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都是哥哥,你针对我呀。”
星星:“我跟大鱼儿哥哥白天都做好了,谁让你就知道玩儿,姐姐不喜欢你抄作业,所以我也不喜欢小鱼儿哥哥抄作业,就这样,睡觉去啦。”
谢小玉把小鱼儿书包拎出来,“小鱼儿,你明天的零食没有了,我也不会让大鱼儿分给你。”
小鱼儿垂头丧气,“都是星星告状。”
谢小玉,“你不做作业还有理了是吧,那我罚你也是我的错喽?”
小鱼儿这个性格,聪明是聪明,爱恨太分明了,眼里只有黑白,没有灰,凡事哪有那么绝对的。
“那我明天早上做行嘛,我也困了哦。”
“不行。”
谢小玉说:“作业本来就不多,你玩了一天,还想骗我,不认为自己有错,还怨恨别人说出来,星星是别人吗,那是我们的家人,你到现在没当星星是家人,是不是连我这个姐姐也没有当亲姐姐?”
小鱼儿都快哭了,严弋有点不忍心,小鱼儿憋着嘴,“姐夫……”
严弋再不忍心也不能这时候跟谢小玉求情。
他还记得以前小玉别星星倔强小性格的时候,四天都没有跟星星说话。
星星悄悄让他去求情,他才刚提了一个字,小玉就猜出来了,“你行你来管,你是想要个你姑姑那样的妹妹吗?”
严弋只得不去看小鱼儿,还得刺激他才更有效果,他扛着大鱼儿说:“走,哥哥带你去澡堂子泡澡去。”
大鱼儿坐在严弋肩膀上不住的回头,“小鱼儿你快点做作业吧。”
严弋一次都没有回头,两人就这样消失在门口。
小鱼儿:……真的没有人帮他求情呀?
就连阿柴都乖乖的趴在自己的窝里,怜悯的看着他,连一家之主都分不清,好傻的人类。
小鱼儿吓到了,看出姐姐是认真的,马上跑去写作业。
所有作业写完,只剩最后一道思考题不会做的时候,严弋哥哥和大鱼儿泡的香喷喷的回来了。
小鱼儿忙叫大鱼儿教他,写完最后一题,小鱼儿笔一丢,抱怨道:“不就一次作业没写嘛,姐姐干嘛搞得这么严重,你们走之后,她真的没有跟我说话。”
“不是的小鱼儿。”
大鱼儿在澡堂子问过哥哥,哥哥说不是单纯的因为没写作业。
“是因为你企图骗人啦,还有,你怪上星星了,她是我们的妹妹,只是说了实话,你却怪她,你想想,还认为是没写作业的问题吗?”
小鱼儿默不作声,妈妈死后,他在大伯母跟前撒谎惯了的。
原来撒谎也要分人分事。
他问大鱼儿,“泡澡舒服吗?”
“当然舒服了。”
小鱼儿问严弋:“姐夫,我跟星星道歉的话,下次你能带我去澡堂子吗?”
严弋说:“可以。”
小鱼儿跑去星星的房间,晃了晃她:“星星对不起,哥哥不该怪你的。”
星星烦躁的转了个身继续睡觉,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姐姐来了呢,小鱼儿哥哥真讨厌,扰她好梦。
严弋去到西边那个空的屋子,看到谢小玉正在套被子,还剩最后一面就订好了。
严弋:“被子没有铺好啊……”
谢小玉笑道:“这不就好了。”
严弋今晚带大鱼儿去澡堂子又回来,可是被邻居看到的,明早走的时候,保不齐也会被看到。
他直直的看着谢小玉,“小玉,你让我在这里住,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谢小玉脸上一红,知道他什么意思,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反悔?。”
严弋脸上更红,垂眸道:“好,我留下来。”
这边的床铺比学校的床软和多了,棉被是刚晒过的,新棉被很好闻,他和小玉的房间隔了一个堂屋,严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天一早,嘴碎的邻居们要嚼一地的闲话,但小玉好像不在乎。
……
早饭摊了鸡蛋饼,谢小玉还做了一笼红豆枣糕,小鱼儿知道这是给他们仨下午垫肚子的点心,不,今天他的甜点没有了!
小鱼儿拿了一个鸡蛋饼递给星星,“妹妹,我昨晚跟你道过歉了。”说完还看了谢小玉一眼。
谢小玉低头喝粥没搭理他。
星星说:“小鱼儿哥哥,你刚才洗手了没有?”
