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时节,风云变幻,之前还是媚阳熹兮,很快天气就变了脸,小雨绵绵,自天而降,细洒这座盛城。
这天李燕云带着一干锦衣卫和兵士,骑马出去狩猎,回国使府的路上遭遇了雨淋风吹,不少将士都被琳成了落汤鸡,李燕云自然未能幸免,浑身阴潮,多多少少有些不舒适。
刚到国使府,便让人吩咐府中厨子,提着两个打来的小野猪给炖了,并吩咐南宫才,待做好给那个硬脾气的海多安送一只去。
这不光让南宫才羡慕不已,就连那些兵士也是十分艳羡,能得到皇上如此恩宠的人真不多。
那海多安就是一个,这几日不光绸缎锦服的赏,还派了些丫鬟去伺候海多安的起居,看样子皇上是想收服这头烈马将才。
阴雨绵绵的厢房前,李燕云正要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一声安梦涵欣喜的声音:“春娥,赏给这个大婶五两银子!”
“是,娘娘!”
“哎哟,多谢安嫔娘娘——”里面老妇的声音兴奋不已:“民妇告退。”
小梦涵可真够抠门的,一赏才赏五两银子,不愧是爱财的小梦涵。
正考虑安嫔为何赏老妇之际,厢房的门被打开,老妇喜滋滋地出来。
美人看见如落汤鸡般皇上正站在门外时,她圆眸一睁,眉目嫣红的她,噗嗤掩唇一笑,春娥忙忙与老妇行礼。
她梦涵的举动让李燕云一头雾水,什么事竟如此开心,再瞧瞧跪着的宫女春娥,她也是一脸笑意。
“还不快进来?”安梦涵美眸浅笑,见他发呆,心疼地上前一步,将他拉进厢房:“瞧给你淋的,若是染了风寒可就受罪了——春娥,去取些干净的锦袍来,给皇上换上。”
“是,娘娘。”
春娥起身,笑意盈盈地应声开心的小臀一扭一扭地飘然行去隔间,神态更如怀春少女似的,李燕云更是莫名其妙,这春娥怎地了,怎地如此不严肃。
“嘿嘿,小梦涵,今日狩猎,朕收获颇丰,打了几只鹿子,野猪,已经送去府中厨房了!”李燕云看着门外的远去的老妇,他忽地皱起眉头:“倒是怎生府里来了位陌生妇人?”
深深看他一眼,安梦涵眸中柔情似水,她脸颊一红,唇瓣蠕动正要开口,就见春娥拿着叠好的锦袍前来。
自春娥手中接过锦袍,将锦袍搭在臂弯的安梦涵脸蛋如火烧般发红,为他解开湿哒哒的袍子,温柔万分道:“你还是将衣衫先换了吧,身上的衣袍发潮,切莫因此染了风寒。”
笑了几声,李燕云展开手臂,享受着安嫔与春娥给自己更衣的待遇,轻描淡写道:“无须担心,朕壮的跟头牛似的,免疫力极强——嘿嘿,若你不信,晚上姑且一试。”
安梦涵羞呸一声低着小脑袋,为他解开衣衫,偷偷瞧了瞧一旁同样玉面羞红的春娥,安梦涵轻嗔:“春娥还在呢,你这人,怎地都不会分些场合?恁地人家春娥,也是个大姑娘,倒是——”安梦涵脸红如血:“恐怕以后,臣妾都不能伺候你了。”
“嗯?”李燕云握住她的胳膊,急道:“怎地了,小梦涵?快告诉朕,到底怎生回事?”
见他如此猴急的模样,哭的不得的安梦涵羞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媚眼如丝瞧他一眼后,欲言又止,便红着小脸低着头,为他整理衣衫,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呀!”安梦涵叮咛一声,柔声道:“春娥你快告诉皇上!”
春娥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娇笑道:“皇上,适才经医婆验证后,医婆说安嫔娘娘有喜了,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啊?有,有……”登然间李燕云激动的嘴巴都不利索了,猛然挑起安梦涵的下巴,大喜过望:“真的?”
她面色火红如霞,美眸不敢看他,羞不可抑地低声一嗯,眸含开心的泪花,自己要做娘亲了,她忙不迭地钻进他怀里,心中幸福不言而喻。
也是,这么多日,她都与自己在一起,如若不怀上龙嗣,那才奇怪,李燕云顾不得此刻衣衫尚未整理好,兴奋将她拦腰抱起在原地转了几圈,同时房中回荡着李燕云的大笑。
看他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安梦涵内心也甜蜜不已。
闹了一会后,李燕云喜不自胜地吩咐:“春娥,告诉厨房,将朕打来的那个小鹿也给炖了,为朕的安嫔好生补身子!”
话刚一说完,安梦涵玉手捂着胸口,作呕吐状。
李燕云先是大骇,继而面上哈哈大笑,深知这乃是正常的孕吐。
安梦涵她连连摆手,皱着黛眉,撅着鲜润地红唇,撒娇道:“老公不要,我不想吃荤腥的,倒是想吃些酸的。”
“不能吃荤腥的不要紧,喝些鹿汤补补身子也未尝不可,”李燕云笑道:“春娥,吩咐厨房,将小鹿炖汤,另派人去买些酸梅来!”
“是!”春娥忙不迭的跑去。
纵然外面小雨绵绵,他这般细致入微的关怀,安梦涵心里暖如晴阳,安嫔怀上龙嗣的消息,很快被李燕云公布天下。
安嫔也非安嫔了,被李燕云封为安妃,虽然这个名号什么的,李燕云和安梦涵都不在意,但按照大宗礼制应该如此。
小雨如丝,渐渐停下,不多时阳光从阴云中透射而出,空气湿润,却又清新不已。
国使府亭台楼阁,府中小院一个连接一个,其中一个白墙青瓦的院门被佩刀的官兵把守,院中着布袍的黑脸汉子海多安,时而摇头,时而叹气,面色为难不已。
发觉有人进院来,海多安看向来人,眉头一皱:“南宫兄弟,你又来作甚?”
