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穹窿山顶,放眼望去,远处碧绿的群山高低起伏,蜿蜒曲折,太湖如镜,山水连天,犹若一副上好的山水画般。
可李燕云无瑕观赏这幅美景,带着般若、殷小瑶、张叁谛还有十几名特种锦衣卫,朝不远处青瓦灰墙的宅府走去。
那宅府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显得极为威武不凡,紧闭朱漆大门上牌匾乃是‘纪宅’二字。
离那府宅愈近,李燕云愈发激动。
走至门前张叁谛率先上去敲门,此一时,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门童。
“嗯?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能躲过迷魂草的毒到此来,”门童笑道:“一定也是来比武招亲的吧?可是,我们庄主说了,只限江湖中人!”
“凡是朝廷的人,一律不得入内,否则就不客气!”
还有这规矩?妈地,怪不得那些锦衣卫没有消息,还有康福,合着他们定然与这山庄发生过什么,因此下落不明。
听这门童就说了一阵,李燕云尽量让自己微笑显得和蔼些,嘿嘿笑道:
“小朋友,他们是朝廷的人,可大哥哥不是,他们只是大哥哥的朋友,他们不进去,大哥哥总可以进去吧?”
生怕皇上进去有什么不测,张叁谛忙喊了声公子,却被李燕云摆手打断。
门童则是疑惑道:“你若不是朝廷的人?嗯,那便可进去,敢问大哥哥你姓甚名谁?等我通报一声庄主才可!”
“杨过!”李燕云笑道:“师承天山派!独门绝技——弹指神通!”
弹指神通自然指的是他那把枪,可他说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身旁般若感觉好笑,小脸憋的通红。
不知情的殷小瑶,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无表情地看着。
“杨过,天山派——”嘟囔了一句后,门童点头:“嗯好,大哥哥,我记住了,我这去通报——”
门童进去之后,李燕云生怕锦衣卫们的服饰太过扎眼,因此特让锦衣卫们,去前方密林中暂且歇息。
手里提着宝剑的殷小瑶,笑道:“姑苏人,都知有个穹窿山,却很少有人能来此,今日真是托杨大哥的福了……”
先是欣赏着远处的美景赞叹了一下,目光又落在府门两旁的对联上,一身素裙身形窈窕的殷小瑶澈目中绽放些许光彩,轻念:
“太湖万顷在襟袖,穹窿亿丈凌星辰——师傅,杨大哥,你们瞧,好一副豪情万丈的楹联!”
头顶发髻被布料系着的般若,看上去清纯利落,背着天陨剑的她饶是不太懂,求助似的看着好老虎哥哥。
也难怪纪柔比较文雅,据她说她从小被他爷爷带大,生在这种雅致的环境下,想不文雅都难。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胳膊环在胸前想着,但同时又很担忧,自己虽说名字是假的,可纪柔她爷爷若是见到自己,那岂不是还得穿帮。
“小瑶姐,你还是别叫我师傅,感觉些许不妥呢,要不——喊我名字般若便是。”般若道。
似理解般若的想法,殷小瑶莞尔一笑:“好,那喊你般若小师傅总可以了吧?”
“啊,这……那好吧!”般若红着小脸勉强答应。
听着两个妮子说着话倒也有趣,怀揣着些许激动与不安,默默无言的李燕云小等了一会后,纪宅的朱漆大门再次被打开。
那门童走了出来:“咦?那些锦衣卫呢?”
李燕云笑道:“他们送我来之后,便下山了,都说了与他们是朋友——倒是你们庄主可让我们进去?”
门童道:“嗯,三位请进!”
在门童口中得知,在此之前曾有武林人士隔三差五的来,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比武的确是与庄主纪况比武,而非与他孙女比。
可好些人都败在了庄主手上,无功而返。
如今山庄中还有个名为陆放,外号玉箫公子的人,相约今日午时比武,门童更是告诉李燕云,江湖中人若想来此山庄,第一关便是那些迷魂草,第二关才是与庄主比武。
“没料到大哥哥你竟然能过得了第一关,看来你们也并非泛泛之辈!”门童道:“愣是用内功将毒给逼出来了。”
“嘿嘿,正是!”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宅院内环境雅致,在古朴的长长且曲折的廊道中边走着,李燕云边和门童说着话。
宅中有些下人扫着地,远处空地还有些许青袍男子,在舞着剑,院中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房顶青瓦偶有鸟叫声。
经过七拐八弯,很快李燕云和般若以及殷小瑶三人,被带至凉亭处,门童关照说只见杨公子一人,无奈下般若和殷小瑶只得远远的守着。
那凉亭外则是荷叶小池,凉亭中背对着三人坐着一名老者正在品茶。
“庄主,人我给您带来了。”门童道。
眼前的就是庄主?莫非就是门童口中的纪况?李燕云打量着,一身青袍背对着自己的庄主。
纪庄主嗯了一声,手一挥,门童会意鞠了一躬离去。
李燕云抱拳:“晚辈见过……”
听闻声音,纪庄主将杯盏急急放下,杯盏放置的脆响打断了李燕云的话。
纪庄主转过身来,起身看向李燕云,浓眉大眼的纪庄主脸上些许岁月的痕迹,一头发丝半白,如同染雪,他眼中看不出是喜是忧,哼笑一声道:
“庆和皇帝,你最终还是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女真国使府掳走纪柔的爷爷,当下被他认出来,李燕云干脆也不装了,朗笑道:“纪庄主,纪柔乃是我妻子,我自然会来,有何不妥么?”
