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色中,入耳的是周围河流湍湍水流声,密林中俩人细碎的脚步声。
出于本能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前方走着的李燕云观察环目四盼,观察周围的环境,浑然不知身后的童清湫忐忑不已。
忽地,李燕云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望着他脊背,童清湫芳心急跳数下,止住莲步:“怎,怎地了?”
偶感周围有些不对劲,李燕云将手中的湿漉漉的鞋靴衣袍,转身交到她手中:“你暂且去茅屋,我去看看便来!”说着,手中拿着沙鹰手枪,朝前方走去。
在掉入洪水中特地留了个心眼,不至于沙鹰手枪遗失,毕竟那可是自己的护身符,若是遇到武林高手什么的,还可以防身,当然,对付女子,就不必需要这把了。
“嗯,好。”
在这种环境下,雌性天生的下意识依赖雄性,童清湫面孔发烫,接过他手中之物,乖乖的应声后,原地看了他背影一会,便朝茅草屋而去。
玉簪插于头顶,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剑眉星眸的李燕云,紧握着手枪,赤着膀子的他,赤脚在林中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观察了一阵,越走心越凉。
准确的说自己深处乃是一个‘小岛’的地势上,只不过此处地势偏高,乃是一个高坡,才不至于被洪涝淹没。
两边是河流,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造孽啊,老子怎么会遇见童清湫?
还上了她的船避雨,那真是上了贼船了,偏偏她还掉河里了,偏偏又他娘的深处鸟不拉屎的小岛,你说你没事在京城待着不好么,这下有趣了。
他本就不是悲观的人,叹气之余不免欣慰几分,最起码还活的好好的,再不济,周朗,般若、封不平他们定会寻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思虑之际转过身来,登时他眼眸中亮晶晶地被篝火映入,瞅着夜色中远处茅草屋前,那燃起的火堆。
此地一片漆黑,那篝火在黑夜中尤为显眼,他心中感慨,还真是不怕没柴烧。
黑夜中的茅草屋前,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篝火前蹲着粉红色百褶裙浸湿的女子,她玉手拿着柴火正往里添柴,蓦然地又拿起他的衣袍,为他烤着衣袍。
举手投足间,柔媚不已,颇有贤妻良母之范,裙衫紧贴于她身上,以至于她婀娜身段更显曲线。
潮湿的发丝贴在冰肌雪骨的胸前,火光映照她洁净细腻白嫩的脸蛋,当听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心跳也愈来愈快,芬芳的气息也略微急促。
如远山的黛眉下,媚眼如丝微醺着,瑶鼻下的嫩唇抿了抿,他,他真要今晚洞房么?
本就孤男寡女,她也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最终身影在她身侧停下:“嗯?哪里的柴火?莫非你身上带了火石?”
她扬起被篝火烤的发烫的脸蛋,当即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轮廓分明的胸肌,她不由看的一呆,芳心更是如鹿顶,心里羞涩的同时,神情恍惚些许,下意识轻叫:“啊?”
不得不说,她这般情境之下,本就生得清丽,裙衫尽湿的她,此刻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美艳的女妖,这幅媚中透着洁丽的模样,还是让李燕云看的微微愣神。
也正是这种环境之下,李燕云心无杂念,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她才哦了一声,些许可爱的垂下头去,紧张道:“草屋里,有火油火石,有火石还有干柴,还有一把柴刀和铲子。”
原来如此,看样子是洪涝之前的农民留下的。
见她为自己烤着袍子,李燕云心里一暖:“多谢!”
“无妨!毕竟是你救了我,”童清湫小心翼翼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说着,又将衣衫翻了个面,继续烤着,眸子却是看也不敢看李燕云。
看着她后脑勺,李燕云轻轻一笑:“童清湫,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此处乃是一处高地,四面环水,怕一时半会儿走不沉了!”
“这……”她略微迟疑,抬眸瞧了他一眼,说是坏消息,但见他面上挂笑,便知定然没什么大碍,她淡淡哦了一声,便不在说甚。
走进茅草屋中,借着外面的火光依稀可见茅草屋中放着一个板床,上面铺着干草,说是床,实则就是个长方形的木板摆在地上,旁边正如童清湫所言,有一个陶罐里面乃是火油、旁边则是一些农用工具。
“你就不担心我们会饿死在此地么?”李燕云打量着茅草屋的同时,疑惑道。
外面的她不慌不忙道:“不担心,你的同僚,还有妙儿会来找我们。”
走出茅草房李燕云蹲在她身旁,自她手中拿过袍子:“我来吧,你进去将衣衫脱掉,穿在身上,难免会受风寒。”
“好!”她心里一暖,脸蛋发烫羞涩地应了一声。
当她起身朝里面走去后,李燕云烤着手中的衣袍之时,深感奇特,今日她是怎地了,就这么乖乖的就答应了?也不怕我偷看?还是将朕当成柳下惠了?
看着手中锦衣卫袍子散发的热气,李燕云好笑之余,茅草屋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入耳,不用想也知她在作甚,李燕云本能的喉咙有些干涩。
很快,身后传来莲足踩在干草上走来的声响,走到他身后一停:“喏,给你!”
