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阳当空。
蓝空如海。
碧绿的矮山下,不远处般若打坐正为青莲居士疗伤,穆红缨在一旁来回踱步,周围的锦衣卫和幽冥门的女子列队而战。
柳树下。
宁挽香肤寒着绝美玉面。
玉手牵着小皇子的手而立。
她如黑宝石般的黑眸,在眼眶中飘忽乱转,模样很是无辜。对李燕云在她二人面前走来走去视而不见。
仿佛五世孙此刻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
李燕云哭笑不得,果然还是老婆婆。
出现在哪,哪就有事。
他气恼道:“好啊,老婆婆,你说你带初儿出来玩的,这下好了,你哪是出来玩的,你分明是带他出来闯祸打架来的。”
李燕云垂眸看向小皇子:“你瞪什么瞪?信不信爹打你屁股!你们一大一小,简直反了天了!”
李初委屈地瘪着小嘴。
仰着小脑袋略有哭腔道:“不许说娘!她没错!她想教训这个坏女人的,替爹你出气的!”
宁挽香眼神飘忽半天。
望向李燕云道:“不许你打他屁股!”
没想到老婆婆与朕的儿子感情如此之深了,李燕云暗笑,心中深感欣慰,得知她来的初衷,李燕云心中甚是感动。
而且当下儿子还小。
又怎忍心打儿子屁股。
不过打老婆婆的屁股应该无碍。
李燕云面上故作气恼道:“怎地?不打他屁股,难不成老婆婆你替他受着?你就说你这事做的对不对?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欺负人家一个道姑!”
她美眸直视李燕云。
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本来就是我想来的,五世孙你要怪就怪我一人便是,替他受又如何?”
李燕云哼道:“你当朕不敢?”
她美眸一眯。
忽地李燕云大手一扬。
清脆的啪声响彻,身姿直拔,臀挺翘的她,顿时美眸圆睁,脸上霎时粉红如霞,见李燕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忙朝周围瞧瞧,只见那些锦衣卫和幽冥门的女弟子尚未发现。
她羞恼的扬起玉手。
霎时。
又是一声清脆的啪声,这声过后,小皇子李初奶声咯咯直乐。
当李燕云出现穆红缨身旁时,踱步的穆红缨瞬间大惊失色,呀地一声轻叫:“小哥哥,你地脸上?”
她又朝不远处树林中,正与小皇子玩耍的宁挽香瞧了一眼,瞬时什么都明白了,又是心疼他,又是好笑,她也有过耳闻,宫中有俩人最为不怕小哥哥。
其一便是上官皇后师侄。
其二便是宁姑娘宁挽香。
说起脸上的五指印,李燕云暗笑,这算得了什么,老婆婆只怕屁股上也有朕的五指印,他正色道:“无碍,山林中蚊子甚多,刚才我用力过猛了些——”
说话间。
他见般若正起身:“般若,如何了?青莲无碍吧?”
般若清纯地小脸显笑。
并点了点头。
那盘腿而坐的青莲居士,微微起身,瞪了李燕云一眼:“我说了,别叫青莲,恶心!”
李燕云不屑。
嘴巴长我这!
我想叫就叫!你管得着?有本事你别听!本来在老婆婆那受了一点窝囊气,他心中岂能痛快:“再他娘的如此与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脸上与我一样?”
他瞪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不介意也在她屁股来上一下,也印个五指印。
青莲居士雪白的面孔一红。
不过根本不惧他。
说起正事道:“杨过,你也听锦衣卫说了吧?观中乃是有偷盗的痕迹,笑红尘之毒根本就是被偷盗的!”
据适才陆炳所报,的确如此。
锦衣卫查案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法子,李燕云自然信得过,而当下听闻青莲居士如此一说,他有些语塞,也的确是冤枉了青云观。
见他不语。
青莲居士美妙素颜浮笑:“怎么?无言以对了?”
她雪面干净无瑕,被温暖的阳光照的熠熠生辉,面泛柔媚之色,如若语气好些,定然也是个堪称沉鱼落雁的美人。
可一开口说话。
李燕云就有些气不过。
这妞理不饶人了!
他眼中几分狡黠,干咳两声道:“既是冤枉了你们青云观,朝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我说禀奏皇上,送匾额与你们青云观,依然有效!定会给你们青云观一个清白!”
由皇帝亲笔字的匾额,可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
这对青云观来说,乃是很大的荣耀。
青莲居士心神稍安:“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在青云观静候佳音!”
李燕云正色道:“你只管佳yin静候便是,答应你的,定会做到,别到时关门不让进就好!”
闻他话中之词略感别扭。
回味过来,她脸红如火,唇齿间怒吐一字:“你!”
二人说话时,穆红缨自怀中抽出一枚玉佩:“居士,这可是你的玉佩?”
青莲居士目光自李燕云笑嘻嘻地脸上移开,红着脸瞅向穆红缨手中的玉佩。
立时。
青莲居士倏然一怔,忙将玉佩一把夺过,当做宝贝似的紧握手心,抬头道:“这位姑娘,我的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当闻是李燕云交给穆红缨一起送来。
李燕云笑道:“怎么?还不谢谢我?”
