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李燕云的旨意,告示一经张贴出去,盛京那些被大宗兵士控制住的百姓,也早已获得了往日的自由,一些茶肆酒楼,赌坊青楼,照常待客,虽是还没恢复以前的热闹景象,倒比之前好了些许。
为了防止金国民变,街道上不时有大宗的巡逻兵路过。
天上乌云遮天,一整天都暗淡无比,看似是要下雨的样子,可马车中的气氛暧昧不已,热烈万分,淡蓝色百褶裙娇躯苗条的纪柔,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与他说话间时而被捏着莲足,时而被他亲吻,她心里甜蜜的如打翻蜜罐子,甜的发酥,可蓦然间眼眶又是泛红。
“怎么了纪柔?”李燕云不解道。
“我想我娘亲和爹了!”
国使府门前那惨幕,始终是她的噩梦,李燕云微叹一声道:“还记得朕说过什么嘛?朕说过,会活活将那个金国皇帝,铸成铜像,永远的跪在你父母面前,有道是君无戏言,朕说到做到,但纪柔,金国尚有喘息之机,八万兵马在外,朕留他还有用,暂时杀不得他!”
伏在他胸口的纪柔很是懂事的点了点头,精雕玉琢般的俏丽的脸蛋浮现微笑:“公爷,你无论做什么,你尽管去做,纪柔相信你!”
她红着脸,嫩唇在李燕云脸庞上亲了一口后,又羞涩地钻进李燕云怀里,她娇羞地模样惹地李燕云荡笑几声,心里美滋滋。
盛京皇宫,里里外外早已被大宗的兵士围起来,当李燕云牵着纪柔的小手,走来之时,宫门前千名兵士皆是跪下。
他们山呼万岁,还不忘高呼娘娘万福金安,既然是皇上身边的女子,又与皇上如此亲密,即便不知她姓甚名谁,那也自然是娘娘无误。
羞的纪柔脸色烫红,看了李燕云一眼不敢说话,这种千人跟她行礼尊称的行为,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她则能不忐忑。
“他们……”她欲言又止。
李燕云哈哈一笑,牵着她的纤手朝里面走去:“没喊错,本来就是娘娘!——来,跟他们说一声免礼!”
纪柔惶恐道:“纪柔,纪柔不敢!”
“说,无碍地!”李燕云攥紧她的小手,含笑道。
她脸上更红了,声若蚊呐地轻轻道:“免礼!”
这一声怕是只有李燕云听得着,而那些兵士则是无动于衷,李燕云无奈一笑:“大声点宝贝,他们听不见!”
环目四顾,千名官兵说不上多,但也不少,看着他们朝这边跪着,她心里噗通直跳,她忙低下头去。
她声若蚊呐,求饶般的道:“公爷,你就别为难我了!”
她这般小鸟依人娇羞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那端庄的样子,看来她若想成为雨兮她们那般,能淡然面对这么多人不紧张,还能凤威十足,气场震慑人心,还须磨炼些时日才可。
“好,既然如此,那便不为难于咱的纪柔!”李燕云哈哈一笑,边朝宫门而进,边长喊一声:“娘娘说了——免礼!”
一声喊罢,众兵士齐刷刷地喊着:“谢娘娘!”
她一个激灵吓的忙忙攥紧李燕云的胳膊。
俩人身后跟着两排百人身穿甲衣戴胄的兵士,小将石元奎护卫在侧后,浩浩荡荡的朝盛京皇宫进入。
皇宫内院有些地方依稀还见血渍,可见攻城而入后,这里也曾发生过战斗,据这里的部将来报,皇宫中的金国皇帝的妃嫔妻女,都被击中在了崇政殿。
还没进殿,忽闻一阵女人们的哭声传入耳内,当李燕云拉着纪柔走去,身后的百名兵士则是站在殿门两旁,原地待命,石元奎跟随李燕云入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围着几十名大宗兵士,人圈中一些金国皇帝的后宫妃嫔则是跪在地上、坐在地上哭泣着。
“皇上驾到,汝等行礼!”石元奎又盯着那些妃嫔喝道:“你们休要再哭!”
殿中的兵士接连跪下给李燕云行礼,金国妃嫔们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一个个皆是跪下,求大宗皇帝李燕云饶命。
其中一个身段丰腴有致的女子,她着一身金线而绣的金色朝服,黑发戴牡丹黑冠。
这个熟悉地女子映入李燕云的眼帘,只是她此刻的气质却没前几日那般高贵,倒是显得有几分狼狈,和凄惨,看到李燕云她也不由一呆,泪目圆睁。
又见李燕云牵着身旁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不正是那天在国使府前,自己打的那个丫鬟?
“哟?端文皇后?”李燕云拉着纪柔朝跪着的端文皇后走去,面带阴险地笑意:“端文皇后,我们又见面了!”
端文皇后傻了,娇躯摇晃几下,神情恍惚道:“你是大宗皇帝?”