侧眸一看,李燕云心跳有些加速,穿着红肚兜她,白嫩藕臂伸展在李燕云面前,一双玉手捧着百褶裙,粉红色亵裤下双腿笔直纤细,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李燕云。
虽露胳膊露腿露肚脐眼的,在前世司空见惯,可当下,瞧此一幕,李燕云心里还是荡起微微涟漪。
她白嫩地小脚丫踩在干草上,当她蔑见李燕云看着自己的脚,她脚趾微微拱了拱,羞涩地声若蚊鸣道:“那会落水之后,绣鞋便丢了。”她脸蛋发烫。
自她手中接过百褶裙,烤了起来,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后:“去茅草屋中歇着吧!”
“好!”
她心儿砰砰直跳,长腰及于后背的她袅娜地朝里面走去,他忍不住回眸瞧去,看着她饱满一扭一扭的屁股,忙忙又转过头来,内心一叹,她今天怎地怪怪的,怎么那么听话?
草房中的童清湫,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在京城在诏狱那一幕幕,她芳心暖似初春,眉目间透着丝丝嫣红,眼中尽是亮晶晶地笑意,清丽的面孔笑容如花一般灿烂。
心猿意马为她烤着百褶裙之际的李燕云,恰在此时,肚子姑姑叫起来,李燕云回头看了一眼。
见她蜷缩在茅草屋的干草上,玉臂抱着膝盖,也在看着自己,目光触碰之下,她忙忙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心里又羞又喜。
“饿么?”李燕云问道。
“饿!”
“忍着,我也饿!”
“好!”她回道。
她回答的简洁明了,李燕云心里纳闷时,补充道:“你先躺着吧!”
她轻嗯一声,羞涩道:“那你烤完,就来么?”
朝四周瞧了瞧,树林间经过暴雨植被潮湿,周围不远处又是被洪涝所围,怕是只有茅草房干燥之处适合歇息就寝。
不然老子还能睡哪?李燕云苦涩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将衣物烤干便去!”
“好!”
心里忐忑的童清湫,平躺在干草上,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耳根脸颊的火热连她自己都感觉的到。
外面的李燕云,思虑那波洪流,如若没猜错崩堤之后,下游定是有些地方被淹了,不过此次洪涝,下面的百姓早已疏散,张居正不日带着物资前来。
食宿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想到此处,他心里轻松了几分。
夜色更深了,不知不觉,她的百褶裙和自己的锦衣卫袍子和靴子,都已干净如常。
一阵声响之后,躺在木板干草上的童清湫,发觉他进来了,她连忙闭上眸子,玉手交叉放于胸前,芳心如鼓震鹿撞的她,气息略急,李燕云奇道:“当真决定了?”
“嗯!”她应声,心里羞涩万分,弯翘的睫毛轻颤,不敢睁开眼睛。
至于躺的这么直愣愣的?借着外面的篝火之辉,瞧着她明艳动人的脸蛋,李燕云费解,不就躺在你身边,对付一宿么,这还准备什么?既然决定我在此处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他嗯一声,在她身侧而躺。
空气忽然宁静起来,百无聊赖之下,李燕云手指敲击着身下的木板,童清湫微微睁开水眸,偷瞄他一眼。
“你,你是不是也有些不安。”
不安?男女共处茅草房,气氛着实有些朦胧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若说不安,怕是他早已习惯,宫中十个,龙府四个,偏偏还有三个流落江湖不知所踪,只是此时不知童清湫心中所想,只能顺着道:“有点!”
“我也是!”童清湫羞涩道。
手指正敲着木板,声响入耳李燕云眉头一皱,奇怪的声响另他心中生疑,他忽地停下,起身道:“童清湫,你起来。”
“非,非得起来么?”她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眉目些许嫣红,脸蛋也被外面的篝火映的格外媚艳不凡。
见李燕云凝视着自己,她含羞道:“好!”微微起身,跪在干草上,忙不迭地闭上眸子,趴在干草上,语气无力地嗔道:“你,你这坏蛋!”
“你,你这是作甚?”李燕云诧异几分,一脸正色:“龌龊,极其龌龊!我是让你起来,我怀疑这木板下有古怪,你瞧瞧,你这是作甚?!”
恍然明白过来的童清湫,她媚眸圆睁,慌忙拿过旁边的百褶裙。
宁静的黑夜中,茅草屋中届时传来一阵男子凄厉的嚎叫,穿好百褶裙的童清湫梨花带雨般哭着,玉手上下扭掐在李燕云身上,粉拳如雨点般捶打在李燕云胸膛。
“打死你这死人!”她如发怒的狸猫般张牙舞爪,李燕云惨叫一阵后,大吼一声:“童清湫,你冷静点!”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童清湫脸蛋贴着他胸膛哽咽着,似很是委屈,又问自己,为何自己总在他面前如此丢人。
心中烦乱之下,李燕云顺势脚尖将木板一挑,借着外面的火光,登时下面漆黑的洞口,看的李燕云一愣神浑然忘记身上的痛楚:“童清湫,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