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福运娘子山里汉 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286节

黄粱梦破,淤积的情绪总是要发泄的。

何况恼的并不止康婆子一个,朱氏更恼。

这回去西庄,总算见到了那个翠枝,穿金戴银、发号施令,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派头。

杜彩珠的娘闭门养病,听说自杜彩珠出嫁后就没出过院子,杜老财也没去看过一回。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杜家的一针一线都是那个胖娃娃的,跟杜彩珠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那她巴结了杜彩珠这么久,岂不是白费劲?

总要得点实惠才行。

朱氏就提醒康婆子,那二十亩地是落不着了,但杜彩珠还有九箱嫁妆……

婆媳二人便趁杜彩珠回房后,拿斧头砍掉了搁嫁妆箱的那间房门锁。

看着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箱笼,康婆子失落的心总算得到了些许慰藉。

犹记得女方嫁妆被抬过来那天,村里人起哄要开箱笼看看。

康婆子有心炫耀,但杜家那边的人锁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给看。

还惹的猜测纷纭,说这些箱笼里装的都是衣裳、首饰、绸缎等好物,指不定还有真金白银……

康婆子正沉浸在美梦中,朱氏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抢步上前,打开了最近的箱笼,而后满脸的狂喜变成了空白。

又去开第二个,表情如出一辙。

就这样一溜下去,等最后一个箱子被打开,朱氏手里的菜刀脱落到了地上。

“娘唉……”

康婆子蓦地扑到箱笼前,双手哆嗦着捧起一捧旧棉花。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往底下扒拉。

既没有扒出来金,也没有扒出来银,只扒拉出来半箱笼土砖。

康婆子疯了一般,挨个扒下去,都是一样的情况。

难怪,难怪每个箱子都那般沉,难怪拦着不让看……

其实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如今杜家把家的是翠枝,她的目的只是打发掉杜彩珠,怎么可能允许给她备嫁妆。

康婆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朱氏数了一遍,发现这里只有八个箱笼,还有一个,应该在杜彩珠房里。

她再怎么说也受宠了那些年,不可能一点私房都没存吧?要不然哪来的钱给老四的?

肯定都在那个箱笼里!

婆媳俩仗着有理,一块闯进了新房。

原以为被戳穿了谎言的杜彩珠肯定得吓的跪地求饶,然后把私房银子如数奉上,百般讨好。

谁知两人前脚进屋,后脚就被双双丢了出来。

康婆子几乎摔断了老腰,趴地上扯嗓子干嚎“老天爷你咋不睁睁眼!这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了啊!儿媳妇打婆婆啊,没王法了啊!”

朱氏被摔的气晕八素,还不忘见缝插针,为自己争取好处。

“娘,二哥家那两间房,当初是给三弟妹摆嫁妆的,现在你也看到了,她那嫁妆都是糊弄人的!房子可不能再便宜她了,我们明茂还等着……”

提到假嫁妆,康婆子心一痛,假哭变成了真哭。

“天啦!骗子!你们杜家一窝骗子!你们咋不怕遭雷劈哟!你们早晚遭报应啊!”

正骂着呢,杜彩珠冷不丁跨出房门,康婆子吓得瞬间收声,和朱氏挤到了一起。

杜彩珠脸上木登登的,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当初谁许给你的嫁妆,你去找谁,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雷劈也劈不到我。”

“你、你……”康婆子捶着心口,被气的直翻白眼。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还有,你们要是敢,尽管让季连樘休了我。他一天没休,就一天还是我男人,那他就得跟我回房睡。”

杜彩珠撂下这句,直接去了堂屋,东间随即响起季连樘变了调的惊叫。

康婆子眼睁睁看着,杜彩珠把挣扎不断的季连樘一路扛、扛回了新房。

她想拦,但她不敢。

半天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大放悲声。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受苦了啊……”

据说康婆子直哭到了后半夜,第二天全村都传遍了。

季妧听后,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想了半天,诚心问了句“那儿子真是他的吗?”

别不是喜当爹吧。

季雪兰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有家有业的,不弄清楚敢往家里接?”