一身红色蟒袍的南宫才,双手端冒着袅袅热气的陶盆踏入院内,院内几个丫鬟,见是锦衣卫总管,膝盖一弯,皆向南宫才行万福礼。
走至海多安面前,南宫才轻轻一叹:“海多安将军,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安妃娘娘尚且怀着身子,皇上狩猎打了唯一一只小鹿,皇上愣是没舍得将这鹿肉给安妃娘娘享用。这不,叫臣端来让你尝尝鲜。”
丫鬟自南宫才手中接过陶盆,海多安眼中泪水沁出,愣是没让泪水流出,转过身去,一脸倔然:“我海多安,何德何能,能受此恩宠?”
“能不能受此恩宠那是你的事——”
南宫才一拍手,登时外面走进来两个锦衣卫,每一个锦衣卫手中捧着托盘,有酒、有折叠好的绸缎袍子。
“海多安将军,”南宫才指着托盘,笑道:“这酒乃是臣子进献给皇上的上好佳酿,袍子乃是当今皇贵妃亲手缝制给皇上的,这酒皇上没舍得喝,袍子皇上一次没穿过,全送与你了——将这些交给丫鬟,我们走!”
临走时,南宫才边走边自语叹道:“唉,恐怕前金国皇帝,都不会这么对这个海多安。”
瞧着锦衣卫们的身影,海多安心里复杂万分,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泪水悄然滑落在古铜色的脸上。
凉亭中,南宫才跟李燕云汇报后,亭中的安妃娘娘乐的咯咯直笑,玉拳直捶李燕云的胳膊。
“老公,你也太坏了,竟用高价买来的久,硬说是大臣进献给你的,衣袍亦然是买来锦袍,你竟然说是皇贵妃姐姐给缝制的。”安梦涵苦笑不得,红着俏脸:“你这人,不但会骗女子,连男子,恐怕都无法逃脱你地手掌心了!”
单手掐腰,另只手搂着安梦涵的香肩的李燕云,他哈哈轻笑:“容容宝贝为朕缝的衣袍,朕怎会舍得转送他人,那岂不是辜负了容容的一片苦心?正所谓好马易得,良将难寻,自古真心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亭中一旁的南宫才冷汗簌簌,论狡诈,天下皇上敢称第二,怕是少有人能称第一了。
“对了,南宫才,”李燕云侧目看来:“那些缝制衣袍的裁缝,将热气球与降落伞缝制的如何了?”
南宫才弓腰抱拳回禀道:“按皇上的吩咐,正在加工赶制。”
热气球和降落伞安梦涵自然知道是何物,两日前李燕云便命人吩咐赶制,只是每次问他缝制那些作甚,他都笑而不语。
“老公,赶制那些到底是用来作甚的?”安梦涵又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是用来取乐之用?”
“小梦涵,敢不敢与朕一起跳伞?”李燕云答非所问,一脸神秘。
“不,我才不呢,”安梦涵摇了摇头,依偎在他怀里:“我怕高!况且……”她欲言又止,脸上嫣红。
李燕云恍然大悟,嘿嘿一笑:“也是,你还怀着龙嗣,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不妙了!”
“那么多裁缝定会花不少银子!你啊,费那银子只为玩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昏君呢。”安梦涵自然知道银子的来之不易,可那点银子对自己皇上老公来说,简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可她还是觉得怪可惜的。
在她娇俏的瑶鼻轻捏一下,李燕云不在意笑道:“小梦涵,银子有的是,前金国国库给朕的足足有五百八十万两银子呢!”
五百八十万两白银,安梦涵粉唇轻张,前世有人计算过清末和珅的财产,说是一两银子折算不会低于一千,就拿一千算来……五百多亿?
见财迷安梦涵一脸惊讶,李燕云继续道:“不过宝贝,你这倒是提醒了朕——南宫才,派人好生列查前金国的百官文武家底,与所得俸禄不符,超过万两者,不问缘由,一律抄家,银子充入国库,并贬为庶民……该以什么为由,就不用朕教你了吧?”李燕云笑的歼滑不已。
自然要打着有人揭举,以证明们清白为由,如此不至于让皇上难做,南宫才笑道:“臣懂,皇上臣这就去!”
在李燕云看来,前金文武百官中,不可能各个清白,定有些贪官污吏,若追究起来,定能找到些大鱼。
“老公,你真厉害!”安梦涵眼中尽是崇拜,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翘臀上抚了一把道:“那是,没这点本事,能让你坐上娘亲么?”
“讨厌!”
“叫爸爸——”
安梦涵轻呸一声,依偎在他怀里,红着脸,声软如绵道:“到时让龙嗣叫你去!”
见她乖张如小兔子般的模样,李燕云心中一柔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好主意,那咱们多生几个,朕天天听他们喊爸爸!”
他的话听得安梦涵娇躯酸软,面似火烧,心里甜蜜地如蜜罐被打翻般,轻嗯一声后在他怀里,再也不敢答言。
小湖中涟漪阵阵,鲤鱼遨游,不时泛着洁白的水花。
俩人如胶似漆般的说了会话,不远处两名官兵正带着海多安前来,且海多安一脸的激动。
刚走至李燕云与安梦涵的身后,“臣,叩见皇上圣躬安,叩见安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