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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钓系弱美人 第11节

虞翎愣了愣,她转头轻步上前,压着声音惊问:“难道真是魏姑娘?我曾偶然得到过你一副亲笔题字,那天看你写的诗和字迹,脑子立马想起你写的书,我就说一定有些关系……”

魏翘都来不及否认,连忙捂住她的嘴,耳朵通红道:“行了,去我房间聊。”

关山客是这两年流行的话本先生,因风格用词优美胆大,在男女方面又接地气,暗市销量剧增,虞翎上次在外看的寡妇话本就是此人写的。

别人都说他是见识颇广的落魄书生,魏翘只是在外公家住过几年,听表姐表哥提的事杂,私下看的书多。

“魏姑娘写得好,我便是读多了才识出魏姑娘,”虞翎坐在闺房罗汉榻上,轻握的双手捏绢帕,碰着腿,对魏翘笑道,“魏姑娘也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听她这么说,魏翘也知现在瞒下去也无益,厚着脸皮道:“我父亲清贫,一大家子总不能忍冻挨饿,我只是随便试试,望虞姑娘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实在是有辱门楣。”

“我若是想说出去,就不会来亲自问魏姑娘,”她笑了笑,“那时偶然撞见,除却话本里的一些过于大胆的东西外,魏姑娘文采斐然,我羡慕不已。”

能被除去的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魏翘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但一番交谈之后,她又发现虞翎与自己各种爱好甚同,便笑说:“你倒和你姐姐不太像,我曾远远见过她,她比起书画,似乎要更喜欢骑射。”

“我姐姐样样都成的,她聪明,”虞翎轻轻叹道,“今年秋猎娘娘说要我随行,但我小时候身子不行,没练过骑马,到时候只能求姐夫教教我,我听说他什么都会。”

魏翘本是谨慎少话的,但面前虞翎软软和和没有攻击性,说的话看起来也真诚,让人不免慢慢放下戒心。

她能写那些东西,本就不是普通的闺阁少女心思,提醒道:“你要没学过,跑起来时怕是会掉下来,最好让侯府给你找个女师父教,我小时候便是我姨母抱着我学。”

虞翎点头笑应声好。

她来一趟魏府,交上了魏翘这个朋友,魏家夫人对侯府来的漂亮姑娘招待热情,许是知道虞翎有心疾,也不让府里好热闹的小孩靠得太近,拉着她问谢氏近日可好。

虞翎回府时撑头在马车里小睡,魏家一家老小都像兔子,可魏翘能寻来虞翎,在她意料之中。

那天虞翎上次在魏翘面前提了那位话本先生,魏翘否认了,虞翎没再问,也没解释自己的意思,魏翘的目光便时不时怪异会看向虞翎,等回府后想必也是思来想去睡不着觉,否则不会给谢府递帖。

虞翎不明白的只是宫里为什么要她和魏翘结识。

她轻按着光滑额头,不是很想猜宫里人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姐夫亲自来教骑马

女主想要姐姐是唯一的侯夫人,所以女主没想过嫁男主,也不会愿意

第16章

四皇子被皇贵妃处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清楚原因的也没几个,连四皇子都觉得是自己和姜婵走得太近让母妃忍无可忍,乖乖听话跪了一个时辰。

在别人府上闹事,还是受重用的平阳侯府上,确实有些胆大包天,以谢沉珣的心思手段,借他人手捅到皇宫里,有利无害。

但明面上没有任何证据是指向四皇子,皇贵妃却因这件事动怒,又有些出乎虞翎意料。

她以为她这位母亲会说教萧庚雪一通,轻敲打一顿便算过去,也能够维系母子二人感情,倒没想皇贵妃径直让人罚了跪。

——着实是比她想象中要在乎她这条命。

萧庚雪那边还是糊里糊涂,没过两天,朝中突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位御史参一位户部主事,指其以修建宫殿为名行贿贪污,经查又曾多年以各种名义做假账蒙上欺下,小小一个主事,涉嫌数额高达七百万两白银,又抛糟糠弃幼子,鱼肉百姓,德行有亏,天理不容。

当今圣上最忌官员贪污受贿,此事一出勃然大怒,责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协理彻查此事,一月之内要出个结果。

事情传到虞翎耳中时,已经是晌午,她和谢氏在后院四角亭中下棋,她执白子,谢氏执黑子。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伺候,虞翎只敛眉,看着棋盘上的棋局,脑子里想的是谢沉珣回京当天桌上摆的那张折子。