“那未必,精虫上脑会导致眼瞎心盲,还指望他有基本的辨别能力?情义千金,终究抵不上胸前四两啊……”

“瞎说什么?”谢寡妇捶了她一下,眼往东屋的窗子瞟了瞟。

这会子刚吃罢晌午饭,她和季雪兰过来找季妧说点事,院子里除了她们仨是没有旁人,但大宝和季明方在西屋,还有关山,关山就在东屋抄书,让他听见季妧说这种话多不好。

不过谢寡妇也觉得那杜老财太不是玩意儿!

压低了声音道“老夫老妻过了大半辈子,咋就突然被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听说那窑姐儿和杜彩珠一般大的年纪,实在是……”

实在是让人不知说啥好,狐狸精固然该骂,但那老东西也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季妧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380章 给季家点个蜡

有人说,男人其实是这世上最专一的生物,十八岁时喜欢十八岁的姑娘,二十八岁时仍然喜欢十八岁的姑娘,三十八、四十八……哪怕到了八十八岁时,喜欢的还是十八岁的姑娘。

例外是有的,但大部分都不例外。

而且在不例外的那群人中,多数即便活到一百岁,对自己的生殖力也依旧充满了信心,轻易是绝不肯相信自己被绿成草原的。

谢寡妇听完她这稀奇古怪的理论,恨不得去捂季妧的嘴,这要是让关山听见了……

倒是季雪兰噗嗤笑了起来“别说,还挺有道理。”

“对吧。”季妧冲她挤了挤眼,又拍拍谢寡妇的肩,“用不着这么紧张,又没有外人。”

以前是姑娘家,这不让说那不让说,现在都成亲了,百无禁忌。

更何况季妧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年老失节”这种事,她工作那会儿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些体体面面的老人,瞒着家里人来医院,除了不治之症,多半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病。

有跟保姆乱来的,有跟广场舞伴跳出了感情的,还有花钱在外面瞎搞的。

家中的妻子被蒙在鼓里,甚至无知无觉被传染……

同事说,有些人正经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反而放荡不羁起来。

季妧想,可能一辈子太长,而对一个人从一至终,又实在太难。

“不过老季家这回……”谢寡妇似乎想表示一下同情,但被自己忍笑的表情出卖了。

“村里都是看笑话的,他们当初有多嘚瑟,现在就有多打脸。还以为娶的是个善财童女,结果……不过那杜彩珠可真够悍的,听说季连樘被打的不成人样,连康婆子都直接拎起来朝门外扔,季庆山被她气晕了三回。”

季妧觉得有必要先阐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她不支持家暴,男女皆不可。

但若被暴的是季连樘,嗯……可见人本质都是双标的。

那也没有办法,有些人渣,就是欠社会的毒打。

外人打他要吃官司,被自己老婆打那就是家事,旁人管不着,律法也得睁只眼闭只眼。

看来不论古代还是现代,暴力只要套上婚姻的名义,就会变得冠冕堂皇起来。

所以男男女女们,婚前若是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人面兽心,那就一定得衡量清楚,看看自己拳头够不够硬,谁不够硬谁吃亏呀。

季雪兰没想那么多,她心里只有纯粹的痛快。

康婆子踏着几个儿媳的脊梁骨,作威作福了半辈子,山水轮流转,总算到了她还的时候。

“那季连樘就没想过休了杜彩珠?”

忍气吞声,季妧觉得这不像老季家的风格。

“那谁知道?感觉被捏住了把柄似的。也有人看不下去,去劝过杜彩珠……回来都说她脑子有点问题,不和人争也不和人辨,但是认死理,说不通。”

整个给人的感觉跟个泥塑似的,直愣愣坐在那,看似听人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炕上的季连樘,瞧着有点瘆人。

季妧就想不通了,杜彩珠能凭武力值把季家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小妾进门、亲娘被冷落?

“她不眼睁睁看着还能咋办?那毕竟是她爹。爹再有不是,做人子女的也不当说,何况她爹也疼了她那些年……”

季妧叹了口气。

子不言父过,女不道,还有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真的就那么金科玉律吗。

爹疼过她,那娘还生养了她一场呢。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自己心安理得出嫁……就为了嫁季连樘?

罢了,每个人经历不同,想法也不同,她不能感同身受,便不该以己度人,更不该胡乱评判。

反正……给老季家点个蜡吧。

闲话叙完,总算说到正题。

谢寡妇和季雪兰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季妧要不要再招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