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陆雪禾试了试,这琉璃片略带一点颜色,不过还是比较清晰,“多谢了。”
拿着这些东西回到自己房间后,陆雪禾又找苏嬷嬷想办法弄了一个硬筒过来,但又没有合适的胶。
最后陆雪禾在圆筒上弄了凹槽,将这几个琉璃片分别卡在了圆筒的前后两端。目镜那端她调了两三个,只是希望加大一点倍数。
琉璃片卡的不怎么紧,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但外面又用丝绑紧了后,这个简易的望远镜终于算是成了型……
不太好看,样式看着很粗苯。
陆雪禾激动地拿起来放在眼睛前,对着窗外看了看,看着眼前的一片模糊,她冷静了好一会。
她以前做过这个,只是这里的琉璃片并不是她上辈子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放大镜片和老花镜片那种,光学上的要求有点勉强。加上她对焦不太好,调整还不到位,只能重新拆了再来。
大半夜都过去了,陆雪禾将福蕊她们都赶去睡觉,自己在灯下一边算一边调。等到天快放亮的时候,终于成型的望远镜清晰了不少。
……
“一整夜?”
小书房那边,沈澈听到亲卫的回禀后有点意外,“她都在弄那琉璃摆件?”
“确实都是琉璃,”
亲卫忙道,“属下在那琉璃匠人送进府时,都已查验过了。”
“想来女人都喜欢琉璃的东西,”
谢明谨在旁一笑道,“听闻京都宋贵妃就极喜欢琉璃,权贵夫人里喜欢的也不少。”
那东西亮晶晶五颜六色的,做个摆件之类看着好看罢了。
“你来看这个,”
谢明谨将一张纸条递给沈澈,“咱们的密信,京都宁王那边,果然派了人来云川,你猜是谁?”
沈澈看向他:“安郡王?”
谢明谨点头:“猜的不错,确实是派了安郡王来——咱们的线报说,那安郡王此行,可是带了两个美人一同来的。”
沈澈在云川最近的动作,果然让宁王坐不住了。怕沈澈真是一心要夺太子的金矿,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宁王派了他的心腹安郡王过来,都在沈澈和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安郡王还会带了两个美人过来。
“你有艳福了,”
谢明谨看向沈澈笑道,“宁王看来是听说了你最近宠幸上一个女子,为了那女子才私欲大涨以致想要金矿——因此上,他想送你两个美人成为你的新宠。”
想的一定是沈澈既然能为一个美人折腰,就能喜欢上第二个,第三个……用这两个美人,来替换沈澈身边的这个“祸水”,大约就是宁王派出安郡王此行的目的。
第40章 妖法?
“安郡王那个自以为是的混人, 宁王竟然对他还是十分看重,”
说起安郡王这个人,谢明谨十分无语, “这就叫灯下黑么?”
在京都势力圈内,安郡王是宁王身边倚重的“人才”,早早和宁王势力就拧成了一股。
安郡王这人, 长得确实一脸精明样, 听闻又是打小很机灵的, 主意又多,长袖善舞的很是有点八面玲珑的意思,在京都权贵子弟圈里,也算是看着很成器的一个……
奈何只是看着。
只要跟这安郡王打过交道, 心中真有城府的人, 就很快会感觉到安郡王这人不过是驴粪蛋外面光罢了,算得上是一个花里胡哨的大草包。浑身都能冒主意不假, 这人的主意, 全是浑主意, 跟市井混混打交道这些小心眼还行,放在朝堂争斗上, 就是贻笑大方。
“宁王性子随了那昏君, ”
沈澈冷冷道, “疑忌心极重, 真有本事的人, 他也不敢重用, 怕是掌控不了养虎为患——”
想起来前世, 宁王也就拿“深情”当幌子哄了沈漓, 拿捏着沈家为他出生入死。若不是沈家, 宁王又如何能做到那个位子上!
“你说——”
谢明谨开口说了两个字,忽的一顿,“哦,没事。”
“你是想问,为何这次宁王不派我阿姐过来?”
