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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第61节

上面的文章晦涩难懂,语句不通,但是那字迹却和他笔迹相仿无二。

官差将朱墨两卷一起向众人展示,堂下众学子也都议论纷纷。

梁维翻阅了一下标着孟玉堂名字的考卷,冷哼一声。

“如此粗鄙的文章,也敢妄称有解元之才。”

孟玉堂神情呆滞,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会如此。他确定这考卷上的文章不是他所做,可怎么会标着他的名字?还同他的字迹那般相像?

巡抚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孟玉堂,你撕下桂榜,大闹贡院,可知罪?”

孟玉堂立在公堂之上,丝毫没有反应。眼看着巡抚大人要动怒了,陈霖淮忙上前。

“请大人恕罪,孟玉堂也是因为未曾中举,急怒攻心才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举。还望大人念在他寒窗苦读十数载之不易,饶他这一回。”

堂上官员都是科举出身,自是知晓其中的不易。且巡抚大人是认得陈霖淮的。

“武解元,你和孟玉堂是否相识?”

“是,我们是同乡,还有些姻亲干系。”

巡抚大人和梁维对视了一眼,见他默默点头,这才宣判道:“既如此,孟玉堂,念你是初犯,本官便饶你这一回。归乡之后,好生读书,下科再来考便是。”

孟玉堂仿佛没有听到巡抚大人所说的话一般,依旧是呆呆立在那里。

“多谢大人!”

陈霖淮见状,忙上前拉着陈霖淮往公堂外去。

踏出公堂之时,陈霖淮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到贺显荣在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陈霖淮目若寒冰,让贺显荣心头不由一震。

他的笑容收敛,眼中也有了几分戒备,想着回头要查一查此人才是,不能给自己留有隐患。

出了府衙,长贵忙迎上前,“少爷,少奶奶和孟娘子在前方等着你们呢!”

陈霖淮点了点头,径直朝着明蓁的方向走过去。

明蓁赶到府衙门前的时候,正遇到明珠在那里发狂。

她完全不敢相信孟玉堂没有中举,不停地在和周围的人争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夫君才是解元……”

她这般癫狂若是惊扰了公堂,一样会被治罪。明蓁既然来了,便不能不管,只得和春雨上前将她带走。

“明珠,你若是再闹,一样会连累你夫君的功名。”

明珠愣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跟着明蓁回到马车上等消息。

见到陈霖淮和孟玉堂回来了,明珠忙迎过去。

“夫君,是他们弄错了,你才是解元对不对?”

孟玉堂神色愣怔,丝毫没有反应。

明蓁在一旁看着也已经猜到了结果,她莲步轻移,走到陈霖淮身边。

“长贵已经打听出来了,今科的解元贺显荣虽是户籍在临县,但实则早些年就已举家迁往京城。他家本是商贾之家,并无权势,但他有一位姨母是张首辅的妾室。后宫的张贵妃,当今六皇子的生母便是他的表姐。”

“呵……呵呵……”

孟玉堂也听到了这一番话,他连连冷笑几声,面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怪不得,原来是皇亲国戚,难怪那些考官和他勾连,营私舞弊。”

陈霖淮有些不赞成,“若是贺显荣和考官勾连舞弊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更换试卷?”

听到他的质疑,孟玉堂的神色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在扯谎吗?那你何必前来府衙相助,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陈霖淮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孟玉堂,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清高,将别人想的无比卑劣。你说我为何要看你的笑话,你倒霉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孟玉堂默然,他寒窗苦读多年,为的便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一展抱负。谁知却遭遇如此不公之事,他心中悲愤,怨气丛生,不免迁怒与人。

陈霖淮没有与他计较:“你我二人本就是亲戚,我岳父又是爱才之人。你的事我既然遇到了,总不能不管不问。我和我娘子相信你所说的,解元所做的文章应是你的。”

孟玉堂明显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陈霖淮他们竟会这般信任自己。可随即便苦笑一声,他们二人相信他有何用,巡抚大人和考官不信,他的功名被人夺走,要找何人申诉?

第63章

几人没有在府衙门外耽搁太久, 陈霖淮和明蓁先送了二人回去。

“玉堂,你有何打算,可以说来听听。贺显荣能将你的考卷调换, 必是蓄谋已久。只怕你来到省府之后, 便被他盯上了。你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可有什么异常?”

陈霖淮仔细盘算了一下, 贺显荣若要调换试卷,势必要选一位才学出众之人。还要是无权无势的寒门学子, 一定是在众多考生中精心挑选出孟玉堂作为目标。

这些孟玉堂也想到了,他的心绪此时也平复了不少。凝神思索了片刻,孟玉堂毫无头绪。

“自从入住客栈以后,我只在房中读书,很少与众人往来, 也想不出有何异常之处。”

“那你可曾将自己的手稿交于他人?”

如今府衙留存的孟玉堂的墨卷字迹与他相仿, 作假之人定是提前临摹了他的字迹, 才能顺利将试卷调换。

听到陈霖淮这样说,姚明珠心头一跳, 面上有一丝慌张。

孟玉堂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摇头否认:“在台县时, 还曾参加过诗会, 与同窗互相传阅手稿。来到省府这些时日, 我却是从未将手稿赠人的。”

这般说来, 是完全没有头绪了?

明蓁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 此时却突然开口问道:“明珠,你可有怀疑之人?”

“啊?”明珠有些心虚, “我……我怎会知道?”

