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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348节

他愈发气闷。

也不想想让阿姐悬心了一夜的是谁?这么晚回来,究竟是谁会惊醒阿姐?

之后他隐约听到院外有动静。

没过多大会儿,就听到堂屋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他也跟出堂屋,却被勒令不许掺和。

眼见关山纵身出了院墙,阿姐还在熟睡,他有些不安。

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知道不是好事。

守在堂屋门口,静静的等了许久,关山才再次从高墙跃下。

见到他,还是那句“回屋睡觉”,然后进了东屋。

这回直到他睡着都没有出来。

大宝心底依旧排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事实,但他知道,阿姐不讨厌这个人。

他长大了,得懂事,他也想让阿姐开心。

但这个人显然有什么在瞒着阿姐。

关山回看了他一眼,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会儿,以大宝埋头吃饭而告终。

饭后,季妧正想催促关山快着点,院门就被人拍响。

听上去闹哄哄的,这是出了什么事?

季妧正想去开门,关山拉住她“我去。”

门闩刚刚拿掉,院门立马被人撞开,一把剪刀迎面刺来。

关山擒住对方手腕,一个反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剪刀掉落在地。

季妧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季秀娥,而且进门就行凶。

刚刚开门的若不是关山,是她,或是大宝,怕是躲都躲不过。

大惊之后只剩大怒,她几步上前,挡到关山前面。

“你是疯了吗季秀娥!”

季秀娥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只一双眼冒着诡异的精光,像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

可她是清醒的,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我早该杀了你的!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明明被关山折断了一只手腕,她却不知道疼似的,嘶喊着就朝季妧扑来。

关山一把将季妧拉向身后,季秀娥也被随后赶来的康婆子和朱氏死死拖住。

“秀娥啊!秀娥!你到底咋了,你倒是跟娘说啊,你别干傻事了,你不能干傻事了……”

她听人说大闺女来了,而且直奔季妧家,就知道不好。

一刻也没敢耽搁,结果还是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杀自己的侄女,这还咋说得清哟!

村里跟过来的那些人确实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见季秀娥进村不去娘家,反倒直奔东北角而去,就知是要找季妧麻烦。

往常这个时候季妧早去县城了,所以大家也没当回事,就想跟过来看看,这季秀娥到底又来闹啥。

莫非这回是想让她那小儿子当账房?

没想到的是,季妧今天没去邺阳,而季秀娥一见面就亮了剪刀。

这是奔着索命来的啊!

“疯了疯了,这老季家的大闺女真是疯了……”

“好险!刚才开门的若是妧丫头,说不定已经没命了……”

“就因为西河沟的事?至不至于啊……”

“娘哎,妧丫头再咋说也是她侄女,失心疯了吧她!”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季秀娥都充耳不闻。

她挣扎着,踢踹着,两只眼睛始终恶狠狠盯着季妧。

“你赔我儿子命、赔我儿子命……”

季妧明明是有理的一方,愣是被她看得寒毛直竖,心里十分莫名其妙。

听到她的话,还以为她说的是黄骏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合着她死了个儿子,普天下的人都有罪,尤其二房一家,个个都得陪葬是吧。

“你儿子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康婆子想起上回去黄坂村,季秀娥关门跟她说的那些话,也跟着变了脸色。

“秀娥这是干啥啊?骏杰死了那些年了,你千万想开些,谁都不看你也得看看骏才……对,骏才,他知道你来肯定高兴坏了,快跟娘回去……”

她这么说是想提醒季秀娥,她若是做了傻事,骏才就没娘了。

谁知季秀娥听后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骏才死了!骏才死了!骏才死了!”

康婆子以为她是糊涂了。

“骏才就在家里,还没起炕,你瞎说啥,哪有咒自己儿……”

“娘。”朱氏脸色发白,打断康婆子的话,“明茂刚刚去找骏才玩,没见着他人……”

“没见着人?咋就没见着人?许是出去转悠了,这孩子没事就喜欢瞎转悠……”

康婆子越说越没底,不知为何,她隐隐信了季秀娥的话。

“秀娥……你把话说清楚,骏才他到底咋了?”

“骏才他死了,他被活活烧死了!”季秀娥伸手指着季妧,目眦欲裂,“凶手就是她!”

第456章 可能不可能

季秀娥的话震惊了围观众人,也包括季妧。

黄骏才死了?

真死了?

季妧本能觉得这是季秀娥挖的坑,亦或者她察觉到了什么而作而的反击?

恰在这时,黄骏平赶到了。

他拨开人群挤进来,煞白着脸看着季妧“是真的。”

黄骏才不在的这两日,黄骏平为了就近照顾季秀娥,没有回磨坊,就住在黄骏才的屋里。

今日晨起,他打算还像昨天一样,喂季秀娥喝了药,然后再跑一趟邺阳。

那会儿天刚蒙蒙亮,季秀娥还睡着,做饭也有些早,他就想去磨坊看看。

结果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门口横放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早上有雾,看东西不甚清,他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走近细观。

不怪他如此反应,联想到近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心里真是想不打鼓都不行。

他以为这回又是什么“孽报”警示。

谁知没有警示,直接就孽报了!

等认出来那黑黢黢的东西是具尸体,而且还是黄骏才的尸体时,他吓得三魂出窍,直接瘫坐在地上,半天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

脑子恢复运转后,啊啊大喊了几声,手脚并用、爬起来就去喊里正。

待他拽着里正过来,黄家门口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

季秀娥也起来了。

她就坐在那具尸体前,不哭也不闹,瞧上去竟是病好了。

若是别家发生这种惨事,村里人肯定多有同情。

然而这事发生在季秀娥家,围观的人全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没有人觉得蹊跷或者冤枉什么的,或者说,经过之前的铺垫,他们觉得黄骏才的死完全在意料之中。

又有人提起了那块血字墓碑——

“母债子偿啊……”

“死了一个儿子,这又死了一个……”

“都说了血债是她欠的,咋就报应不到她身上?”

议论纷纷,就连黄坂村的里正也觉得晦气又瘆人。

但村里死了人,他作为一村之长又不能不管,只好强制性安排了几人治丧的老手,让他们帮忙去镇上买寿材置寿衣。

季秀娥跟个泥塑的木偶一样坐那不动,也不理人。黄骏平无法,只能出面打点所有事宜。

棺材和寿衣买来,大家伙帮着穿衣装棺时,季秀娥突然不见了踪影。

黄骏平发现后,猜到她会来找季妧,这才紧忙追了过来。

听完他的陈述,季妧终于相信了黄骏才已死的事实。

“他是怎么死的?”

黄骏平看了眼阴惨惨盯着季妧的季秀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言。

“烧死的,旁边有两个装桐油的桶……”

桐油浇在身上,活活烧死在自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