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中。
稍稍被李燕云浑身气势震惊后,高园主反应过来,一度认为这个锦衣卫是不是疯了。
没银子还装大尾巴狼。
“既然如此——”高园主似笑非笑道:“那杨公子就在此等候吧,反正那彭大人天天来。”
说着。
高园主一道与上身湿漉漉的董蝶儿扭着屁股走了出去,此事已经撕破脸皮,高园主对李燕云也没那般客气了。
对她来说,因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得罪彭大人,实在划不来,本来两个都不想得罪。
既然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若让李燕云这个锦衣卫,亲自与那‘彭大人’协商,对沁春园也倒是好事,反而避免了诸多麻烦,而且他也亲口提出要见彭大人的。
李燕云倒是无所谓坐在原处笑道:“圆圆,那两首歌练的如何了?”
陈圆圆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谈论歌曲的事。
她忙道:“先生,若是不行,你且换个日子可好,要么包下十六日的场子?”
“不可!”李燕云笑意散去,坚定道:“说十五就十五,我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但元宵节那天,此地达官贵人必然多不胜数,对宣传一事极为有利。”
“再者,也是提前说好的,追根究底乃是你们高园主失了信,哼哼——干脆我就会会那董——”
他一停。
“——董蝶儿!”陈圆圆补充道。
“对,干脆我就会会那董蝶儿口中的彭大人,”李燕云笑道:“坐下般,咱们慢慢等,不急。”
见先生这般淡然自若。
陈圆圆心里稍安,应了声是,坐在他身旁的太师椅上。
刚一落座,李燕云又好奇道:“对了圆圆,那彭大人到底何许人也?”
万一是个朝中大臣,暴露身份就不好了。
陈圆圆秀眉微蹙道:“听蝶儿说起过,乃是督察院的,叫彭昌,好像听她说是四品官。”
督察院的?四品官?合着连宫门都进不去的三品以下的小吏?
兴许在百姓眼中四品官已经了不得了,可在李燕云眼中乃是个芝麻小官而已,甚至连上朝都没资格。
刚说完,陈圆圆疑惑问:“先生,你笑个甚?”
李燕云止住笑意:“无碍无碍——”李燕云身子微斜,在般若身旁耳语几句,般若嘟着鲜润的小嘴,直点头,很快,般若跑了出去,将李燕云的话告知了周朗。
周朗会意,派人前去。
这一幕幕陈圆圆看的很是费解:“先生,您这是?”
李燕云笑道:“嘿嘿,刚好我也认识一个老熟人,不知这个彭大人他见了会不会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唉,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好老虎哥哥,我说过了。”般若跑进来道。
李燕云嗯了一声,心里些许奇怪,顺口问起般若她宁姐姐在作甚,得到的回答是,老婆婆正在外面与几个女子正说着话。
这让李燕云甚是好笑,头一次她能与其他女子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一时正堂中气氛安静下来,陈圆圆看着李燕云的侧面,她脸上一红,想起上次在花剑坊中,先生与童清湫那般的时候,她心中此刻是羞不可抑,那种旖旎地声音,至今时常在她脑海中回响。
而李燕云则是在脑海中分析,今年大体要做哪些事。
其一,当然是大力发展大宗的经济为先,毕竟五年计划的口号在朝堂已经喊了出去。
而这宣传玻璃的事,也是其中的范畴。
当然,还饱含其他的,诸如龙府的香水、细盐、肥皂、火柴、蜂窝煤等商品。
这些都要与藩国达成贸易脉络,只有这些轻工业形成规模,形成产业链,大宗百姓才有活计可做,有工钱可赚,而不光光是靠着种地。
其二,带领妃子们,去白石山给在南越国牺牲的将士们上香,这不简简单单是上柱香那么简单,在百姓看来,足矣让他们得到一个信号就是,皇族对将士们很是看重。
并,同时增强百姓们的爱国思想,培养信仰,若是连这些都没,岂不成了行尸走肉?
其三,自然是大力发展军工,诸如手榴弹,鸟铳之类的物什,火炮还要进一步改良,毕竟大宗还有一个心头之患,那便是北方的鞑靼国。
再者是,如今京城,已经有十几个藩国的国使府,而西方国家的甚少,这完全是碍于这时代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得尽快与西方国家取得联系才是。
否则不了解世界形势,是不行的。
李燕云点了点头。
一旁身姿婀娜有致,玉面白嫩俏丽的陈圆圆,见他发呆,她喊了好几声:“先生?先生?”
“啊?”李燕云反应过来,转头笑道:“怎了圆圆?”
陈圆圆温柔一笑:“先生,我是说,既然无事,不如我再给你唱一遍,你听听如何?”
