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前。
两个宫女还在念着‘皇上是个小宝贝’。
特种锦衣卫在为她们俩数着的时候。殿内里面传来皇上焦急的叫喝。
“巧兰,传御医——”
宫女一怔,正要应声。
跟着,又传来飘儿娘娘有气无力的声音:“不,不必!”
殿内李燕云剑眉一皱,猛地转身,费解地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飘儿。
看他一头雾水地模样,顺了几口气后,正在为自己把脉的飘儿好气又好笑。
她嗔道:“说你是大笨猪,你却真是大笨猪。我本就懂医术,岂能不知?”
“也亏你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怎地也不知?”
她眉目间显出嫣红,脸庞更是瞬间出现晕红。
略微思量,李燕云双眼一亮,似明白过来。
快步走至飘儿面前蹲下,握住她软玉温香的小手。
他惊喜万分,激动道:“飘儿,你意思,你有了龙嗣?”
飘儿如花的玉颜展现出幸福的笑意,看他一眼,便飞快的垂首,并点了点头。
她玉手隔着纱裙轻抚小腹:“这俩日我为何没给你碰,便是有些怀疑,当下我便已确定。”
“夫君,我有我们的孩子了!”
这下可把李燕云激动坏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父皇,可却是第一次做飘儿肚子中孩子的父皇。
“飘儿啊飘儿!”李燕云眉飞色舞道:“太好了,朕要昭告他们,犒赏三军,并宣布他们的元帅怀了龙嗣——”
“不可,夫君!”飘儿花容急变。
“为何?”李燕云奇怪。
飘儿向来心思细腻,冰雪聪明。
她如此说,李燕云顿感她定有什么想法。
果然,飘儿小口微叹了一声,风情万种看他一眼。
她道:“傻夫君,我们现如今在南越国,若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做元帅的怀了龙嗣,定无瑕顾及三军的事宜,万一出点什么乱子多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光不要昭告他们,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让军中保持军纪,才能震慑他们,若夫君要庆祝,那就日后回大宗再图庆祝不迟。”
元帅乃是三军的主心骨。
皇上在此能鼓舞士气不假,但元帅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
高兴之下李燕云适才没想那么多,经飘儿如此一提醒,李燕云意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说大宗有八万兵马和几万水师登陆此地,可南越国庞曲的人马仍有十来万。
战事已经平息,可人心是永远不会平息的。
很多事情,都是突发状况。
万一庞曲来个兵变,想篡阮万钧的位,那可就不妙了。飘儿这个想法,也是比较稳妥的。
想了一会后,李燕云握着飘儿的手道:“好飘儿,朕有你,好比得了几十万兵马啊!”
“傻子!我哪有那般本事。”飘儿柔情的伸出玉手,轻抚他的脸庞:“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好的。”
“还有,既然我们到了这顺化城,那个叶伊人你怎地不派人去将她接来?”
听飘儿这般说,李燕云干干一笑:“不急,待朕忙完赔偿的事,再说!眼下咱们飘儿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的也是实情。
若说感情不够深厚的,叶伊人算一个,当初她是作为使者,李燕云为了套她的话,才不得不发生了些许事来,但发生夫妻之实,这也是真的。
而同样身为女子的飘儿,一听这话,她柳眉倒竖,不由责怪道:“这叫什么话,人家好好一个黄花姑娘,将珍贵的身子给了你。”
“你倒好,说出这种话来,既然做了夫君的女人,那便是我们皇室的人,怎可那般冷人家?”
这话让李燕云有些惭愧。
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傻笑不言。
心里则暗道,朕那也不是为国献出了身子嘛。
不过飘儿的话,句句在理,他自无法反驳。
见他似是知错,飘儿有些不忍继续训斥,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夫君,该如何还得如何,还是按规矩办才是正经的。”
“嘿嘿,说的是!”李燕云笑意散去,叹道:“飘儿,朕这不是眼下还有事嘛,赔偿之事尚无定论。”
“不过飘儿你尽管放心,既然是朕的女人,朕何曾负过谁来?朕的格言是,新人娶进房,旧人等在床!绝对不会厚此薄彼地。”
“呸,什么等在床,没羞没臊!”飘儿面红如血。
虽然他说的话略显轻薄,可这点他说的也是实情。
京城的姐妹哪一个他都是对她们极好的,未曾冷落过谁,反而是面面俱到。
且飘儿也甚是了解他,他说话算话,一旦说过的话,必会做到。
“我相信夫君!”飘儿含笑点了点头:“只是夫君,那赔偿的事宜,之前我与大衍那个老和尚出殿,他曾说过,要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李燕云吃惊。
飘儿嗯了一声,继续道:“当时我也吃惊的紧,在昔日,女真一年国库收入,也只不过才一千多万两,当我细问,那老和尚则说了一句,日后敲定的定然不会是三千万两——夫君,你可明白了?”
