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也笑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小心的说道:“昨日归来后,太师召见了我,当即就要下令重赏,可是我高顺岂是小人?这一仗虽然是我打的,但我心里明白,其中功劳全仰仗先生,于是我只好将先生的谋划告诉了太师,这才有了太师第二次召见先生,还希望先生不要怪我多嘴。”
李易此刻真的有点羡慕吕布了,手下这么好的将领,有勇有谋,还不贪功,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用呢?
感慨归感慨,李易终于明白,为何董卓会连着召见他两次了。
看来董卓一开始是把他当成一个优秀护卫来看,而高顺这一战,却是让李易晋级成一个优秀的谋士了。
“伯平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却是带着身家性命冲杀在前,我如何能与你争功?而且你向太师举荐我,我谢你都来不及,又岂会怪你?”
高顺看李易神态不似作伪,这才松了一口气,昨日他只是想禀明实情,不想昧了李易的功劳,可事后他才忽然想起,董卓名声那么臭,李易乐意投效么?可别最后因为自己失言害了人家才好。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偏殿,高顺表示和李易要在这里等待董卓召见,于是两人就站在阴凉处说话,却没注意到同来的一个骑兵趁着众人不注意,直接去了偏殿角落的一处房间。
很快,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身形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也到了房间,那骑士赶忙行礼,然后便将路途中高顺和李易的对话几乎没有半点疏漏的转述了一遍,中年男子笑了笑,示意他退下,然后快步回了离开。
这中年男子姓李名儒字文优,乃是董卓的心腹谋士,董卓想要启用名不见经传的高顺,还有一日之间突然声名鹊起的李易,他自然要调查一番,看这些人是否可靠。
若是李易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慨果然还是小心才能行得万年船,他同高顺走了一路,虽是不断闲聊,但绝不敢露出半分对董卓有敌意的样子,就是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偏殿中,几个将领正围着一幅地图讨论如何应对诸侯盟军,而董卓则眯着眼坐在上首,谁也不知道这位天下第一大诸侯心里在想着什么,在场的将领虽然都是董卓心腹,但并没人敢主动与董卓说话,谁都知道董卓现在心情不好,生怕被他一刀砍了出气。
这时李儒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那些激烈争论的将领,目光中不禁露出了一丝鄙夷。
这些家伙们讨论的倒是热烈,但在吕布重伤战败后,也就只剩下嘴巴上厉害罢了,全都没了领兵出征的胆子。
昨日董卓重赏擅自出战的高顺,其实也有看这帮家伙们不爽的原因在内。
李儒走到董卓身边,小声道:“属下经过打探,那高顺跟随吕布多年,本事确实是有的,但一直不得重用,而且性格有些刚烈,时常因为直言劝谏而开罪吕布,所以一直以来籍籍无名,属下以为此人可用。”
董卓迟疑道:“当真能为我所用?要知他昨日冒死出战,可是为了救吕布啊。”
李儒满不在乎的笑道:“可太师已经许了他高官厚禄,吕布现在或许还能容的下他,可他日他的官职再进一步呢?甚至立功封侯呢?我想以吕布的胸怀定然认为他是以下犯上,届时甚至不必太师出手,只坐等猛将归心便是。”
董卓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收敛表情,皱眉道:“奉先伤势究竟如何?当真那么重么?”
李儒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道:“属下昨日亲见,吕布浑身是血,别说上马,甚至都经不起颠簸,是被人用门板抬回来的,据他那些亲兵所说,吕布当时险些被那红脸汉子开膛破肚,后来又被曹操堵在了半路上,几番下来,伤势是越发严重了,我问了几位医师,皆言吕布纵然能够伤愈,但那一身武艺多半是要去掉七八成了。”
董卓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失落,虽然他和吕布的父子关系只是一种利益交换,但一直以来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吕布确实对他有大功,想了想,说道:“待那些乱党退去,我当禀明天子为奉先封侯,这段时间也不要让人去奉先那里胡闹,若是有人……哼哼,必然重罚!奉先是因我而伤,我也必不负他!”
“太师仁慈!”
李儒当即送上了一记马屁,随后又道:“按照属下知道的情报,高顺的确没什么问题,不过那个叫李白的人……”
董卓眼中闪过一线寒芒,道:“哦?可是他底细有问题?”
“那倒不是。”
李儒赶忙解释道:“我着人打听了,这李白确实是个人才,臂力惊人,单手可举千斤,许多人都看见了,这点绝对做不得假,单论力气,怕是吕布也不如他,而且此人做事态度极其严谨认真,这一点更是要远胜过吕布的。”
“他与吕布麾下那几员将领的关系,乃是因为吕布家的那个小丫头而起,纯属偶然,并非是有预谋,而且从他对高顺的指点来看,这人心中确实有些谋略,称得上文武双全。”
“刚刚还得知,这李白对投效太师并无抵触之心,而且他明明心中有韬略,却偏偏不认得都尉铠甲,所以,从表面上来看,他之前的确是白身无疑。”
董卓问道:“文优如此称赞此人,难道他身上就没什么缺点?”
李儒顿了一下,道:“缺点自然是有的,最明显的便是这人的性格……昨日把董承骂到吐血的事情太师也知道了,这人留在身边,不光是容易冒犯太师,同僚们怕是也没几人能相处的好。”
董卓想到昨日的哪一桩“趣闻”,忍不住笑了一下,至于李易的性格是不是会得罪人,他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又问道:“那你看这人到底可不可用。”
李儒犹豫了片刻,看着董卓道:“此人武堪比昔年项羽,谋略亦是不俗,虽然还未见面,但儒可以断定,此人才华不知胜过多少朝堂中人,更难得的是,此人极为忠义,王允昨日对他不住,今日明知有太师重视,也依然对王允毕恭毕敬……所以,儒心中有一疑问,如此出类拔萃之人,为何一直名声不显?难不成他是别有用心,甚至是……专为太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