征时,你爹我还以为他能立个战功,做个大将军,他就是所谓地贵人,谁曾想他却死翘翘,小婉,你命苦啊——”
这老头还挺迷信地,李燕云无奈道:“苗伯伯,我是李二一啊!”
“哦?”苗泰睁大老眼,打量了一下李燕云道:“你,你就是小婉救地那个男人?”
“正是,正是!”李燕云欣喜道,这老头总算能认清人了。
苗泰紧紧握住李燕云地手,悲叹一声:“小婉她娘啊,你总算回来了——”说着,竟在李燕云手背轻吻一口。
这……李燕云感觉汗毛直竖,不知如何是好了,没想到小婉她娘竟然成了苗泰内心挥之不去地阴影,他病成此番模样,李燕云内心只有同情,不厌其烦地三番五次提醒苗泰,自己乃是李二一。
“你是李二一?”
“是也,是也,在下李二一。”
希望这回不要再神志不清了,李燕云内心紧张无比,若在被当成小婉她娘,万一这老头宝刀未老,情真意切之下,将我当成小婉地娘给宠幸了,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唉,小兄弟啊……老朽还以为小婉救了一个正常人回来,没想到你是个瘸子,”老头眼中流出绝望浑浊地泪水:“我年轻时啊……”
“算命地给你算了一卦——”李燕云翻了翻白眼,补充道。
“对对对……那算命地说,我女儿能嫁一个贵人,可谁知,一个素未谋面就死了,一个竟是瘸子!”苗泰面色黯然,唉声叹气:“我女儿这辈子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也罢,瘸子……啊,不对,小兄弟啊,老夫也知时日不多了,如果小婉你看得上,你就和她凑成一对,这样她也不会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苗家村,老夫走的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