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福运娘子山里汉 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395节

作坊主也是个好说话的,直说这骡子通人性,没有多要钱,贱价买贱价卖的。

于氏听说骡子回来了,倒是找上门要过一回,被我娘拿着笤帚赶了出去。”

徐母的果决深合季妧心意。

最怕就是徐老大夫妇俩看到徐来福如今在邺阳当了掌柜,心思活络,舔着脸上门忏悔赔罪的套路。

若徐父徐母心肠一软,原谅了他们,以后擎等着继续被吸血,说不定还会给季氏味业带来麻烦。

“你说的这个,那两口子不是没试过,不过我爹娘彻底冷了心,根本不予理会。”

说到这,徐来福顿了顿。

“我之所以今天过来,除了给东家你拜年,还有一件事……”

直觉告诉季妧,这件事必然跟徐老大有关。

果不其然。

“昨晚除夕,徐来升提了一坛子劣酒上门卖好,我爹没给开门,他就站在门口大骂……”

左不过是骂徐父徐母偏心,亏待了他们大房、拿他们一家几口都不当人的浑话。

然后就是细数自己作为长子,这些年为徐家做出的那些莫须有的贡献。

还说没有他的支持就没有徐来福的今天。

最后火力部集中到徐来福身上,骂他发达了不认兄弟,咒他早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些话徐来福早已听惯,自不会往心里去,不过其中两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就是会酿那个什么乌漆嘛黑的破东西吗?得了人家青眼,当个掌柜,有多了不起!

我也会!我也能!有人慧眼识俊才,花大价钱请我去县城干大事,赶明儿在邺阳见了面,倒要瞧瞧谁的派头大!”

徐来福把话原样学了一遍给季妧听。

徐来升素来爱说大话,加上他当时喝多了酒,大着舌头不清不楚,家里人都没当回事。

徐来福不同,东西是他弄出来的,他比谁都上心些。

更何况当初签署协议时,其中一条就是务必保密。

之后去了邺阳,季妧还侧面给他提过醒,让他小心自家兄嫂。

虽然未曾明言小心什么,但徐来福不是笨人,稍一想也便明白了。

按季妧的意思,被大房夫妇重新缠上倒是其次,最重要是小心酿制之法被偷学。

毕竟两家离得近,徐来福最初试做时,两家还没有闹崩,尚算是自家人。对自家人,自然没什么可防备的。

就算如今两家已经决裂,但打断骨头连着筋,那俩人万一趁徐来福不在,偷偷上门,亦或者找徐父徐母套话,这些都不得不防。

想明白这些,徐来福抽时间回了趟家,跟爹娘弟弟都嘱咐了一遍。

好在家立场一致。

其实就算他不嘱咐,有那三百两违约银在,徐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小觑。

如此防范之下,按说徐来升是不会得逞的,可他话里话外的胸有成竹,让徐来福不得不起疑。

等他离开,趁着守年串门之便,徐来福找了邻居闲聊。

得亏徐来升爱吹牛的性子,还真让他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说是从邺阳来的,大酒楼的伙计……”

季妧和徐来福对视一眼,不用猜已经知道是谁。

季妧哼笑“留仙楼在前,洪福饭馆在后,聚轩如今处于两头夹击四面楚歌的境地,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些。他这是挖你不成,就把注意打到你大哥头上了,看样子没少做功夫。”

聚轩的人确曾私下接触过徐来福,甚至不惜重金利诱,只可惜徐来福不为所动。

现在的问题是,徐来升是否真的已经掌握了酿制之法。

“你们分家之前,只听说徐叔徐婶给你帮忙,你兄嫂有没有参与?”

