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回过神后便开始摇头, 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两个字:“不要……”
脱了她的鞋袜,将两条细腿摆上炕, 裴屿舟听得实在是无奈心焦,索性扣住她的后脑勺, 将她的小嘴封上。
怕弄哭她,他忍着没探出舌,只浅尝辄止地轻吮一番,离开前又用力啄了下。
望着那更为红润娇艳的唇瓣,裴屿舟颇觉渴燥, 他舔了舔唇,将若梨往里面抱了抱,而后也快速脱鞋上床, 顺便将起身要跑的人儿再次压回去。
余光扫过桌上的两盏烛灯,裴屿舟隔空挥手,裹挟着内力的风准确地刮了过去, 将它们熄灭。
屋内一片隐秘的漆黑, 旖旎的气氛正悄然酝酿着。
挣扎得累了, 若梨泄了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准备翻个身背对他,缩在最里面睡。
明天还要授课,她得养好精神。
只是裴屿舟看穿了若梨的念头, 在她刚有所动弹时便单臂绕过她的肩, 另一只手紧紧压在她腰间, 将她扣在怀里,与自己面对面。
虽然忙碌一天,但若梨香软的身子靠进来的这一刻,他原本的疲乏好似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熟悉又危险的汹涌躁动。
没忍住,裴屿舟重重地咽了下喉咙。
在身体被欲/望挤满前,他哑声问:“为何说我是骗子?”
又气又委屈的若梨不敢在他怀中乱动,怕他再借机做更过分的事,闻言也不回话,只默默地往后缩着身子,想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点。
但属于少年的清冽阳刚之气依旧将她牢牢罩在其间,避无可避。
“再不说就亲你。”
薄唇覆在她耳畔,裴屿舟咬牙忍耐,低声威胁。
虽不懂男女之事的具体情形,但孤男寡女躺在一处,且这么紧地抱着,若梨自然知道危险。
唇瓣皱了皱,少女鼓起胆子,声音绵软却又认真:“娘说过,逛花楼的男子大多不是正直之辈,更不是君子,不可以托付终身。”
空气瞬间静止,原本的热意似乎都凝固了。
一直在若梨耳畔,或深或浅地撩/拨她的呼吸有过短暂的停滞,接着又变得更为急躁,像是在生气,又像是迫切地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你不仅将喝花酒说得理直气壮,还用那些花娘来贬低我,如今更是常常做些轻薄之举,从没有将我当做寻常女子尊重。”
“傍晚说的那些话也一定是骗婚之词,我是不会信的,更不会嫁。”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不会反抗,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你也不用再说些违心的假话骗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他不说话,若梨却没有就此罢休,她一口气将心里堆着的话都说出来了。
明明该觉得畅快,可她心口却堵得厉害,眼眶也红了,泪光时隐时现。
虽然眼睛闭与不闭都无甚区别,但她还是紧紧地合起来,不想让自己的伤心都被他瞧了去。
裴屿舟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情绪激烈地碰撞,似乎随时都会失控,搂着若梨的臂膀绷得厉害。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那天绝不去醉芳馆,更不会说那些混账话。
只是若真的就图人,裴屿舟有无数机会将若梨吃干抹净,根本不会这么憋着。
“梨梨,我真不是骗婚。”
“而且我那天在醉芳馆只喝了点酒,那些姑娘碰都没碰,不信回京以后你去问王司学他们。”
捧起她的小脸,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水珠,裴屿舟没有丝毫被误会的气恼,只着急地解释。
见若梨依旧闭着眼不理他,他又不甘心地继续:“要真只想要你我早要了,亲你就是单纯的忍不住。”
听到这话若梨瞬间气起来了,她猛地睁眼,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语气很冲:“登徒子就是登徒子,不要给自己找这些借口!”
“又没有人逼你,怎会忍不住?”
闭了闭眼,裴屿舟吐出口浊气。
看若梨这又凶又难藏嫌弃的态度就知道他这“登徒子”的骂名多半是根深蒂固,洗不白了。
要不等她能看见了就去买个册子回来给她提前涨涨“见识”?
如此程若梨这傻子会不会就能意识到,亲吻拥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其实已经很克制了?
末了,裴屿舟又狠狠摇头,将这想法撇在脑后。
日后成亲了他慢慢教,那些简单粗/暴的只会荼毒她,让她更加畏惧。
最后,少年敛起种种情绪,一字一句,平静却有力地道:“你真不想我亲你?”
