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知,皇上昏倒多少与于庆有些关系。
按理说,于庆乃是廖颜的儿子,廖颜知道哪怕李燕云不追究,也难免让于庆落人口实,李燕云当然明白廖颜的苦衷。
大帐内,瞅着跟自己跪下的娘俩,李燕云微微一叹,穿着白色睡袍的他,被宁挽香扶起,自榻上起身,在帐中走至廖颜身前,道:“廖姐姐,快起来!”
他将廖颜扶起,廖颜心中一柔,颤颤嘤嘤地喊了声:“夫君!——你的脸?这是谁打的?”
当看清他脸上的五指印,廖颜心疼的玉手轻抚。
“我的脸?”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嘿嘿,无碍,无碍!适才,帐内有蚊子,老婆婆帮我拍了一下蚊子而已。”
你倒是机灵,穆红缨和几个女子想笑,却又感不合时宜,而罪魁祸首——黑发及腰的老婆婆,她如无事人似的,立于榻前,冰冷如仙,美眸一眨不眨,仿佛跟她无关似的。
这天气还有蚊子?不明缘由的,廖颜奋力扑进他怀里:“夫君!”
“嗯!”李燕云微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庆儿也是第一次出征,见将士们拼杀的惨幕,一时接受不了,有什么奇怪的?凡是都有第一次嘛!”
“——好了娘子不哭了!你瞧,你将清湫,和般若、还有穆小姐姐,就很好,你看她们就不哭!”
可不是,童清湫和般若、以及穆红缨没哭,甚至她们是在瘪着笑。
“对不住了各位姐妹!让你们见笑了,”朝她们行了个万福后,她们冲廖颜一笑,给予鼓励,廖颜正色道:“夫君,我打算给庆儿改姓,希望能得您恩准!”
“改姓?”李燕云奇怪。
廖颜认真地点头:“嗯!”
当即她跪下道:“请皇上赐他李姓!”她迟疑一下喊道:“——庆儿?”
身旁的于庆反应过来,脑门贴地叩头:“李庆叩见皇上!”
这可不得了,当即李庆随李燕云姓李,就等于正式承认是李燕云的继子,私下,若是对李燕云对他打骂,也等于是父亲教训儿子一样,名正言顺。
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不同凡响,牵扯到传宗接代的思想,而廖颜能说出此话显然是决定了。
在李燕云的示意下,宁挽香带着穆红缨她们走了出去,帐内便只剩下廖颜,李庆和李燕云三人,此举也是给廖颜留了面子。
“廖姐姐,你们当真决定了?”李燕云扶起廖颜道。
“夫君,从今往后,我是你妾,他是你子,”廖颜认真道:“如若他再敢顶撞你,作为娘亲的,不会包庇他,任你处置!”
她娇美的面色,一脸坚决。
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义父!”李庆哭着喊道:“昨日是庆儿不好,庆儿不该顶撞义父,请义父责罚,庆儿绝无怨言——”
走至李庆面前,李燕云搀他起身,严肃道:“你身上还有伤,还是为大宗杀敌而落的伤,朕怎会责罚有功之人。”
“庆儿,你昨日说的其实也没错,你亲眼看见大宗兵士死在你面前,朕也知你受不了。”
“但你要记住,即使朕的位子是旁人来坐,陈向皇帝那般对待大宗,换成其他如赵皇帝,朱皇帝,也都会攻打南越的,形势所向,大势所趋,你能懂朕的意思么?”
之前在廖颜的训导下,庆儿已经明白了许多。
此刻李燕云与他说这些,他自然也懂。
他点了点头,愧疚万分道:“义父,孩儿懂!是孩儿不好,冤枉了您,是孩儿眼界小了,一时没分清楚形势,孩儿心中犹若火烧般煎熬,请义父原谅孩儿。”
李庆说到最后,郑重抱拳!
这让李燕云深感欣慰,他不怕别人看错,正如曹操那句话,别人都看错了我曹操,兴许别人以后还会看错,但曹操依然是曹操,而李燕云担心的是这小子一根筋,认不清形势。
若是旁人,他懒的解释,谁让他是廖颜的儿子呢。
好在他不是那种执拗顽固不化的人。
“好!”李燕云朗声一笑:“庆儿,你没有让朕失望,那朕就赐你李姓便是,日后若你觉得不习惯,咱们依然各论各的!”
一话说来,皆大欢喜。
廖颜点头微笑,李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庆离开之后,李燕云将廖颜搂在怀里,捏了捏她娇俏的下巴:“廖姐姐,你倒是聪明,一下子将朕与庆儿的小矛盾,化解于无形。”
他本就聪明过人。
这点小端倪被他看出来,也不奇怪。
知自己这点小心眼瞒不过他,廖颜眉目间红润,犹若红花盛开,美轮美奂,绝美诱人,让李燕云瞧的微微发愣,目光中显出几分银意。
她瑶鼻下嫩唇半弯,低头轻轻道:“为避免下次他犯错顶撞您,妾只有如此做了,毕竟人言可畏,即使你想原谅他,万一日后传入军中或是那些文臣之中,可就不妙了。”
她说完,抬眸看向李燕云,见他笑嘻嘻的,她道:“夫君,你真原谅他了么?从心底?”