孟玉堂的目光也看向她, 神色间带着审视。

明珠有些着急, 她是将孟玉堂的手稿交给了贾秀才的娘子,可是她是为了给孟玉堂祈福的。那贾秀才的娘子说了,如此便能中举的。

可是此时,明珠却不敢承认此事。唯恐被孟玉堂看出什么端倪,她立刻把目光一转埋怨起明蓁。

“大姐,当初我们百般求你,想要搬去你那里住,可是你却丝毫不理会。如今我们被人算计,我夫君失了功名,大姐还来说这些又有何用?”

明珠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那个什么贵妃的表弟不就是看他们住在客栈的丙等客房,无权无势才来算计他们的吗?

若是他们和明蓁住在一起,她又怎么会遇到贾秀才夫妇,又怎会将自己夫君的手稿泄露出去。

这么一想,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明珠,眼中又多了几分恨意.她甚至觉得明蓁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阻止孟玉堂高中。

明蓁太了解明珠的为人了,听她如此指责,丝毫没有生气。

“明珠,若是今日你们夫妇住在我们府上,你是不是又要觉得是受我们的牵连才会出这样的事?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出了事从不反思自己的错处,总是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若你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对你往后的日子没有丝毫的益处。”

明蓁言尽于此,至于她听不听,明蓁也就不管了。

孟玉堂面上却羞愧不已:“我代明珠向大姐赔个不是!此次被人暗中调换试卷,定是我平日里不谨慎所致。况且,张家势大,想要算计我一名秀才,便是我躲到哪里也是无用的。”

他这么说了,明蓁也只是笑笑并不再多理会。

明珠更慌了,她嫁给孟玉堂本就是为了做官夫人的,如今孟玉堂功名被人替换,难道她以后要一辈子只做农妇吗?

“大姐,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求你不要与我计较。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夫君了。你舅舅不是御史吗?求求你,让你舅舅参上一本,告那主考官和贺显荣不就行了。”

明蓁叹了口气:“若是有梁大人受贿舞弊的证据,我舅舅自是可以参奏。可是如今便是在巡抚大人这里都是审不出什么的,我舅舅如何参奏?”

“没有证据怕什么,只要你舅舅上奏皇上,让皇上下旨审一审那些人不就有了。”

明蓁听她这么说只觉的好笑,御史的权利哪有明珠想象的那般大。朝中党派纷争,张首辅一系更是虎视眈眈。舅舅为官本就艰难,处事要万分谨慎才行,怎能无凭无据去参奏皇上亲任的主考官。

无论明珠怎样说,明蓁丝毫不松口应允。

“没有证据,我舅舅上本参奏便是诬告。到时,也一并会被皇上降罪的。”

见明珠一直在纠缠自己娘子,陈霖淮也有些恼怒。

“孟玉堂,你娘子不懂这些,难道你也不懂?”

孟玉堂满面羞红,“还请二位莫怪,玉堂深知此事没有丝毫证据,根本就无法告那贺显荣。更不敢惊动京中。”

陈霖淮的面色和缓了一些,想到孟玉堂苦读多年,不免也替他可惜。

“既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现下你意欲如何?明日巡抚大人设鹿鸣宴款待文武举人,到时主考官梁大人也会在场。不如你将往日做过的一些文章拿来,我替你去寻梁大人,让他看过后再分辨一二。”

张首辅势大,朝中大半官员都是他的党羽。贺显荣若是能贿赂主考官的话,直接便可被选中,何必大费周折替换试卷?梁大人既是选定孟玉堂所做的考卷为解元,定是爱才之人,若是看了孟玉堂以往的文章,兴许此事还能有反转。

孟玉堂神情沮丧,面上都是嘲讽。他却并不信任梁大人,“贺显荣舞弊,定是少不了考官的包庇。即便是梁大人不曾受贿,但他又怎会为我一个小小的秀才得罪张家,得罪张贵妃。如今,我一介布衣无权无势,申告无门,也只能认下了,等到下科再考。”

见他如此,陈霖淮也就不再劝了,他和明蓁起身告辞--------------丽嘉。

“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多说了,你才学出众,三年后再考,也一定会高中的。”

明珠听着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如今陈霖淮成了武举人,孟玉堂反倒没有高中。

她的眼圈通红,怒视着明蓁:“你就是故意的,都是因为你我夫君才没有高中的……”

明珠的话音刚落,人就整个晕了过去,恰好孟玉堂站在她的身侧将她扶住。

明蓁皱眉,不解此事明珠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气,甚至还会气晕过去。

春雨帮着孟玉堂一起将明珠扶到床上,明蓁见她丝毫没有转醒的样子,忙命人去请了郎中来 。

郎中来的很快,仔细给明珠把了脉。

“这位娘子是一时气怒攻心才会晕过去的……”郎中捋了一把胡须,又凝神沉思了片刻。

“这位娘子应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浅,还不足两月。”

“什么?有喜了?”

陈霖淮愣住了,恰在此时,明珠也悠悠转醒,她听到了郎中的话,慌忙确认。

“郎中,您不会弄错了吧,我真的有身孕了?”

“老夫行医多年,不会连个喜脉都把不准的,小娘子安心休养,切记不可再大喜大悲,这样都会影响到你腹中的孩儿。”

明珠一脸的茫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时居然有了身孕。孟玉堂也是如此,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

见他二人这般模样,明蓁和陈霖淮也就不再多留,道了声恭喜便径自离去了。

上了马车,明蓁的心情便有些低落,靠着马车车厢不想多言。

陈霖淮很快就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蓁蓁,你怎么了?是因为你堂妹的话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