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东升,晨风习习。
紫禁城以南的朱雀大街,人头涌动,如浪般的队伍,沿着街市,一个个举拳高喊:“打倒西方帝国,打倒拿破仑!援郎国!”
声势浩大,喊声震天。
粗略看来,便有几千余人。
兴许他们知道西方有个拿破仑,他的大军直逼大宗邻国郎国,如此一来,唇若亡,齿定寒。
理是这理。
可他们哪里会知朝廷的想法?
又岂会知道朝廷境边实则无忧!
毕竟大宗火炮陈列在境边,更是精兵强将把守着。且如若出兵援郎国,攻打拿破仑的大军,定中爱尔兰的下怀。
李燕云考虑的比他们还要多。
可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这一刻!
新闻的特点就显现出来了!
这一幕。
尽数落在立于午门城楼上的李燕云星眸之中,胳膊环胸的他一身黑色袍摆随风而飘,脸色寒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燕云皱眉问。
一侧的甲胄将领封不平。
他苦着脸忙抱拳:“皇上,臣将不知啊,这一大早的就闹出这个动静。”
李燕云冷道:“派人通知顺天府尹,让其派官兵将那些刺头尽数抓起来审问,游行队伍进行驱散,京城大街各大小商铺照常开门做生意。”
封不平道:“是!臣将这就——”
“对了!”李燕云侧眸射去:“——记住,保证他们切莫发生踩踏事件,让他们安全散去!”
“是!”封不平奉命前去。
“小张子!”李燕云叫道。
“奴才在。”小张子上前来。
李燕云远处那黑压压的游行队伍。
他叹了一声吩咐道:“派人告诉翰林书院的徐渭!”
“让其撰写报纸,附上解释——大宗境边固若金汤,若有敌来犯,定有来无回!凡是大宗之民,定可安居乐业,无须惊慌。”
“其他的让他看着让人撰写!”
“能将消除百姓的恐慌便可!”
闻言。
小张子忙应声。
这件事,用前世的话说,也是个热点。报纸定然被争相购买,消息定然很快蔓延。且报纸价格相对低廉便宜,对百姓来说,也就几文铜钱的事。
一路上李燕云思考着。
到底是将此消息散布给百姓了,他登时想起一个人来。
养心殿内。
般若身前的李燕云,刚进殿来,他走至桌前,大手嘭的拍在桌案上,连茶盏都震响,他脸色寒的吓人:“程娥!”
般若很少见到李燕云生这么大的气,小妮子玉肩一颤,没有出声。
程娥忙慌的踏入殿来。
恭敬抱拳,玉面低垂:“臣在!”
李燕云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速速纠集五十名锦衣卫!”
“是!”程娥忙退出殿去。
也正在此刻。
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启祥宫帝后娘娘驾到!”
继而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小皇子李初摇摆着跑进来,嬉笑着抱着李燕云的腿:“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嘛?”
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连般若都忍不住抿唇垂首偷笑。
岂料。
李燕云面若寒铁。
眉头一皱,垂目瞪道:“滚一边去!还唱他娘的小星星?唱个屁唱!”
见父皇凶巴巴的,小皇子李初吓的小嘴一瘪,瞅见暗黄色纱裙,腰背直拔的宁挽香抱着襁褓走了进来,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然后朝宁挽香跑来。
小胳膊抱着宁挽香修长的玉腿,就哭了起来,躲在宁挽香屁股后面,不敢看李燕云。宁挽香单手抱着襁褓,玉面如霜,美眸瞪着李燕云,玉手轻抚小皇子的脑袋。
她如仙凝立,面容美丽而又冰冷。
李燕云脸色变化甚快,适才还凶巴巴的,此刻冲宁挽香微微一笑:“老婆婆,你怎来了?”
“五世孙,你凶他作甚?”宁挽香问。
李燕云无奈一叹。
背过身去:“朕有烦心事。”
宁挽香护犊子道:“那是你的烦心事,关初儿何事?——再者说了,你说话怎地不算话?我可是说过的,无论你带谁进宫,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她美眸乱转。
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很明显。
她指的乃是季诗诗。
说到这个李燕云有些心虚,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他再如何生气,自是不忍与宁挽香发脾气。
宁挽香不光腹中怀着一个。
怀里抱着婴儿李逍遥。
后面还跟着一个李初。
她朝前走了俩步道:“那季诗诗还不错,适才在启祥宫我与她说了会话,她脾气我很满意——但五世孙,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胆敢如此与皇上说话的,怕是没有几人。
她倒是跟个管家婆似的。
若在平时还好!
可李燕云正在气头上呢。
他脸色一黑怒道:“屁的下不为例!朕为国操劳,日里万机的,你们知道朕有多辛苦?脑仁整天转个不停!不就他娘的睡个女人,还给她名分了!”