李燕云看了纪柔一眼,见纪柔兴许是碍于这个端文皇后的余威,即便端文皇后此刻乃是阶下囚,纪柔还是有些忌惮地不敢直视。
“乖宝贝,别怕!有朕在,这个端文皇后,现在啥也不是!”大手在她手心挠了几下以表安慰,纪柔红着脸点了点头。
“对了,朕记得一件事!”李燕云笑了一声,目光再次看向端文皇后:“那天,在门口,你还记得,你打了朕的女人?这笔帐,端文皇后,你说说,该如何算?”
金国都被大宗攻下了,此刻生死完全是眼前这个男子一句话的事,端文皇后岂能不害怕,她做梦也没料到,自己这个皇后没坐多久,很快就成为大宗的阶下囚,就连此刻丈夫纳兰顺真都不知所踪。
“是本宫……不,是我该死!”端文皇后惊恐之余,连连叩头:“大宗皇帝陛下饶命!”
你原来也怕死啊,怕死还作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屁股大就了不起?长得好看身为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娘地!可惜李燕云此刻对这个金国皇后厌恶不已,他白眼一翻,叹道:“你要求的人不是朕,你打的乃是纪柔!”
端文皇后反应过来,面朝纪柔跪着叩头道:“纪柔姑娘,是我该死,我不该打你的!是我对不起你,纪柔姑娘。”
纪柔眼眶微微泛红,心里五味杂陈,暖意横生,感动无比,公爷这般为自己做主,她心里感动无比,当时只当他是开在玩笑,如今端文皇后,可不正是跪在自己的面前,连连道歉?
“自己打自己,让朕的纪柔打你,难免会弄脏了纪柔的手!”李燕云冷冷道。
端文皇后边道歉,边用玉手扇自己耳光,殿内的其他金国妃嫔则是吓的忘记了哭泣,跪着不敢出言,殿内静谧的只有端文皇后,她噼里啪啦打自己耳光的声音。
端文皇后她眼泪簌簌,不多时,美人白嫩娇美地脸上略微红肿,如桃花般红艳。
替纪柔出了口恶气之后,李燕云也懒得在与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当即吩咐兵士们将她们待下去,照常让宫女伺候好这些宫内的妃嫔,礼遇对待。
毕竟现在尚未稳固,不便为难她们,更不好杀了金国皇帝,就算是做也得做给金国百姓看,当然这是以大局为重。
并派人去将金国皇帝带来,令他下诏,让西征的八万大军臣服于大宗。
此刻殿内只剩下二人,望着殿内自己前些日子曾站的地方,曾站在那里跟金国皇帝抱拳行礼,那一幕幕的往事如昨日般,在殿中与纪柔说了一些关于在这殿中发生的事之时,有人来报金国皇帝已经带来。
金国皇帝纳兰顺真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发丝凌乱,龙袍也染上了脏垢泥土,显得狼狈不堪,刚进殿就被官兵按跪在李燕云面前。
“朕曾逼你跟朕跪下,可李燕云,朕做梦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朕跪在你的面前,”纳兰顺真哈哈大笑,眼中噙着泪水,恨恨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一旁的纪柔目光仇视着纳兰顺真,玉拳紧握,杀自己父母的仇人尽在眼前,她神情激动万分,李燕云抹了抹她的后脑勺,微笑地冲她摇了摇头。
她自是知道公爷此刻不杀他留他有用,她艰难地抿着粉唇点了点头。
“还亏你记得你逼朕下跪?”李燕云好笑地瞪着他道:“你逼朕也就算了,竟滥杀无辜,连你亲妹妹纳兰飘你都不放过,当时还用刀指着她,你当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纳兰顺真含泪苦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很简单,朕要你写一道诏书!给西征的金国元帅!”李燕云正色道:“令西征的八万大军,投降于大宗!朕先告诉你,盛京如今都属于大宗了,他们定军心不稳,再者粮草供应不上,他们迟早会降,朕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你若表现的好,朕说不定会放过你的妃嫔,和皇子!”
“好!有道是君无戏言,李燕云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纳兰顺真道:“朕答应!”
这厮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爷爷的不会有诈吧?李燕云多狡猾,在城关下那么有骨气的纳兰顺,真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不得不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此刻出现极为滑稽的一幕,在场俩个男子皆是自称为朕,却也不显怪异,毕竟一个是大宗的皇帝,一个是落魄的金国皇帝。
没多久,纳兰顺真被再次带了进来,正在与纪柔郎有情妾有意卿卿我我,时而摸摸翘臀,时而亲亲纪柔的李燕云,纪柔正羞不可抑,浑身酸软之时,他脸色一正,自行礼的官兵手中拿起那道圣旨,又见跪在低着头的纳兰顺真龙袍上有些许血渍。
再次将目光移到圣旨上,圣旨上皆是女真文字,李燕云对此一窍不通,为了验证这厮到底有没有耍自己,他看向旁边的石元奎。
“石元奎,去,给朕找个能看懂女真文字的人来!”
没等石元奎应声,纪柔走上前来,她脸颊余红未消,故作端庄道:“皇上,民女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