“是你妻子?可曾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纪庄主哼道:“老夫就看不惯你们这才朝廷的人!”
李燕云笑道:“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曾听纪柔说过,当年你曾干涉过她父母在一起,无奈之下,她父母只好奔走他乡,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纪庄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哼,照朕看来,你就是个法海!”
似说到了纪庄主的痛处,纪庄主眼中老泪闪动,声若寒冰冷道:
“李燕云,你当真以为你是皇帝,老夫就不敢杀你?我们江湖中人,可不吃你那一套!”
哼,你当朕是被吓大的!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笑了几声,如当自家般,走至石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坦然自若道:
“纪庄主,朕相信你不是个糊涂的人,你若杀朕,你可知什么后果?朕敢说纪家庄定会被夷为平地,纪家山庄的人将会被朝廷斩杀殆尽,鸡犬不留!”
“——你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说完李燕云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此地不是庄主的家,而是他的地盘。
反客为主的非凡气势,看在纪庄主眼里,闪过几分赞许,这小子脸皮倒厚。
且他的话说的也没错,他身为庄主哪怕不为自己想,那也得为山庄的人着想。
“朕问你,纪柔她怎么样了?”李燕云担忧地问道。
负手而立的纪庄主道:“她很好,只不过自从女真归来,她至今未曾与老夫说过话!”
说完他叹了声气:“还不是因为你!跟你这个庆和帝,能有什么好处,你三宫六院的,你岂能对她好?还不是将她困于高墙之中?”
“非也!”李燕云笑道:“看来纪庄主在纪家山庄久了,对外界或是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啊?”
“朕不光开设了个龙府,更允许嫔妃可随意出宫,你说的问题根本不会存在!”
“且,看似是因为朕她才不理你,实则原因乃是纪庄主你自己,你若顺了纪柔的心,她岂会那般忤逆?”
“再者你对待她的父母亦然是同样的手法,她怎能不恨你?”
“你以为你对她好,实则在她看来,那都是折磨!这就好比她要的只是苹果,你却给她一筐梨,你认为你给她够多了,可她……只不过是想要个苹果,仅此而已!”
“——总得来说,你给的,并非她想要的,纪庄主,你可明白?”
李燕云一席话,让纪庄主如若失神般愣于原地,想起孙女纪柔的父母死在女真太子手上的事,他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也正是眼前这个庆和帝,下旨,将那个太子,铸成了铜像,虽手法极为残暴,但也替纪柔报了仇。
“好小子!”纪庄主看着坐在石桌前的李燕云,纪庄主虎目灼光闪烁:“按规矩办,你这个皇帝,若能击败老夫,老夫就让她与你相见。”
“若是击败不了,烦请你永远不要叨扰纪家庄!——李燕云,你可愿意?”
听他之言,李燕云笑道:“既然来了,朕自然要带走纪柔,无论用什么方法,朕答应你便是,只不过——”
李燕云眼睛一眯,杀意凛冽:“你告诉朕,你是否杀了朕派来的锦衣卫,还有一个名为康福的太监?”
“——纪庄主,你可知道大宗律法杀人抵命?况且他们是因为公事!”
纪庄主先是一惊,哈哈笑了几声,叹了口气,便神情肃然无比道:“这个你无须担忧,老夫并未伤他们性命——”
闻言,李燕云心里松了口气,却听纪庄主继续道:“还有,老夫江湖帖,如今江湖上尽人皆知纪家山庄比武招亲。”
“正好还有一个名为路放的玉箫公子,你们一道与老夫比试便是,谁赢了,谁便可以与纪柔定亲!”
纪庄主似笑非笑:“当然——老夫希望那人是你!”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个庆和帝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纪庄主自然打心底轻蔑,并不认为李燕云能赢得了他。
那个人竟然想抢朕的妃子做老婆,好大的胆子!朕管你什么鸟公子!李燕云哼笑:
“定然是朕,只不过烦请纪庄主,叫朕民间化名杨过便是——且,朕的弹指神通威力极强,纪庄主可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