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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第37节

种世瑄连忙摇头,“平儿姐姐才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呢,她晓得我是被利用的,我是无辜的,她说我好,她图我好呢。”

他年纪小,想要说的话一时情急说不出来,听起来便怪怪的。

种世衡听到林家对他还好,也放心了,又问:“你今天这么早去,可吃了朝食?”

“吃了,吃了澄沙团和鸡汤面。”种世瑄眯着眼睛,“我还练了字,溜了蝴蝶。”

种世衡点点头。

等到了府中,难得平远侯也在,拉着种世瑄又细细打听了李平儿的态度。

听得种世瑄各种夸赞,平远侯轻声问:“那瑄哥儿喜不喜欢这个姐姐?”

种世瑄认真地说:“我当然喜欢,恨不得天天都能和平儿姐姐在一起呢。”

种世衡听罢有些不解,“爹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问这些作甚。”

种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她怎么样?”

种世衡想了想,“是个伶牙利嘴的。”

“笙姐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种述嘴里的笙姐儿,正是卢令仪。

种世衡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既没有同阿笙说明白京中宴会的规矩和关西不同,也没有细问二弟有什么办法。”

种述叹了口气,“笙姐儿水土不服,我若是送她回去”

“爹!”种世衡第一个不同意,“你明知道姨母去世后,她后娘待她不好,好不容易来了京都投靠我们,怎么又逼着她回去呢?!”

种述盯着他,忽然开口道:“我马上要去盐州赴任了。”

“怎么是盐州,我们不回关西了吗?”

种述低声道:“有言官奏边将守城不利,十战九败。陛下大怒,连斩十余人,不得解。”

“既然如此,您为何要去盐州呢?!还有六叔他”

“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在京都使钱作甚。”种述轻声道,“我走了林相的路子,使文昭仪谏言陛下重开募兵制。”

“可若是不成……”

“若是不成,那就是我种家没有这个命。”种述声音清冷,“现下,我也要去盐州了,你留在京中万万要看顾好你的弟弟。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以种家为筹,请燕王保住你,明白了吗?陛下宠爱燕王,若他求情不必连坐,种家尚能留下香火,归毫州祖宅,从头再来。”

“既已十战九败,爹爹何必陷此绝阵?不如”

“不是九死一生,哪里轮得到我呢。”种述低声一笑,“若不是你阿叔阿伯有死无生的陷阵之志,我们种家又如何能在关西立足?种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种家。阿衡,你一定要记得爹今日的话。”

种世衡点点头,“阿爹,我记下了。”

“世道,世瑄,你们也要记得。”

种世瑄迷迷糊糊地扯了扯种世道的袖子,种世道忍着疼拍了拍他的脑袋,齐声应道:“是。”

种述倒也没有急着走,而是想起了儿子对卢令仪一往情深……若是自己去了,卢家女当真能辅庇儿子么?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后院要起火,彻夜不敢松懈。

那日夜里,他忽然又梦见了迎亲那日的大风大雨,又瞧见了妻子满是不愿的眼神……只等第二日起了身,连忙亲自上门,同承恩侯谈起了婚事。

他先前起意,种樽是不同意的。种樽念着种家在关西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盼着能通关西卢家再度结亲来稳固势力。若是盐州事败,尚且可以退守关西。

只是种述看不上关西的卢氏。他讨过卢氏女做妻子,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弊。

乍然听闻李平儿农女之身归来,却不骄不躁,再听闻有急智,又心思清明,便觉得此女非同凡响。兵马大乱之中,若是能有这样的姑娘,才不用担心后嗣不兴。

只是长子似乎对卢令仪情有独钟,种述稍作沉吟,便有了主意。

种述特意托人约了承恩侯出来吃饭,虽不在府中,却也寻了个清净地方。

得知种述越自己在翠萍楼吃饭,林蔚之有几分意动。原本以为只是吃个饭拉拉关系,谁曾想种述十分周到,不仅尊他上主位,还殷勤地替他斟酒。

林蔚之三十来岁的年纪,比种述大了一些,初始觉得大抵因着年纪关系,再来,就觉得不对了。

“平远侯,你这太客气了啊,我饭都要吃不下了。”林蔚之只好求饶,“不如我替你斟一回酒,咱们打平来好好吃饭?”

种述忙道:“上回家中小子冒犯了林七小姐,特意来赔罪。”

这事情林蔚之听了一耳朵,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是小事情,“种将军你太客气了,小孩子之间的闹一闹的事情,大公子道过歉便过去了。”

种述笑了笑,又敬了一杯酒,“倒不全是这个,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林蔚之大包大揽。

“我自知身是武将,不比文官安稳。但是我的孩子却不一样,长子承袭爵位,次子习文,幼子乖巧。我家三个孩子个个生得好,就盼着能得一个林七小姐这个的媳妇。”

“好说好说……等等?你说林七小姐?”林蔚之吓得酒都醒了一半,他可不是三弟那种糊涂人,醉酒熏熏地许了婚事,回去还不得被江文秀埋怨死。

“正是。”

林蔚之神色复杂,“那个……她小孩子家家的,哪有您说的这样好。”

“我有三个孩子,但凭林七小姐选一个便是,”种述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婚书,上面写了婚书,唯独男子的名字空了下来,下头印着平远侯的印信,“这是婚帖,若是林七小姐一个也瞧不上,撕了便是。”

林蔚之被强塞了一卷婚书,不知道是该打开看还是该退回去。

“我种家虽是将种世家,却不缺富贵荣华,文臣勋贵该有的一分都不少。若是这几年里,您看着其他小郎君比我儿子好,我不多话,就当这婚事是我胡写的,您撕掉了便是。若是觉得我儿尚可……”种述拱拱手,却是行了一个大礼,“还请侯爷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上,不要瞒着林七小姐,她是个能拿主意的。”

林蔚之捏着婚书,半晌才开口:“你可知道,我儿从前并不生在京中?”

