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愤怒的李燕云很是狂怒的砸着东西,范清贤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替萧风求情。
毕竟之前为了褒奖萧风,皇上还发布口谕说——可免死萧风一次!这事不光满朝文武,就连全天下也都知。
如果此刻处死萧风。
那可就是言而无信!
诚如范清贤所言,有道是君无戏言。
“啊!反了,反了!”李燕云将青花瓷瓶,朝地上一砸嘭的脆响,瓷瓶四分五裂。
他眼睛圆睁。
怒指萧风:“——朕如此宠你,你竟然辜负朕,杀了朕的爱将李自成,你!你辜负朕对你的信任,你该死!”
吼声回荡在殿内。
一干人等不敢说话。
立在李燕云身边的陈圆圆。
闻夫君的话,她娇躯瑟瑟发抖,垂首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夫君发这么大的火。且夫君的话,她竟然听出另一层意思来,眼中顿时泪雾横生。
跪在地上体型如巨熊的萧风,偷瞧了一下张公公,小张子冲他眨了眨眼。
萧风会意。
郑重的冲李燕云抱拳:“皇上,您就杀了臣吧,臣甘愿一命抵一命!”
李燕云喘着粗气怒喝:“你当然该死!”
他叹了口气。
闭上双目,一手搭在陈圆圆肩膀一手叉腰,语气一时平静不少:“——说!你为何要砍了李自成?”
萧风如做错事的孩子般。
憨态的低下头去,撇了一眼那颗头颅:“回皇上,李自成自从建功,便目无尊卑,藐视天子礼法,竟然在大内皇宫骑马——臣将看他不顺眼!”
闻言。
李燕云哈哈狂笑了几声。
当即。
他面色一寒:“好一个他娘的看他不顺眼啊!”
“看他不顺眼,就一刀砍了他头颅,你若看朕不顺眼,岂不是连朕也砍了?——嗯?!”
见皇上瞪自己。
萧风肩膀一颤。
忙叩头道:“臣将,臣将不敢!”
李燕云怒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他身为功臣在大内骑马怎么了?你若这般,日后谁还敢为朕建功勋?”
说完。
李燕云平静道:“来人!拉下去砍了!”
见外面走进来两个太监。
押着萧风的胳膊。
“皇上!”范清贤急急抱拳:“万万不可处死萧风将军,否则您如何服人?你还免死他一次呢,请皇上三思啊!”
李燕云胳膊环胸,闭目不言。
范清贤眼中歼诈闪过。
他故作着急望向张居:“——张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劝劝主上啊!”
张居正忙道:“皇上,范大人所言极是,”他瞅了瞅那颗脑袋道:“——而且微臣也知,这个李自成自归来后,便目无尊卑,在宫中大内行马,这是其一。”
“其二,与朝臣勾结,在民间寻花问柳,功过,不能混为一谈,功是功过是过,请皇上明鉴!”
此言说来。
其他尚书大臣,当即齐声道:“请皇上明鉴!”
胳膊环胸的李燕云身形巍然不动。
他似是在思虑。
好半天才开口道:“那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萧风呢?”
话落。
他目光扫视跪着的大臣们。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后点了点头。
范清贤则说:“皇上只需将萧风可以免死一次的这个褒奖收回,那萧将军就等于死过一次,如此一来,能震慑朝堂,对天下也有个交代。”
“可谓是两全其美!”
此意见与其他大臣不谋而合,张居正忙抱拳:“臣附议!”
“臣等附议!”其他几个大臣也抱拳道。
闻言。
李燕云点头叹道:“李自成为国建立功勋,朕不能亏待他,以二品武官等级葬下吧。”
他有瞪向萧风:“听着,既然如此,朕收回这个褒奖,你日后行事多动动脑子,少些猛撞,否则朕绝不饶你!”
“你砍了他,就为他三个月!谢罪!”
萧风感动的眼泪直流。
憨厚的抱拳道:“是,臣将谨记圣恩。”
下一刻。
殿内响彻着大臣们的声音:“吾皇英明!”
没一会。
当大臣们走远。
养心殿廊道中。
手中提着人头的萧风眼眶微红,激动的拉着小张子的手臂:“——张公公啊,你说的可真对,皇上果然只是骂了我几句,便饶了我。”
小张子眉开眼笑。
咱们皇上精明着呢,适才你别看皇上发那么大的火,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就连骂你,都是骂给那些朝臣看的。
可这话。
心里想想就得。
他没敢萧风说出口。
轻轻拍了拍萧风的手臂笑道:“所以,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脑袋好生的在肩膀上扛着,比什么都强。”
萧风嘿嘿傻笑道是。
他提起人头:“可是张公公,皇上让我给这畜生守墓,我当真是比死了都难受啊!”