被他捧在掌心的小脑袋点了点,即使夜色浓重,她的神色在裴屿舟眼底依旧异常清晰刻骨。
低低地笑了声,他道:“那成亲前我尽量忍着。”
若梨原以为他会直接说不亲了,结果承诺了等于没承诺。
就连他口中的“尽量”究竟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没忍住,少女轻哼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像兔子的小尾巴,在裴屿舟心上挠啊挠的。
知道她是不满,可他却只想当做撒娇。
咽了咽喉咙,拼命克制着想狠亲她的冲动,少年的手臂发力,将她紧紧搂在胸前。
“梨梨,若我骗你便不得好死。”
“我发誓。”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剧烈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零距离地撞击若梨白皙的小脸。
这份热意喷涌进她心底,似乎要将已被她割舍的感情重新拼连起来。
咬紧牙关,少女没回话,她开始在他怀里扭动,想要逃开,却很快被他粗哑危险的“别动”二字给惊得停下。
有什么滚烫坚实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大腿,顿住片刻,竟就缓缓蹭了起来,似曾相识,却更为微妙的感觉让若梨头皮发麻,险些哆嗦……
裴屿舟没再说话,灼热的呼吸一直喷洒在若梨头顶。
她努力按耐着困意,忍着那不明缘由,不知是何物的剐蹭,全身僵硬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裴屿舟的怀抱实在太宽阔暖和,像个大火炉,若梨的眼帘越发沉重,最后抵挡不住困意,陷入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而裴屿舟天不亮便上了山,听晚些出门的孙姨说他走的时候哈欠连天,神色不佳。
若梨心道定是他歪心思太多,所以才睡不好。
用完早膳后,月儿说她腰下的裙摆上有几块脏斑,若梨便换了身干净的外裙,抱着琴,和姐弟俩一块去王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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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做,时间似乎也变得快起来,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安宁地过着。
起初若梨忧心过杀手之事,可时间一久便自然而然地忘在脑后。
既然一直没出现,大抵也不会再来了。
虽不知裴屿舟究竟是如何解决的,但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
总归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少有人能欺负到他头上。
不过远在京城的国公爷应该也暗中帮了不少。
她给裴屿舟送的小兔子起名喜宝,月儿姐弟听说她要养,不准备吃,便也不再垂涎兔子肉,还时常帮她采些新鲜菜叶来喂。
不出半月喜宝就胖了两圈。
裴屿舟每次回来看到它都会忍不住打趣若梨两句,问她何时也可以这般能吃能长。
在村里这段日子她心情好,吃喝照常,可始终不见长肉,倒是个子窜了几分,头尖已经过他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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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及笄这天早晨,孙姨她们早早离了家,她起身时,周遭静得厉害。
垂下眼帘,少女心底多少有几分落寞。
虽不曾告诉他们,但也没想到今日家中会无人。
在屋内洗漱过,换好衣服,她摸索着来到小木桌前,拿起一柄木梳,轻轻梳理着昨日特意清洗过的长发。
没有簪子,可她今日也不想用绸带绑发,便编了个简单的发髻,散着青丝走到门口,推开门。
早晨寒风迭起,周遭越显空寂。
但没一会儿,袅袅热气便从厨房飘来,拂过若梨冷得发僵的小脸,而她沉寂的心也渐渐复苏。
来到门口时,便听到柴火燃烧,脆亮又温暖的“噼啪”声,还有锅铲搅动碰撞的动静。
冬日天亮得晚,若梨又怕冷赖床,裴屿舟猜到她今日或许会早起,却比预想的还要提前,手上的动作自然更加麻利。
“篮子里有寿饼,先垫垫肚子。”
用筷子夹起根面尝了尝,软硬适中,正有嚼劲,裴屿舟便拿起一旁加了葱蒜和盐的空碗,将面都夹出来,又把锅里的鸡蛋和青菜捞出来放上去,最后再舀两勺热腾腾的面汤。
在小桌前坐下,若梨摸索到一个盘子,将上面的盖子掀开,脆饼的香气扑面而来。
热意自柔软的指尖蜿蜒到心底,她小口小口地啃着,眼中有晶莹闪动。
其实味道很普通,还有点干,若梨却像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十五岁生辰对女子来说很重要,在国公府时她甚至想过或许自己过不到这个生辰了,就算能熬到,大抵也不会有人给她庆贺。
原来他还记得的。
“给你煮了长寿面,趁热吃。”
将碗放到她跟前,裴屿舟又强势地拉过她的小手,将筷子塞进她掌心,顺便把她手里没吃几口的饼拿走,从她咬过的地方啃起。
听着他若无其事的,轻慢的咀嚼声,许是被面的热意蒸的,若梨鼻头泛酸,眼眶也有点发热。
她握着筷子,有些匆忙地低下头,准备吃。
只是在那之前,若梨粉嫩的唇瓣翕动两下,道了声“谢谢”。
声音柔软,又有着丝许湿意。
即使她看不见,裴屿舟依旧将口中食物都咽下后才开口,声音很暖:“快吃,吃完有礼物给你。”
点了点头,若梨继续夹面。
咸度,面条的口感,包括溏心蛋,都是她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