徐来福摇头。

“没分家前我们就是分两下住的,我娘倒是想让他俩过来帮忙,根本使唤不动,于氏吃饭都懒得举筷子,徐来升就更不用说了。不过……”

徐来福面露难色。

“没遇到你之前,我娘心疼被糟蹋的那些粮食,跟邻居唠嗑的时候,难免诉诉苦……”

“也就是说,酿制的原材料这些,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你兄嫂可能也知道。”

徐来福点头,内心无比懊悔。

都怪他大意,若是一开始就懂得保密意识,叮嘱好家里人,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那具体的酿制过程……”

“那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徐来福赶忙道。

“我爹娘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偶尔抽空给我打打下手,一些关键节点他们到现在都不清楚。邻里乡亲觉得我是瞎折腾,除了背地里骂我败家,也没有多少兴趣管我真正做什么。”

季妧示意他不用内疚,也用不着紧张。

“如此说来,完整的酿造办法和流程不大可能泄露,徐来升了解到的很可能只是一些边角料。不然都有人重金挖他了,以他的品性,又怎会除夕夜还提酒上门找不痛快。”

徐来福瞬间了然。

“你的意思是……”

第509章 试试

季妧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黄鼠狼拜年罢了,看你们油盐不进,他才会气急败坏。”

冲动易怒又无谋,就冲这一点,徐来升就不足为惧。

“然而他们知道了原材料,再结合从咱们店买的成品,假以时日……”

这个季妧倒不担心。

“从原料到成品,这中间多少弯弯道道沟沟坎坎,在外行人看来是直线,但回想一下走过的路,有多难你心里应该有数。

先撇开机缘这个因素以及你洒过的那些汗水不谈,你本身就对酱醋感兴趣,在粮油铺子做伙计的那些日子又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私下琢磨改良之法多时,才将多方搜寻打听到的古方糅合出新……这桩桩件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至少急功近利者不行。

别说他们仅仅是知道原料,便是连酿造之法都知道了又如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也知道酿造之法,但我未必就能酿出同品质的酱醋。

说到底,这东西终究得看天赋,我不觉得人人都是徐来福。

你也要相信自己,你在这方面常人难及。”

徐来福万万没想到,季妧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肯定。

他一度觉得自己只是比较幸运,误打误撞才……

激动之余,心神稍定。

“那就任由他和聚轩狼狈为奸?”

“那自然是不能。当兄长的既然有为难之事,你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干看着,而不稍帮一把呢?”

徐来福糊涂了。

帮?怎么帮?总不至于主动把方法告知对方吧。

“你主动告知,人家未必肯信,自己打听到的才更有成就感……”

聚轩不是想走捷径吗?那便送他一程又有何妨。

至于是往正道送,还是往弯道送,就得她说了算了。

其实让他们自己摸索的话,弯路也不会少走。只不过战线拖的太长,试验的那点耗费对聚轩来说也伤不了根基,期间姓权的肯定又要出幺蛾子。

整天被个抄袭怪给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很不爽啊。

眼下他正被城里大小同行夹击的焦头烂额,干站河岸不插手都对不起自家的精神损失。

索性给他们吃个定心丸,让他们直接跳过试验这一步,放开了生产,敞开了生产……

能一巴掌将他拍死固然好,就算不能,也要给他来个大放血,让他自此对季氏味业敬而远之。

徐来福眼睛一亮,显然已经领会了其中深意。

季妧继续道“徐来升得到了酿造之法,再得知咱们季氏味业刚与江南那边来的大商户签了笔大单,需要大批量的酱醋。

时间很赶,年后就要生产,我们投入也很大,可以说孤注一掷,不巧的是,咱们还没来得及跟人签契书……你猜,姓权的会怎么做?”

“他的目的就是把季氏味业从邺阳挤走,然后垄断酱醋调料这块,到时便可确保聚轩一家独大……”

若是给出去的酿造之法足够以假乱真,姓权的肯定会命令直接投入生产,而且是大批量生产,然后以比季氏味业还要低的价格,抢下这宗买卖。

但也有个难处。

“咱们上哪去找个江南来的大商户……”

季妧挑了挑眉“季氏味业的饭是好蹭的?”

“你是说那老道?”

“术业有专攻,坑蒙拐骗的事,自然是让专业的来。”

徐来福抚掌“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季妧想了一下,还是给他提了个醒。

“你也得做好准备,姓权的若当真入套,事后,徐来升少不了会吃些教训……”

徐来福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也该吃吃教训了。”

“是他不仁在先,你不必有太多心理负担,而且照姓权的德行,一旦酿造之法到手,十有会将徐来升踹开,那么出了事他便也有了推脱的理由。

若你实在于心不忍,把握好时机,提前通知他们搬家避难也不是不可。”

见他沉思过后点头,季妧便也不再多说。

“说到大商户,倒真有个大商户等着咱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