“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了!碍着谁了?朕是愧对百姓了,还是愧对谁了!”
“哪个皇帝不他娘的几十个妃嫔!”
“瞪,你瞪什么瞪?有本事连朕杀了,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李燕云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背过身去,这话说出,他很快就后悔了,心里一疼,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话说来。
般若小脸煞白。
她瞧向宁挽香。
只见。
宁挽香美眸如刀瞪着李燕云背影,李燕云的话如利剑插在她心头,这还是头一次五世孙这般与她说话,她玉拳紧握,眼圈微红:“五世孙!你的话我不满意——”
她嘴笨,心思单纯,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只能以‘不满意’三字来表达不满。
泪水在眼中萦绕,却倔强的没流出来。
她怀中的婴儿却哇哇哭出声来,抱着她长腿的李初,朝父皇咆哮:“不许说母后!”
此刻。
外面程娥进来抱拳,觉察到气氛不对,她谨小慎微道:“——启…启禀皇上,锦衣卫已纠集完毕!”
说完。
又面向帝后娘娘宁挽香,便等待皇上示下。
宁挽香淡淡地看了程娥一眼,单手拉着李初:“走,你父皇处理朝政,我们不便打搅!”
“嗯!”一身小蟒袍的小皇子李初,他泪眼婆娑地望了李燕云一眼,胆怯地没在出声,小心翼翼跟在宁挽香身后而去。
程娥忙单膝下跪:“恭送帝后娘娘,恭送殿下!”
望着皇子和宁挽香的身影,李燕云有些心疼,暗叹,其实老婆婆教训的是啊。
朕哪怕再有烦心事,在宫中也是个丈夫,也是个父亲,怎能无端跟儿子还有老婆婆撒气呢。
他望向程娥:“走!般若,程娥随朕出宫!”
二人忙跟在他身后。
走至殿外。
放目瞧去。
瞅见长廊中。
宁挽香一行人的身影正缓缓行去。
李燕云故意大声:“——小张子,按照朕的吩咐,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给启祥宫送去,帝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呢,定要照顾好朕的帝后娘娘!”
小张子多精。
也高呼道:“奴才遵旨!”
长廊中单手抱着襁褓,一手牵着李初的宁挽香,她丽影一停,忍着心中的委屈,冷声娇叱:“不必!不需要!谁敢送来,我就教训谁——我们走!”
一干宫女太监吓了一跳。
看来她真生气了,李燕云苦笑摇头,朕真是自作孽,想起正事,他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目光一扫:“——随朕出宫!”
……
……
阳光甚媚。
身穿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出现在一个府邸门前,身后跟着几十位女子锦衣卫。
府邸门前。
十几个奇装异服的白人卫兵,瞧见这幅架势,他们摇头说no,并摆手。
显然想阻止李燕云进去!
毕竟李燕云曾说过。
要想进国使府,必须经过使臣的同意。
可恼火之下,李燕云顾不得许多。
一个眼色。
女子锦衣卫抽出刀来,架在白人卫兵脖子前,他们一时吓傻了,不敢再有丝毫阻拦。
李燕云带着程娥、般若、以及几十名女子锦衣卫畅通无阻的进入的爱尔兰国使府,李燕云顺势自般若小背上,当啷一声抽出天陨剑。
气势汹汹的进入院中。
“琳娜你给我出来!”李燕云震喝一声。
此话一出。
一间厢房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穿格子及膝裙,脚蹬马靴,身形曼妙的少女,她纤细的小腿穿着白色及膝娃,看上去很是娇俏。
少女波浪卷的金发被蝴蝶结束成了马尾状,蓝色的美眸含笑的注视着李燕云,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削着苹果。
见李燕云手拿通体发黑的长剑朝她走来。
琳娜丝毫不慌。
她边削苹果,边道:“夫君李大人,怎地有空前来?难道是…皇帝同意出兵攻打拿破仑的大军了?”
李燕云剑指琳娜。
他铁面冰寒。
冷眸如锋:“说!京城的百姓游行,是不是你散布消息的?是你挑起此事的?”
“老子思来想去,除了你,没别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胆敢干涉大宗的内政!”
琳娜对面前的天陨剑视而不见。
继续低头削着苹果:“是我散步消息的不假,可若说干涉你们大宗内政,只怕是夫君李大人言过其实了。”
她咬了一口苹果,
嫩唇咀嚼,香腮略红,美丽无边:“再说了,是他们组织成游行队伍前去的,夫君李大人,你怪不得我!”
四目对视。
瞅见李燕云眼中冒火。
她美眸笑意浓郁。
闭上双眸,扬起娇俏的脑袋:“若因为这个,夫君李大人想杀我,那你杀便是!”
这妞当真是狡猾。
竟然想用百姓逼朕出兵!
“你当老子不敢?”李燕云手中天陨剑朝前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