沈澈一挑眉。
“只是疑惑,”
谢明谨面上很是淡定道,还不忘从旁边抽出一份朝廷的邸报来拿在手里,一脸的风轻云淡,“毕竟谁都知道你们姐弟情深。”
“阿姐要在京中筹谋,”
沈澈伸手将谢明谨拿倒了的朝廷邸报给他正过来,一边不紧不慢道,“这次会找好借口不会过来云川——我没跟你说,抱歉。”
谢明谨:“……跟我说什么抱歉,我只是就事论事。”
沈澈看着他发红的耳朵默了默。
这时,一个亲卫说是有事来报。
“什么事?”
沈澈看着这亲卫一皱眉,“你这是什么样子?”
这亲卫脸上透出了明显的不安,甚至眼底似乎还压着一丝惊恐的神色,这是沈澈在自己亲卫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毕竟他将军府训练出来的,又是自己的心腹亲卫……出生入死对他们都是寻常事,在府里值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将军,”
那亲卫忙道,“那位陆姑娘……陆姑娘——”
“她如何了?”
沈澈一眯眼,“要跑?”
“不是,将军,那陆姑娘大约会妖法——”
那亲卫一咬牙急急道,“属下被惊到了,将军恕罪。”
沈澈:“……”
谢明谨:“……”
“妖法?”
沈澈道,“什么妖法?”
那亲卫连忙把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先是,他照常在府里定点值守,午时时轮值到了府内练武场的一株高大的古松上。
这株松树十分高大茂密,加上还有几株松树长在一起,藏身在这松树上的一点,可以说是占据了从练武场到正院乃至前院几处的制高点。
将军府隐守的一点,便是这处。
只是今日他照常藏身在那里,正视线四下巡视时,就见府里那陆姑娘从她的院落出来,进了这边为她隔出来的小场上,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接着那陆姑娘拿起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她自己眼前,就开始转着圈地像是四下看……
谁知片刻后,那陆姑娘忽然对准了他这边不说,还指着他大喊一声“抓贼——”
听这亲卫说完,沈澈和谢明谨:“……”
“将军,”
这个亲卫又急急补充道,“属下敢确定,属下绝无任何泄露踪迹的地方——且属下在隐点,那陆姑娘在小练武场跟她院落的角门处——按理说,绝不可能看到属下的!”
别说是雁归堂的细作了,就是他们将军麾下训练出的天字号斥候,也不可能有这般眼力。
这绝对是妖法。
“她喊抓贼?”
谢明谨疑惑道,“她自己是什么样的行动?”
“她回头就往她住的小院里跑了,”
那亲卫道,“一边跑一边喊。”
沈澈:“……”
“我过去看看。”
谢明谨站起身道。见沈澈也站起身,他阻止又道,“你眼下是该在军中——”
“我也可是才回来,”
沈澈道,“去看看。”
他眼底有点冷。
本来对那女细作已经暂时息了杀心,留着她在府上也没什么不可。但若是这女细作真要搬弄什么阴谋诡计,那是万万不能留了。
至于“妖法”……他不信邪。
……
“姑娘,姑娘没事吧?”
正房这边陆雪禾住的小跨院内,苏嬷嬷和福蕊她们正忙着安慰陆雪禾,“府里的人去抓了,姑娘莫怕。”
福果已经拎着一根棍子守在了院里这边角门旁,也大声道:“姑娘莫怕。”
陆雪禾脸色还是有点发白,她好不容易装好了望远镜后,就拿到外面来试一试新鲜。
谁知道一看过去,就在松树枝叶间看到一个人脸……差点没把她吓死,那一声“抓贼”脱口就喊出来了。
可这时冷静下来一想,她又是十分担心:那树上的贼什么的,不会是雁归堂的探子吧?
不怪她这么担忧,毕竟这几日她搬过来之后,那浆洗嬷嬷就没跟过来……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没法跟她接头,所以才派了探子来?
真要这样的话,她喊一声“抓贼”,是不是等于出卖了同党,岂不是在上峰眼里成了反水的细作了?
听着苏嬷嬷和福蕊的安慰,陆雪禾心里的担忧一点也不消减,可这话又没法跟别人说。
“那贼抓到了么?”
陆雪禾紧张问道。
不等苏嬷嬷开口,外面有人来通禀,将军回来了。