张公公白眼一翻:“你啊,看来只适合做个武将,一点都没那些朝臣的脑瓜子精。皇上说让你守墓三个月,可有说让人监督你没——”
“这倒是没有……嗯?”萧风眼睛一亮,长哦一声,与小张子对视歼笑。
养心殿内。
小太监在收拾着那些碎裂的陶瓷等物,李燕云不耐烦的一挥手,将小太监们都轰了出去。
这下除了般若和陈圆圆再无旁人。
想起适才血淋淋的脑袋,陈圆圆娇躯轻颤数下,她心中惊悚万分,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夫君!”
岂料。
李燕云冷着脸庞,单手扶着的玉肩,推开她,这让她诧异万分,泪凄凄的美眸瞧着李燕云:“夫君,你这是。”
“怎么?不明白?”李燕云似笑非笑。
轰然间。
陈圆圆如醍醐灌顶,豁然明朗,她娇躯颤粟:“是夫君,你故意设计杀了李自成的?”
她美丽的脸蛋被泪水浸染。
梨花带雨,甚是怜人。
李燕云捏着她下巴,冷道:“圆圆呐,你让朕如何说你呢。你之前竟然对朕的棋子,产生一点好感,你说可笑不可笑?”
好老虎哥哥这般冷漠的样子,后面的般若惊的杏眼大睁。
棋子?
他指的是李自成!
陈圆圆哭泣道:“可是夫君,我都与你说的,你说过不在意的——不!”她脸色苍白的摇头,眼中泪水闪烁:“——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江山。”
“没错!”李燕云脸庞逼近她花颜。
在她俏额啄了一口,可她此刻心儿跳的极为猛烈倒不是激动,而是有些害怕,此刻的夫君,竟然让她感觉到可怕。
李燕云又冷道:“这点屁事,跟江山比起来,你觉得哪个重?或者说,朕都没把他当人看过,当在花剑坊看到他,那一刻,朕就想杀他了。”
陈圆圆娇躯颤抖。
她恍惚的后退几步:“夫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李燕云闭目不言。
她立住身子:“可你说过,廖颜姐姐、还有姜贞她们以前都曾为——”
李燕云忽然睁眼:“可她们跟朕好了之后,与旁人再无瓜葛,能一样么?而你呢——”
陈圆圆脸色苍白,娇躯摇摇欲坠:“可,可你又如何能知她们二人与——”
“朕当然知!”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与你说吧,京城朕的眼线多不胜数!”
李燕云朝般若招手,当般若近前,他自般若小背,当啷一声抽出天陨剑,竟指着陈圆圆的小腹,此举吓的般若目瞪口呆。
陈圆圆更是花容失色:“夫君!”
“别叫朕夫君!”李燕云如无情的猛兽。
她害怕的后退。
李燕云脚步朝前。
拿剑指着道:“朕的容忍,你当成了笑话,在花剑坊你就该与他保持距离,你非但没有,竟然恬不知耻的跑来皇宫,跟朕说他——”
他没有说下去。
剑芒将她小腹上的衣裙抵的凹下去,恐怕稍微用力,天陨剑便会贯穿她小腹。
忽地。
陈圆圆脖子一伸干呕几下,很明显是孕吐,这让李燕云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面红耳赤,泪眼婆娑道:“夫君,既然你都不爱我了,那我还活个什么!”
她眼睛一闭。
一行晶莹泪水自眼角落下:“你杀了我吧,我陈圆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当朕不敢?”李燕云怒道。
般若眼睛大睁:“好老虎哥哥——”
娇脆的声音入耳。
李燕云虎躯一震,望向般若,她清纯的小脸面露恐惧的摇头,见般若纯净如天使般的脸蛋,李燕云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杂乱不知怎地,竟然一扫而空。
天陨剑当啷一声,落在地面。
陈圆圆心灰意冷之时。
岂料。
瞬时,她柳腰被环住。
她睁开眼来,入目的乃是李燕云和蔼可亲的笑脸,仿佛以前那个夫君又回来了:“——娘子!适才朕吓坏你了。”
“夫君!”陈圆圆心中一柔。
她无力的扑进他怀里,此刻如乖巧的小猫咪般,二人拥抱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夫君我想与清湫姐一块做生意,不想唱戏了——”
这下她总算见识到了帝王的手段。想要一个人死,手段竟然高明到如此地步,这太可怕了,她此刻只想好好做一个贤妻良母。
“准!”李燕云下巴磨蹭她额头:“般若,你暂且出去!”
见二人和好如初。
般若小脸展笑乖顺的嗯了一声,捡起长剑后走了出去,李燕云望着陈圆圆如花般美丽的娇颜,在她嫩唇啄了一下后,温声细语道:“跪下。”
她眉目嫣红的嗯了一声照做。
李燕云垂眸。
他温柔轻抚她的头,当即腰带掉落在地,不多时,殿外的般若,依稀能听见殿内的类似干呕的声响,她眼睛圆睁,觉得与以前好似不太一样。
良久后。
圆圆姐是红着脸,一边用丝绢擦着嘴角,一边走了出来。她美丽的玉颜,挂着幸福的微笑。
能为夫君做些什么,是件开心的事。
般若冲她微笑点头,忽地道:“圆圆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