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牢房内。
李燕云瞅着她这幅架势,心中暗觉这琳娜当真不是平凡之辈。竟然如此刁滑,依稀记得她说过,会有办法让他将她放了。
谁曾想。
竟然是绝食这个办法。
有一点李燕云肯定的是,她也是笃定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死,否则大宗与爱尔兰的关系,势必会受到影响。
毕竟她的性命与两国利益比起来。
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李燕云被她气笑了:“把你放了,你才肯吃饭?”
“没错!”她脸蛋本就白嫩,如此之下有些惨白,娇躯肉眼可见的颤抖,可见气力不足,如若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便有性命之忧。
即便如此。
她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气势。
泪眸娇瞪李燕云!
与她对视良久,权衡利弊之后。
李燕云叹了口气。
“你赢了!”他胳膊环胸,闭上眼睛道:“来人,将她扶出去!”
“是!”程娥进来。
岂料。
刚走没几步,却被琳娜拒绝:“不!”
她小巧地嘴角勾起,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我要夫君李大人,背着我!”
“你他娘……”李燕云睁目瞪她,手指着她,又见她一脸倔强的看向别处,他指去的手颤抖两下,然后紧握成拳,背对着她,咬牙切齿狠狠道:“——你是真作啊!上来!”
李燕云牙齿紧咬,腮帮气的鼓起。
身后榻上的琳娜,她惨白而又美丽的玉面笑容一闪而过,亮晶晶的眼眸中刁滑尽显,下榻后,颤颤巍巍走到李燕云身后。
她以命令般的口吻道:“蹲下,这样我够不着!”
“妈地!”李燕云无奈的蹲下。
她嘴角勾起,娇躯朝他宽硕的后背一扑,光洁如玉的皓腕勾着李燕云的脖子:“背我回府,如若不照做,我就饿死给你看!”
李燕云恼怒的起身,能清晰感觉到背上的那两个娇软,但他无暇顾及,警告她道:“记住,再敢有其他要求,我就——”
还没说完。
却被她打断。
“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展颜一笑,顽皮道:“——夫君李,记得放了我的卫兵,否则即便到府,我也不吃东西!”
李燕云圆目大睁。
当真有把她放在榻上,狠狠打一番她屁股的冲动!如此方能解气!
他深呼吸几口气。
努力不让自己爆发!
“好,好好好!”连说几声好之后,李燕云强颜微笑,恼怒道:“——老子答应你!”
当即吩咐锦衣卫们放了那些卫兵,并说拘禁于他们的驻大宗的国使府,一月内不得出府,从硬禁,改成了软禁!
牢房前的般若见好老虎哥哥背着琳娜,她抿唇而笑。向来都是好老虎哥哥欺负人,没想到今天,好老虎哥哥却被作弄了。
很快,那些卫兵被放出来。
他们一个个单手斜放于肩膀,冲琳娜,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喊着:“殿下!”
兴许是太过虚弱。
琳娜惨白的玉面笑了笑,脸蛋便贴着李燕云的背,闭上了眼睛。
李燕云无奈,双手勾着她的长腿,背着她走出诏狱。
后面则是跟几十个锦衣卫。
诏狱外。
马车前。
本以为她虚脱的睡着了,想将她放在马车。
哪知。
背上的少女道:“不,不许耍赖!背着我……走,走回去!”
她有气无力的说着,就这么搂着他的脖子,被他这么背着,她心里有一种胜利的喜悦,同时,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温暖。
盯着李燕云侧脸看着的她,连眼神都发生了几分变化,亮晶晶的蓝眸,满是笑意。
李燕云叹了口气。
在她臀上拍了一下:“你他娘的,不愧是公主啊,你是真矫情!”
不知怎地。
被他这般打了下,她脸红如火烧,却再也升不起几分气恼,象征性的发狠道:“你真是可恶!”
就此。
一路上二人无话。
她闭上美眸慵懒的在他背上安睡,无视街市的喧闹声,好算那国使府离此地不是很远,两盏茶的时辰便到。
……
……
爱尔兰驻大宗临时国使府内。
厢房外。
李燕云仰面望着蓝空,胳膊环胸,迎着甚是明媚的日光,与般若立在门前,不多时程娥走了出来。
“她吃了?”李燕云侧眸瞧去。
程娥脸上一红,抱拳道:“没有,她,她说让您亲自喂她,否则她宁死不吃!”
李燕云指着程娥,深吸几口气:“我……你,你边站着去!”
说完。
他走了进去。
“是!”程娥红着脸站着般若一旁,与般若对视一眼,二人抿唇低头而笑,能让皇上这般,着实少有人来,怪只怪那个女人身份太过特殊了。
两个妮子虽然不懂国家大事。
但也知,这个爱尔兰公主不能死,尤其是在大宗出事,那定会影响两国关系,为了一个性命影响两国子民,甚是不值当的。
厢房内。
李燕云走了进来,只见坐在软榻上的琳娜,经过梳洗,她气色好了不少,雪白的面孔如凝脂,眉若远山,一双清澈的蓝眸望向寒着脸走进来的夫君李大人。
她惨白而又美丽的面孔浮笑:“夫君李大人,是进来喂我喝粥的么?”