上面写的名字,就是那位贪污户部主事的名字,参他的那位御史,似乎也是已逝谢大夫人母家亲戚。

谢氏是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又见天色好,虞翎也要出门透透气,这才让丫鬟摆了棋盘在亭子里,也不想管这些朝堂政事,摆手就让人退下。

后院的树木繁盛,不远处架个秋千,虞翎还没搬回自己屋子,谢氏让她住在这里陪几天。

谢氏对虞翎是信得过,但她又好像在虞翎和谢沉珣间观察些什么。

青石板小道曲折,林立假山石环水而抱,虞翎心里想着事,手捏着棋子,指骨轻抵光滑下颌,又似乎只是在蹙眉深思要下在哪。

她肌肤雪白,身子好些后会透出淡淡的粉润,像春日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只低低垂眸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从棋笥中捡起一枚白子,落定左下一角,破了被围死的局势,虞翎抬起头,看到一袭青衫的谢沉珣站在她身边,腰佩一块简单墨玉。

他应该才从外回来不久,是来找谢氏的。

谢氏不高兴了,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沉珣你这就不对了。”

闷热炎日里有凉风拂来,谢沉珣单手背在身后,道:“姑母棋艺师从棋圣,连老太傅都赞过,还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虞翎愣了愣,她视线看回谢氏,讶然道:“那我岂不是要输定了?姑母怎么还打赌让我下厨煮汤?”

谢氏被戳穿,摸鼻子道:“瞧你们现在的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多会点总没问题。”

虞翎把棋子放回去,发出一声轻响,她抬头问:“姐夫得空吗?”

谢沉珣长身鹤立,清俊而高大,多年处于位高权重的位置让他看起来不好相处,但虞翎对他却有种亲昵,他颔首道:“暂无事。”

她手扶桌慢起了身,鹅黄裙衫下的娇身盈满,只让他坐她的位置上,笑道:“姐夫帮我吧。”

他们看起来关系好,不像男女间的旖旎,只是亲近些的兄妹,坦荡不见扭捏,在谢氏面前也不隐藏。

谢氏放下悬着的心,笑了笑道:“我确实是很久没和沉珣比过,他若是输了,这两天的事我的午膳可全归你了。”

虞翎笑应下来,让丫鬟搬一张圆木凳放谢沉珣旁边,又轻拿起石桌旁的一把团扇,坐在一旁。

谢沉珣大抵是真有什么事来寻谢氏,只端坐下来,让四周的丫鬟都退下去做事,同谢氏道:“有劳姑母为府里操心。”

“你要是真觉劳累到我,就该早早选个女人成亲,人姑娘家一个个大了,谁也拖不得,”谢氏头也不抬,落下一子,“我见你心思是越发淡了,方家夫人也在暗下寻别人,你是不是和人说过什么?别到时翎姑娘都抱孩子了,你还是个孤家寡人。”

他没回答,一旁虞翎倒没想到自己会被提上。

京师习惯满十八成婚,方茹今年十八,退过一门亲,对比起别家女子,现在订下亲事已经有些晚了,再准备些出嫁事宜,到时也要十九再出阁,拖不了太久。

照理而言谢沉珣是续弦,又处丧期,朝中不顾忌,一切从简要不了多长时间。

换做普通人,本是两家长辈几句话的事,只她这位姐夫太过厉害,方家不想到时结亲不成反造两家嫌隙,这才等着适龄男女见上一面。

虞翎没多提,只轻声道:“四皇子有姜姑娘,我倒不急这些。”

她身子难有孕。

谢沉珣慢落白子,开口道:“她才十六,还早,方家的事姑母也暂不用管,宣武将军那里,麻烦姑母。”

宣武将军是谢氏丈夫,谢沉珣姑父。

“罢了,宣武将军要离京,他那里应该没什么人是你用得上,”谢氏拿棋子思索道,“不过你要是缺人用,可以找找他二叔公,他们有人在户部,对你很是欣赏。”

他们浅谈两句便说了明白,顾着虞翎在此没深聊,安静下棋。

虞翎安安静静,她目光慢慢看棋局,谢氏正拧眉深思,亭子下只有他们三个,丫鬟远远退到回廊里,日头晒得人不好久留在院子里,她伸出纤细白手慢慢,轻轻拉住素袍衣袖。

谢沉珣一顿,以为虞翎寻他,要回头时,细白手指就已经顺着宽袖碰触到他清透腕骨,指腹柔软的肌肤轻贴住他的手腕,慢慢留下一层淡而敏感的滑腻感,最后与他宽厚掌心相触,像听话的小孩样与他的手十指相握,她好似在害怕什么。