说到最后,飘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燕云,可见话中暗藏深意。
李燕云不是傻子,略微思考了然于胸。
这就好比做生意,人家一件商品你想一百两出售,只需标价二百两,最后人家还价自然是慢慢的砍,且还有可能以一百多两的价格售出。
这就是一种心里效应,两国之间博弈,说简单点,也跟这个差不多,就是利益与利益之间的碰撞而已。
李燕云点了点头:“这老和尚其实深藏不露啊!”
“所言甚是!”飘儿深以为同道:“夫君那老和尚还拜托我转言劝你,让你勿要以丞相之礼对待他。”
“哦?”李燕云奇怪。
飘儿继续道:“会给他惹来祸端的,若夫君有需要,只需问他便可。”
“他还说,之前在朝堂上,那些将军见他站在龙椅旁,表面上无碍,实则各个心中其实是对他嫉妒的,他无功勋,能伴皇上左右,将士们心中定是不服。”
自古以来,嫉贤妒能的人可多了去了。
老和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却也是人之常情,李燕云爽快的答应了,至于赔偿一事,是该好好与阮万钧好好商量了。
这一日。
阳光甚好,微风轻吹。
顺化皇宫的御花园中,小湖波澜微皱,湖边穿着锦袍的李燕云与身侧的宁挽香并肩坐在蒲团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湖上的羽漂。
周围则是一干锦衣卫护卫着。
身侧手持鱼竿的李燕云,侧目见她神情专注地模样,他微微一笑:“老婆婆,朕听说,那丽后给你端茶倒水的,老婆婆,你调教的功夫倒是不错!”
腰后青丝随风而飘的宁挽香,她貌美无瑕的玉面,清冷非常:“是她自己主动的,我可没强迫她,我就跟她说过,做好自己的本分,她就那样了,我还挺满意的!”
她说话之时,并未看李燕云,美眸依然直视水面羽漂。
那是,不满意又得被你教训。
能将一个性子骄纵的女子教导成那般,老婆婆也倒是人才!李燕云又笑道:“不过,老婆婆,朕好奇你为何打她呢?”
“她骂我!还让我给她跪下!”宁挽香冷道:“能让我宁挽香跪下的,屈指可数,一百多年前,我也只跪过父母,跪过师傅,通常都是那些弟子跪我的,我怎可跪一个小辈?”
李燕云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朕平时都没舍得让你跪过,否则玄宗若知,还不得劈了他重重重孙子我。
想到殿中她的问题,李燕云好笑道:“老婆婆,其实你很漂亮!”
“真,真的么?”宁挽香心里欣喜,表面却淡若止水。
“当然,朕见过的女人可多了,朕最有资格做评判!”李燕云笑道:“倒是天下能让你跪下的没有几个,如若换成太后呢?”
“不跪!”宁挽香道。
有个性!李燕云冷汗涔涔,这日后若是进了宫,如若碰上太后,当真是一件麻烦事,自己的亲母后尹太后倒是好说,她脾气温柔,而齐太后则不然。
他眼睛一亮,看向身旁神情专注的宁挽香:“朕封你为帝后如何?朕立下规矩,普天之下,你不跪任何人。”
“帝后?”她先是吃惊,脸颊难得一红,心儿噗通跳,语气虽冷,却很是小声:“五世孙,那,那我岂不成你的女人了?”
她黑眸飘忽乱转,面色无波,淡定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当即撇头看向别处:“况且,还从未听说过有此尊号!”
“朕封了以后就有了!”爷爷的,秦始皇之前还没皇帝这个称号呢,事在人为,李燕云看向羽漂道:“而且这个帝后,本义上并不是指是朕的女人,而是——”
“不要,我不喜欢!”她忽地拒绝,脸色微有薄怒,冷道:“我不满意——”
心里落差甚大,她鼻子一酸,长发及腰,气质冰冷的她,站起身来而去。
那些一干锦衣卫,忙脖子一缩,忙给她让开道。
李燕云诧异道:“哎哎哎?你去哪?——”
“不想钓了,五世孙你自己钓吧!”她香腮甚红,翘臀丰胸的她趾高气昂地朝前走,腰后青丝与裙裾随风微飘,甚是美艳。
身后的李燕云哭笑不得。
不远处正行来的阮万钧路过之时,忙给宁挽香抱了抱拳:“见过宁姑娘!”
虽不知宁挽香与皇帝陛下的关系,可皇帝陛下对她甚是尊重,阮万钧自然对她恭谨万分。
可高傲的如丹顶鹤般的宁挽香,对此视而不见,瞧都没瞧阮万钧一下。
阮万钧尴尬一笑,朝李燕云这边速速小跑来。
待近面前,阮万钧跪下抱拳道:“陛下万岁,陛下——您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