种述笑道:“那又如何呢。京中贵女如云,在我眼中,林七小姐最合适我种家。”

林蔚之迷迷糊糊,在种述的奉承话中,正正经经地收了婚书。

等酒醒来了大半,这才后悔不迭地找来了李平儿,说起这件事情。

“萱姐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李平儿接过了婚书,“那可好,爹娘不用担心我嫁不出去了。”

江文秀倒是志得意满,“你看,总有慧眼识珠的求着我们姑娘了。”

“他那三个儿子好像都比我小啊,不成器的模样。”李平儿挠挠头,细细看着婚书。

林蔚之急得团团转,“不是这样的,这……这太突然了。我昨个喝酒昏了头,要不今日我送回去。”

“没事,这上面是平远侯的印信,可见诚信。”李平儿笑了起来,“你看这里空着,我想写谁,倒是诚心。”

林蔚之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说的,选谁都行,若是一个都瞧不上,便当作没有这件事。种将军大将风范,席面上直夸我女儿聪慧,其他京中贵女一个都比不上……”

李平儿听这话便知道是林蔚之自己加油添醋了的,人家平远侯油滑得很,怎么可能会说这种事情。

“好了,此事绝对不许传出去,但是这婚书我先留着。”李平儿拍了板。

“这是好事情啊,要不干脆定下来,而且人家种六郎还救过咱们家……”江文秀有些吞吞吐吐,显然对平远侯的门第很满意。

“您可没看见那三个儿子,大儿子喜欢他表姐,二儿子心思多,小儿子还小呢,比栩哥儿大不了多少,哪个做丈夫我都觉得不对。”李平儿不以为然,“承蒙平远侯看重,他们种家于我家的确有活命之恩,若是他们有祸事,我若是能出手相助,必然不会推辞。但是真要嫁过去那就是活受罪。”

江文秀不以为然,“哪有十全十美的婚事,我看就不错,你比那个小郎君也就大了五岁,不算什么。种家没有婆母,公公又看重你,这是多好的婚事。”

李平儿神色复杂,这的确是实在话。只是她年纪尚小,实在是没想过成亲的事情。

“对了,我要同大哥说一声!”林蔚之忽然站起来了。

江文秀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别去。”

林蔚之挠挠头,“这是为何?”

江文秀说不出来,她想起那日赏花会上的落寞,自己的女儿这样好,却无人来问津。好不容易有了个种家,不知为何,她不想说给大房知道。

李平儿看着父亲,正色道:“如果大伯非要我嫁过去,爹爹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林蔚之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轻声道:“这是好事情,作甚不许你嫁过去。”

“那如果大伯不同意我嫁过去呢?”

“好亲事哪有不同意的。”

李平儿撇撇嘴,“这谁知道。”

江文秀也站在女儿这边劝道,“也不是不和大哥说,只是晚点说,成不成?到底是咱们的女儿,让咱们自己决定一回。那时候的璇姐儿,你忘了吗?!”

林蔚之听罢,沉沉叹了口气,“也罢,这不是正经定下的。说起来也算门不当户不对,晚点若是平远侯反悔了,我还给他便是了。”

第53章

这件事情悄无声息地按下了,李平儿八风不动,似乎像是不曾有过一样。

自从得了这桩亲事,江文秀不再那么焦虑了,三房的郎君再好,还能越过平远侯府?大房的翰林是不错,可到底不如平远侯大气,说儿子随咱们姑娘挑选呢。

她林湘颂能这么讨公婆喜欢?

江文秀心中暗喜,明面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决口不提这件事情。林蔚之还有些犹豫,但是瞧着妻女面上都不显摆,索性也看淡了许多。

随着春末夏初,很快就到了龙舟节。

龙舟节前后雨水颇丰,今年收成好,龙舟节自然也办的更有声有色。

三夫人同林娇娘说了相看的事情,于是今个特意打扮了一番,娇美不失英气,乐呵呵地去看龙舟。

江文秀爱看这些热闹,特意让李平儿带足银子,到时候给龙舟下注,博个彩头。

那边林质慎经历过许多回了,信心十足地指点:“你买那条白色的,我看一定能赢钱。”

李平儿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实在是不信,“你为何这样说?”

“你看这几个块头大,力气一定足。划船就怕后劲不足。”

“倒是有理。哥哥,你从前买对了多少回?”

林质慎哈哈一笑,“这回一定中。”

李平儿哦了一声,心中暗暗想,怕是这白色的,今日也中不了了。

九郎林质垒也来凑热闹,“块头大不一定力气大,再说了,红色的龙舟打鼓的节奏好,你听一阵阵的,最有士气。你可别小看打鼓的,等真在湖面上了,谁敲鼓节奏好,谁就不会乱。”

九郎得了三老爷真传,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的很。他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

“九弟,你可别玩这个了,等会三婶婶一定要骂你的。”李平儿朝着外头瞄了一眼,不知为何,近来三夫人对林质垒看得格外严格,逼着他读书,每日早晨闹得鸡飞狗跳的,但是老夫人还偏偏夸了三夫人做的好。

好不容易龙舟节,林质垒索性不同三夫人一块了,悄悄来寻林质慎玩。

“七姐姐,你就别提这事了。”林质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十分泄气,“我娘一文钱都不给我。”

李平儿看着他空瘪瘪的荷包,就笑了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