“嘿嘿,也好。”李燕云点头。
于是陈圆圆盈盈一笑,香腮些许红晕地起身,又为李燕云唱起了《辞九门回忆》与《广寒宫》,她花袖轻摆,玉手微舞做势。
歌喉本就娇柔靓丽的她,如此下来,声色皆妙,连般若都听得入了神。
别的不说陈圆圆胸也不小,屁股也够大,前凸后翘的,曲线玲珑有致,曼妙无比,李燕云欣赏她妙姿之余听着她唱着流行歌曲,脸上挂着贼笑,倒也快活万分。
般若心里则在嘀咕,好老虎哥哥又在看人家的屁股了。
然而陈圆圆正唱着。
高园主带着一男一女进了正堂来。
因此陈圆圆不得不停下来。
高园主冲李燕云似笑非笑,又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彭大人,”她指着李燕云:“这便是杨过。”
中年男子身旁的董蝶儿早已换好干净的衣裙。
似把中年男子当成了靠山,此刻董蝶儿一副盛气凌人地样子,仰着俏丽的面孔,没好意地看着李燕云。
一身绫罗绸缎的彭大人,打量着尚未起身并且还在悠哉喝茶的李燕云。
沉声问:“你就是锦衣卫?”
他很好奇。
朝廷讲究个官官相护,怎地这个锦衣卫虽说与自己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最起码起来客套一下,谁曾料,他不但不起身,甚至正眼都不看自己。
“没错!”李燕云放下茶盏,看向彭昌:“你就是彭昌彭大人?”
“是也!”彭昌道:“你说你是锦衣卫,你是谁手底下的人,本官怎地从未听过还有杨过这号人的名字?”
李燕云笑道:“那你又是谁手底下的?”
彭昌哼了一声,自豪道:“本官乃是督察院的,令江令大人你可听过?”
高园主哎哟一声,为彭昌助威道:“彭大人,如此一来,那宫中的令贵妃娘娘,岂不是令大人的女儿?”
“正是!”彭昌眯着眼睛看着李燕云,仿佛再说看你怕不怕。
令贵妃?朕的令贵妃朕都睡过多少次了!脑海中浮现令贵妃那娇艳若滴的脸蛋,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考虑着今晚回宫是不是该再去睡一次了。
见李燕云发呆。
彭昌哼道:“你一个尚无官衔的锦衣卫,就敢带着几个弟兄到此地撒野?好歹本官也是四品官,堂堂的朝廷命官,你虽是锦衣卫,本官可不怕你。”
这老头在女人面前装的可以。
李燕云倒有几分佩服了。
他故作惊慌,起身:“哎呀呀,彭大人,幸会,幸会,原来您高居四品。”
一听李燕云似是示弱,那董蝶儿更为得意了,干脆故作委屈道:“彭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适才,他还用茶水泼我——”
说着,董蝶儿装模作样的垂首抹着泪。
“乖,不哭……”彭大人伸手要去摸董蝶儿的桃腮,她娇哼一声忙躲过,仿佛用行为告诉他,你不为我做主,我就不搭理你的。
彭大人一脸尴尬。
收起手,负手在后,目光转而瞪向李燕云:“你,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锦衣卫,竟然如此欺负百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都下得去手,你——”
“是这样么?蝶儿姑娘!”李燕云拿起茶盏,忽地又朝蝶儿脸上一浇:“嘿嘿,刚才泼歪了,这下就很正。”
“杨过,你!”董蝶儿花容失色。
青丝玉面,皆是水渍。
水流顺着尖俏的下巴往下滴水,这下倒不用装哭了,眼中切切实实的沁出了泪花。
这种羞辱前所未有。
心中委屈到了极点。
一下子,正堂中的彭昌、陈圆圆、高园主、还有刚换好干净衣裳的董蝶儿,四人惊呆原地,也只有李燕云身旁的般若,出奇的淡定。
她水汪汪地大眼睛平视三人。
当即!
李燕云大声一喝:“彭昌!”
这一嗓子将彭昌喊的浑身一颤。
却见李燕云严肃着脸,继续道:“一个堂堂四品官,当真了不起啊!政绩没有,争强好胜却是第一名,为了给你心仪的女子,争风头,全然不顾,不惜出两千两,包下这沁春园?”
“还督察院的?你配在督察院任职?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是这般的?说你是个狗官,都不为过!”
彭昌摇晃着手指,下巴胡子颤抖道:“你,你竟然骂我!”
“骂你?”李燕云咬牙切齿道:“我都想薅光你的胡子!——顺便劝你一句,元宵十五的场子,你最好退了,否则耽误大事,后果自负!”
当下,若是允了。
岂不是丢了面子?
彭昌哼道:“我若不呢?”
“大胆!”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几人朝外看去,这一看彭昌傻了眼,吓的忙鞠躬抱拳:“令,令大人,你怎来了,请你为卑职做主啊,这小小的锦衣卫简直欺人太甚——”
可不是,外面正进来一个身穿二品官服,头戴双耳乌纱的朝臣大员。
高园主,和陈圆圆以及董蝶儿忙膝盖一弯行万福礼。
同时高园主和董蝶儿虽然不知令江为何而来,但知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身为彭昌的上司,定会为彭昌做主。且二品官员,在她们眼中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哪知,让她们傻了眼,令江面带谄媚的笑意,小跑到面色严肃的李燕云面。
抱拳道:“杨公子,卑职来晚了,还请恕罪!”
彭昌愣在原地张大嘴巴,董蝶儿和高园主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