“是!”李燕云面无表情道,顺势端起软榻前木几上的粥碗。
“那有劳了。”她笑道。
“你还挺客气!”李燕云坐在榻上,用瓷勺在碗中搅拌数下,舀了一勺递至她干裂的唇前,冷道:“张嘴!”
琳娜望着袅袅的热气:“你给我吹吹——”
李燕云:“……”
他拿着汤匙的手颤抖几下,咬牙切齿道:“老子警告你,别太过分!”
她沉默不言的目看它处,一副你不吹,我就不吃的架势。
李燕云翻了翻白眼,最终撅着嘴唇,‘呼呼’的吹了两下,然后递在她唇前:“张嘴!”
她瘪着笑,轻张小嘴,细细咀嚼,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难言的甜蜜,仿佛比口中的粥还要香甜。
见她终于吃东西了,
李燕云暗松了口气!
一碗粥下肚,她脸颊恢复了血色,美艳无比:“我还要吃!”
李燕云冲外面道:“来啊,再端几碗来!”
不多时。
软榻前的木几上多了几个空碗,甚至吃完还要李燕云给她擦嘴。
很快。
李燕云放下丝绢起身,一脸严肃道:“虽然你出了牢房,但此国使府外面会有锦衣卫把守,一个月内,不得踏出此府半步。”
说完。
他转身欲走。
琳娜目光望着他背影道:“这一个月,你都要来喂我,否则你若不来,我就不吃东西,既然是惩罚,那就一起受着——”
李燕云眼睛圆睁:“你!”
“当然!——”琳娜脸红如火,艳丽不已:“夫君李大人,可以不答应的!”
李燕云哼道:“好!算你厉害!”
他转身而去。
“慢着!”她又叫道。
李燕云今日被这金丝猫气的着实不轻,他心中怒火腾燃,彻底怒了:“妈地,你到底想怎样?”
也不知为何。
瞅见夫君李大人这般生气,少女就很开心,小巧地嘴角勾起的笑意一闪即逝。
琳娜香腮红润:“我想小解!”
闻言。
李燕云发呆几分。
“那就去啊!”他被气笑了:“——难不成要我把着不成?”
她白嫩的玉面如涂胭脂,极为美艳,似笑非笑:“我要你背我去茅房——”
“你自己不是有腿?”李燕云眯眼问。
琳娜笑了,笑容甜美:“我就想你背我,怎样?”
这个理由真他妈的没毛病!
半盏茶后。
自这国使府出来,李燕云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琳娜真不是平凡之辈,一点优势,竟然能被她给利用个透,当真是狡猾如狐。
都怪朕太单纯了!
见李燕云发呆。
身旁般若问:“好老虎哥哥,我们去哪?回宫么?”
李燕云看了看天色,斜阳偏西,目测很快将晚,联想到此处与沁春园隔的不是很远,便想前去沁春园瞧瞧,说真的,好久没见圆圆了。
而到了沁春园。
高园主自然不知李燕云与陈圆圆的关系,高园主她瞅了瞅远处陈圆圆的房门,一脸为难:“杨公子,圆圆姑娘如今在休息,要不等一会?”
“无事,我与她说几句话就可!”李燕云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前去,般若等人跟随。
高园主啧啧叹道:“这下撞一起了,可如何是好?圆圆房中可还有一位呢,万一俩人要打起来,沁春园还怎么做生意哦!”
有些话高园主自然不能说的太透。
戏班子有些长得好看的姑娘,备受官家老爷或富家子弟青睐,有些出于生计自愿陪客。当然,这主要取决于个人。而高园主,她根本不知陈圆圆,和李燕云实则早已拜堂成亲。
厢房内。
圆桌前。
陈圆圆素面浮笑。
将一包裹的银子递给一个男子:“李大哥,你身为送信的驿人,赚不了多少钱银。”
“而我不缺银子的,我唱戏完全是出于对戏曲的热爱,这些是你这些日看戏的钱银,你且拿去,千万不能被高园主看见——”
闻言。
李大哥憨笑褪去:“啊?这,这怎生是好,我看戏花银子,天经地义,圆圆姑娘,莫不是你看不起我?”
陈圆圆花颜为难一笑。
她正要解释。
却听外面传来李燕云的声音:“圆圆呐,嘿嘿,我来了!”
陈圆圆心里惊喜。
看了看面前一脸诧异的李自成,她心里又一慌,自己和夫君的关系一直尚未公开,就是想再此继续唱戏,没想到竟然成为了麻烦。
这下糟了!
她柳眉蹙着,玉面迟疑。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被夫君看见,定然误会!短暂快速的思虑后,她倒吸一口凉气,花颜焦急,忙拉住李自成的胳膊:“——快,鸿基大哥,你躲起来,否则会被误会的!”
她来不及解释。
毕竟夫君是当今庆和皇帝。
若是被发现,说不定沁春园都得死!
“这,这,躲哪?”他有些蒙:“而且,我与圆圆姑娘你清白如水,并没有——”
“先别说这么多!”陈圆圆急急道:“快,躲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