“还没!”李燕云似笑非笑道。
“啊?”廖颜费解。
李燕云哼笑道:“他惹朕不开心了,朕就干他娘的!”
他眼神中霸气凛然。
如此之言听似是粗话,实则落在廖颜耳中,便是情话,毕竟俩人之间早已有夫妻之实,她脸颊微烫,媚眼如丝,无力地瘫在李燕云怀中,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
大帐中没一会传出‘撕拉’衣裙尽碎的声响,缓而便是木榻吱呀,低喃重嗯地妙音。
“轰隆”一声。
“皇上,皇上——”
外面传出侍女和兵士担忧的声音。
还没冲进来,帐内李燕云怒吼:“都他娘别进来,进者死!去给朕好生查查,这木榻是谁置办的,妈地质量如此之差,给朕罚他三十大板!”
皇上的声音充满些许愤怒,又隐含一些兴奋,妈地,也太强了,木榻都他娘的塌了,在将士应声间,娇嫩的声音依旧持续,有增无减。
良久,身上裹着纱裙,粉嫩如玉香肩的廖颜,她如慵懒地小猫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二人躺在已经趴窝在地的木榻,画面微微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此刻,她睫毛上沾染着泪珠,适才皇上简直就像是将自己当成仇人似的,正是如此,偏偏身心欢愉不已,这种感觉让她羞不可抑,脸颊如血,恰似红霞般灿烂美艳诱人。
廖颜撒娇道:“夫君,我好爱你。”
“朕也爱你!”李燕云在她俏额吻了一口道:“说起来,朕与庆儿倒是有缘,嘿嘿,朕的年号中‘庆和’——便有一个庆字。”
“还不够,我要给夫君也生个!”她声音如媚如酥,她贝齿轻咬粉嫩的唇瓣,模样妩媚勾人,眸子不敢看他:“给庆儿生个弟弟,这样你就与庆儿亲上加亲了!”
她语气轻不可闻。
却十足的让人悸动。
靠,想法与朕想到一起去了!李燕云感动涕零。
“皇上,皇上,查清楚了!”
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神情气爽的李燕云早已将适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慵懒道:“查清楚什么事了?”
“回禀皇上,木榻乃是飘儿元帅置办的!小的可不敢对元帅杖打三十啊!”兵士道:“而且飘儿元帅说了,若是皇上无碍,请皇上移步前去议事帐,有要事要与皇上商议!”
此言说来,帐中他怀里的廖颜。
见他面色吃惊,她噗嗤一笑。
这还得了,难不成让兵士打自己老婆屁股不成,那也太不像话了,要打也得自己来才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当穿着白色睡袍的李燕云,走进帐中,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来,美眸含笑:“听说皇上,要仗打臣妾三十大板,皇上还愣着作甚,赶紧派人来吧,君无戏言,说到可要做到!”
她面色似笑非笑,刁滑不已。
知她是在讽自己。
李燕云干干一笑,走至她面前,握住她玉手道:“朕怎生舍得呢?”
她抽出小手,眼中泪雾横生道:“偏你不知心疼自个,都那般了还不忘欺负我们女子,这下倒好,木榻都榻了,看你如何使坏!”
她唇瓣一抿,泪眸瞪他。
军营之大,朕还怕没地方睡?
实在不行跟般若她们挤在一起又何妨,李燕云笑了俩声道:“朕真得好多了,身体现在犹胜从前——对了,飘儿,你说有要事,是何事?咱们先商议国事吧,朕甚是关心国事!”
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李燕云忙一脸正色的转移话题。
这招果然奏效,说起国事来,她面色一凛。
当即,勾着他的胳膊,指着沙盘上的地形道:“夫君你瞧,南越国地形狭长,旁边是(万象王国)顺化皇城在此处,临靠南洋,若是令就近的大宗水师,配合耶律哈、萧风、宁浈、石元奎、几位将军的兵马,定能给顺化造成一定的心里压力。”
“而水师行军更为方便,而此地就有大宗的南洋舰队,如若通知,南洋舰队,定然半个月内便可抵达此处,甚至是更快!而陆上萧风等将军行军,定会慢些。”
兵贵神速,这点毋庸置疑。
如此双管齐下,不失为一个妙计!
“如此一来,东方不亮西方亮,甚好!”观察了一会后,李燕云顿感飘儿说的极对,他点头道:“嘿嘿——那就依你之见,派人通知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