她的手纤细温凉,谢沉珣没有动静,宽袖遮住她的动作,像隐秘的禁忌。

谢氏只知自己这侄儿心思深沉,没想过下起棋起也有性子里的杀伐果断,被堵得有些无路可退,正皱眉想着怎么破局,也没注意他那边怎么了。

她这一盘棋走得十分困难,谢沉珣老师是当朝元辅,棋艺非凡,他们两个能打平手,谢氏虽是厉害,但已是许久未下。

最后赢的是谢沉珣,谢氏反倒没有意外,只叹说谢府有他这个长子撑着,她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虞翎那时出去给他们沏壶花茶,回来时谢沉珣在收棋子,对她道:“姑母这里事情多,你院子清理干净,晚上搬回去。”

她点了点头,莲步清雅曼妙,双手轻把檀木托盘放在石桌上,茶花香氤氲怡人。

他一句话便做下了决定,谢氏皱眉说:“我是喜欢热热闹闹的,四姑娘也搬过来最好。”

四周幽静,虞翎撩袖轻给他们斟茶,露出的手腕凝白,笑道:“我和四姑娘会常来找姑母。”

谢沉珣离开时,把虞翎叫上了,虞翎只朝谢氏福身行礼告退,随在谢沉珣身后,和他一起离开。

他身影似笔挺修竹,宽厚背影高大,给人沉着稳重的威厉感。

幽静长廊曲折通往后院,庭院一侧种着黄杨树,有小厮在修剪枝叶,丫鬟规规矩矩随在身后,怕扰到主子说话,没跟得太近。

“姐夫,”虞翎唤他一声,“我有事想问你。”

台阶下落了几片风卷来的落叶,雕栏画栋精致华贵,谢沉珣慢慢顿足,他道:“若是问梁大夫,不用担心,他不会说。”

她摇了摇头,轻走上前:“我虽怕那件事,但刚才之后也好些了,只担心自己话多会耽误姐夫时间,有件事又实在想问,是四皇子受罚的事,不知道是否和姐夫有关?”

他站得直,开口道:“宫里所为,我不清楚。”

虞翎抬头,他不否认有关,这便是承认事情是他捅给皇贵妃的。

作者有话说:

从另一个角度修改中间写一遍,婚事下几章再提,还得钓钓,把一些东西挪后,不影响后续

第17章

虞翎从前总是大病小病不断,纵使身子已经好上许多,但陆嬷嬷也没敢让她太累着。

碧瓦飞檐停飞鸟,庭院中有小丫鬟走过,恭敬朝她行礼,虞翎刚刚跨过门槛进屋,雪貂就冲到她跟前吱吱叫,一旁的文竹盆景从檀木花几上被撞翻在地,紫砂梅花枝四方花盆被摔成了两半。

它倒不知是不是真不懂自己犯了错,还冲她怒哄哄叫,她叹声气,弯腰轻轻把它抱入怀中。

雪貂那天吃坏了肚子,放在医女照顾几天,谢氏有些怕长毛的小宠,丫鬟也没抱它过去。

陆嬷嬷揉着额头,这两天都有些习惯了,雪貂脾气大,哄好了随便摸摸,要是没哄好,比自己主子还像个主子。

虞翎把它抱进了屋,它还是不满,哼哼唧唧咬她袖口,被她摸着皮毛安抚好一阵,又喂了平日就最爱吃的肉干后,才算是消了气。

屋外天色一碧如洗,光亮透进雕花窗牖,虞翎慢慢拿了条干净帕子,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给它细细擦小爪子。

虞翎心里想着事,她见过的人里,谢沉珣最难亲近,严苛自律,对他人亦少有纵容,讲究令行禁止。

他刚一回京就让在虞翎这里住下的谢四搬回去,对她这个外人的宽厚却有些过了,越发让她想知道,她姐姐在侯府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姐姐喜欢他,他对她姐姐,也会是喜欢吗?

她微微垂下好看的眸眼,看向趴在腿上的雪貂,它通体雪白,漂亮得如同冬日里干净无暇的雪球,又通人性,若用金算,价值不菲,但虞翎姐姐提起它时,没说过是怎么来的。

虞翎只轻轻捏住它的小爪子,权贵世家想要什么都简单,但她姐姐不过是一介孤女,平日用度不好奢侈,亦不曾养过猫猫狗狗,又为什么会突然养这种昂贵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