小鱼儿:……
“这个你别吃了,我去洗手给你重新拿一张饼饼。”
小鱼儿洗完手之后,大家人手一个饼饼,没人需要他献殷勤。
小鱼儿情绪好低落,主动把锅给洗了,他把桌子上没收拾的书本和铅笔盒装书包的时候,看到书包里有个油纸包,隔着纸包摸上去,还有些温热,有甜糯的红豆香味。
他开心死了,姐姐不生气了。
果然,道歉还是有用的。
谢小玉把剩下那半屉红豆枣糕装好,叫严弋带回学校去。
“我带回去,都便宜了寝室那帮单身汉了。”
谢小玉知道,带回去严弋也吃不上几块,但是严弋哥哥每月都找他们换粮票、肉票,这人情要还呀。
“谁叫你有对象了呢,我就爱叫他们羡慕你。”
严弋:……再羡慕就嫉妒啦。
两人一起出门,谢小玉去上班,严弋回学校。
今天早上邻居们都跟约好了一样,在大槐树的磨盘旁吃早饭,看到谢小玉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起出门,果然有人阴阳怪气。
“没结婚就住到一块儿,果然是天生地养没有父母管教的。”
说话的是孔金竹,家里落魄了把祖上留下来的大院子卖给了谢东海,然后谢东海又换给了谢小玉。
家里大好的祖宅卖掉,自己窝在旁边破旧的牲口房改成的小房子里,看到谢小玉带着弟妹住进来,心里当然不爽了。
如果谢东海住在这里,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小玉笑眯眯的看过去,“孔大娘,你问问这一片谁家没有几个儿女响应号召下乡去农村劳动,要按照你这么说,下乡那些借住在老乡家里的知青们,个个都是不要脸了?”
谁家没有儿女下乡呀,返程的寥寥无几,有些乡村没有知青点,只能借住在老乡家,大家可不能让孔老太带坏了自己儿女的名声。
“孔大娘,那是小玉对象,你就别乱嚼舌根了。”
孔金竹呵呵一笑,“她怎么能跟下乡劳动的知青比,没结婚就带对象回家住,就别怕人说她不要脸。”
谢小玉笑道:“孔大娘,我好像听说你女儿出嫁五个月就生了孩子,请问她没结婚就跟对象一起了,你现在怎么有脸来说我呢?”
“前阵子我去我对象家里,他家都帮我安排了一件房间,我对象放假,我安排房间给他住,关你屁事!”
“孔大娘,你别忘了我跟你女儿还是一个单位的,我要是听到什么谣言,保管全单位都知道,你女儿结婚五个月就生孩子了,不想要脸,都别要呗。”
孔金竹:……
严弋跟谢小玉一起到了公交站,叹气,“这些婶子们的嘴是堵不住的,寒假我还来住吗?”
谢小玉咯咯笑,“孔家那样是有原因的,我住的房子是她家买来的呀,除了孔家,其他邻居都很好的,经常送我自家种的瓜菜。”
谢小玉给她们家免费送点儿自己熬的秋梨膏、驱虫香包,做了好吃的也会互相送一点,邻里关系一直不错的。
“今天早上围着那么多婶娘,其实大部分是想看看我对象长啥样,还有没有机会撬你的墙角,她们可喜欢我了。”
严弋:……
公交车来了,谢小玉把手里的红豆枣糕交给他,跳上公交车说:“严弋哥哥,你下周再来,我就爱看她嫉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严弋失笑,他寻思着,买一辆自行车可能更方便些,等放寒假了,还能载着送她上班。
严弋回到学校,红豆枣糕就被瓜分当早饭了,陈年带头逼问他,“弋哥,你昨晚上哪去了?”
旁边一个拍了下陈年后脑勺,“蠢货,你是怎么当第二的,这么好吃的红枣糕还有温度,弋哥昨晚肯定住到他对象家里去了。”
陈年贱兮兮的问道:“弋哥,有对象是啥滋味?”
“啥滋味?”全都围过来了。
严弋懒得理他们,早操的时候给教官敬了个礼,“报告,我们小队的队员一致认为十圈不够宣泄精力,自觉要求跑二十圈。”
陈年:……
众人:……
教官冷笑连连,“精力旺盛是吧,那就跑三十圈。”
……
谢小玉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丁红穗,这天刚准备交班,尤小宁换了工作服,跟她八卦,说她刚才来单位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丁主任了。
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丁红穗是为了攀高枝。
薛家这次一锅被端掉,其实都是丁红穗的功劳,谢小玉也省掉了不少麻烦。
她已经下班了,便过去看看,还没走到住院部,看到丁红穗被许多人围在过道里。
大部分是病友,人群中间,林老太指着丁红穗破口大骂的痛快。
“哈哈哈,你这个祸水扫把星,克完我儿子又把薛家克的万劫不复,报应啊报应,老天爷果然是正义的,没有放过你们这帮黑心肝。”
“你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靠举报逃避惩罚,别以为我们会原谅你,小钱是我们家的,以后不准你这个祸水接近我们家任何人!”
丁红穗不做任何辩解,旁边人问怎么回事,那样漂亮的一个年轻女人,被老太太骂了也不还口。
林老太懒得解释家丑,而且她看到谢小玉了,她今天来医院就是找谢小玉还钱加感谢的,碰巧见到了前儿媳。
儿子瘸了,哪怕薛家倒了也难解她心头之恨,碰到前儿媳忍不住骂了几句。
林老太不搭理身后八卦的病友,把手里两斤排骨递给谢小玉,脸上洋溢的都是喜气,“我儿子恢复工作了,重新回了肉联厂。”
“恭喜啊。”谢小玉推辞不要,怎么能收这两斤排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