青莲居士懒的搭理他,瞪他一眼,便跟穆红缨道:“姑娘,谢谢你!”
她见穆红缨眼中泛泪。
心中不免生疑。
正好奇之际。
穆红缨自怀中又拿出一枚玉佩。
媚脸上满是泪水:“居士,我也有一枚——我的名字叫穆红缨,这是我小时候,在天山下,师傅玉蝉子捡到我时,在我襁褓之中发现的玉佩,当然,我名字中红缨二字,也是师傅起的——”
平时爱开玩笑的穆红缨,此刻认真不已。
青莲居士美眸圆睁,大惊道:“你,你!”
她娇躯连连后退,剪水般的秋瞳,被泪水溢满,脸色动激动,唇瓣颤抖:“穆…穆红缨!你难不成,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来时。
穆红缨就曾猜测青莲居士极有可能是她亲人,果不其然,当闻她如此说,穆红缨娇躯一颤。
青莲居士忙一把抱住穆红缨,二女抱头痛哭一阵,青莲居士才说出昔年往事。
据青莲居士说。
她真实名字叫穆青莲,于是起了个道号青莲居士,三十年前,爹爹穆剑,只是天仙阁的门士,娘亲柳真在天仙阁修道。
天仙阁规矩。
不允许男女产生情愫。
不允许私自下山。
而娘亲柳真修道期间,恰恰与爹爹穆剑产生了情愫,面对天仙阁的规矩,二人不得不双双私奔,被天仙阁发现后,到处寻人追杀。
几年下来,颠沛流离。
那会穆青莲才五岁,穆红缨尚在襁褓之中,为了两个女儿不被天仙阁的人杀害,穆青莲被遗留在青云观门前。
穆青莲泪流满面道:“我曾多次问过娘亲和爹爹,我妹妹呢?娘亲爹爹二人不说,现如今总算明白了,她们是将你放在天山脚下,特地被玉蝉子发现!”
李燕云坐在一旁草地。
嘴里叼着草,静静的听二女说话。
穆红缨握住姐姐的手道:“那天仙阁是何门派?我怎从未听说过?”
青莲玉手拭去红缨眼角泪水,摇头道:“不,红缨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天仙阁不比武林,不是一般人可以擅闯的,他们随便一人,若在武林中,那便是绝顶高手!——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前些日子,我名为出游,实则就是去天仙阁,奈何功力有限,连门士都打不过,更别提能迈进天仙阁半步。”
闻此言。
李燕云不屑的哼了一声,天仙阁?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穆红缨没听过的。
去他娘的天仙阁,幸亏没惹朕,惹了朕,朕不光有般若,还有万台大炮,朕将它夷为平地!他望向般若,般若水汪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静静的听着。
他目光又在穆红缨和青莲之间打量。
暗暗思虑。
也难怪在客栈的时候,朕就觉得青莲长得有几分像穆红缨,合着是亲姐妹。
李燕云不合时宜地打量二人身姿样貌,穆红缨与朕有一腿,说实话青莲也不错,这大屁股绝对好生养。
他在一旁评头论足的想着。
二女哪知他心中龌龊想法。
穆红缨疑惑,急急道:“姐,你去天仙阁作甚?娘亲和爹爹莫不是还在天仙阁?”
“没错!”青莲居士美眸中满是坚定:“爹爹穆剑和娘亲柳真,被禁锢于天仙阁多年,据门士所说,要,要关押至此,才可放出。”
说到此处。
青莲潸然泪下。
这时李燕云倒也能理解为何青莲一向脾气不好了,实则她心中竟然藏着这种心事,若不是她与穆红缨这般说,李燕云是如何也不会知的。
穆红缨美眸睁大,沉默半晌,忽地仰面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泪珠蕴积,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在雪白的玉面。
她望天道:“我穆红缨怎会是这种命运,本以为是孤儿,活了三十载,却没料到,娘亲爹爹尚在,却还不能相见!”
“当真是造化弄人!”
李燕云也有几分心疼,平时与她说笑惯了,见她这般,他心中却也不是滋味。
他自草地起身。
正要安慰她几句。
穆红缨流泪看向他道:“小哥哥,我可以说秦师妹在何处,但你答应我,定要三月前去寻她,如何?”
她略带哭腔,面色却温柔一笑。
闻此言。
他心中大动。
哪里顾得上思考。
踉踉跄跄疾步上前都差点摔倒,握住她玉手:“小姐姐,你快说,我答应你!”
穆红缨妩媚一笑。
玉手轻抚他的脸庞:“说起来,小哥哥你也真傻,为何云彤谷,你就不愿再派人去瞧瞧呢?”
云彤谷?李燕云眉头一蹙,说起来,兴许穆红缨没去过云彤谷,李燕云却是清楚那云彤谷两侧有高若千丈的陡峭岩壁,一般人如何能下的去?
他呼吸有些急促,激动道:“你…你说她在云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